苦程衣看着古麟,又看向唐文婧,苦涩地笑了笑:“没错,他要娶的人是你,不是我,那件大红喜服也不是他特意送给我的,而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可唐文婧,你知道我有多想嫁给他吗?那嫁衣我足足绣了三年,我憧憬期待,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嫁给他。”xǐυmь.℃òm
“明明你没有出现之前,他没有来凡族之前,一直是我陪着他,在他身边的人也一直是我!”
“等到你出现后,一切都变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出现?”
看着她满是痛苦和嫉恨的神情,唐文婧心口一涩,不由想起原本的剧情。
在原主的记忆里,苦程衣和凉子濯原本就是一对,因为她出现,如今的剧情走向才变得不一样了。
毕竟原主的记忆里,萧博容炽应的身份没被揭穿,他灭了西阵派满门的事也没有被人发现。而他和凉子濯的对决,倒是一成不变的在继续着。
这么看来,苦程衣的话说得也没错,归根结底,导致这一切变数的就是她。
唐文婧握紧了手中的古麟,转头看向被众人围攻仍旧不落下风的炽应,又回过头来看着苦程衣。
“苦姑娘,你说的没错,我本就不该出现。”
“眼下,也是时候将—切拨乱反正了。”
苦程衣怔怔看着她,似乎没料到她这般说。恭叔对自己来说亦师亦父,他为了给她讨个公道,去刺杀唐文婧,被凉子濯发现后,被他打伤。
她又气又恨又心酸,看着恭叔重病不起的样子更是难过。
其实,她早就知道凉子濯已经给了她和恭叔一个公道,为了唐文婧,他进入了凉渊设置的结界里。
那结界易进不易出,外面的一时半刻,如同里面的十日。再加上里面危险重重,就算是凉渊自己进去,也要脱层皮才能出来。
更何况,凉子濯身体还带着伤,又足足在里面待了三个时辰。
他的意思很明显,诚意也很足,苦程衣都明白,可她不肯认命,也不想认命。
谁让凉子濯忍不住,偏偏又要在这个时候筹办婚礼,她自然很恨,恨不得将唐文婧挫骨扬灰,让她永坠畜生道。
所以,她计划了一切,在凉子濯准备迎娶唐文婧的前一晚,穿着喜服骗走了她,更派了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柏古去将她送出魔族,再找机会杀了她。
但苦程衣没料到唐文婧的命那么硬,柏古明明亲眼看着她掉下了悬崖,她却仍旧没有死。
反而是凉子濯发现了异样,寻不到唐文婧,发了狂,若不是柏古为自己挡了致命一剑,她恐怕早就死了。
她此刻恨唐文婧,也恨凉子濯,更恨自己竟然还对凉子濯心存希望……
而下定决心的唐文婧,心情也很复杂,按照剧情,她这具身体早就该死了,如今她还活着不仅改变了原主的命运,还间接改变了其他人的命。
凉子濯如此,苦程衣如此……
她眼下要做的,除了拨乱反正,再没有其他。
似乎感受到了她此刻的想法,身体里的系统零没有召唤唐文婧,而是突然强制性地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宿主,你想清楚了?要放弃任务?”
“凉子濯此刻的黑化值已经达到了成功的数额,你真的不再试试?”
唐文婧笑了笑,随意挥动了一下,试了试手感:“不就是一个任务,没了这一个,我自然还能好好完成下一个。”
话音刚落,也不管系统零还要说什么,她突然举起古麟,朝着人群中的炽应刺去。
她体内还有萧博容留给自己的灵气,这道灵气力量极大,又和炽应的灵气相似,导致他—时没有察觉出来。
等到唐文婧举剑就快刺进他的后背,炽应才反应过来,反手推出一掌,击中了她的胸口。
瞬间,一股强大的灵气钻进唐文婧的身体,快速蔓延开来,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饱受着这股灵气的肆虐。
她腹部剧痛,突然吐了一口血,其中还有一颗无色透明的珠子,正是炽应的魂珠。
炽应也察觉到了,眉目间满是狂喜,抬手冲着那珠子一挥,魂珠就自动到了他的身边。
赤鹤长老一眼就看出那是魂珠,连忙呼道:“拦下他,别让他拿到魂珠!”
只是他还是慢了一步,炽应已经将魂珠吞下,运气在四周,欲和魂珠共神。
赤鹤长老连忙举剑冲了上去:“快,阻止他,别让他和魂珠共神,不然我们就再无人能敌得过他!”
其他人闻言面面相觑,对视一眼,下一秒就齐齐攻了上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四周威压又加剧,炽应周身的灵气直接将其他人震飞了出去,除开凉子濯,竟无一人还站着。
显然,他已经和魂珠产生了共神,眼下灵气充盈,连体内的伤也好了不少。
而全场唯—一个还站着的凉子濯,此刻却诡异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口不能言。
在唐文婧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想阻止,身体却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缠住,完全动不了,只能由着炽应一掌拍向了她的胸口。
此刻唐文婧就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也没有了。
凉子濯心神俱裂,突然大喝一声,身体的掌控权才回了过来。
能动的瞬间,他根本不萧炽应朝着自己射来的剑意,直直奔向了唐文婧,已经将他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抱住她,可眼下的她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完全没有一丝生气,好似已经死了。
此时,四周好像就只剩下凉子濯和唐文婧一样,他目空一切,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凉子濯双手紧紧握着唐文婧的肩膀,身体隐隐颤抖着,面色苍白如纸,神色间带着惶然和痛恨。
他垂下眼帘,看着她的脸,视线扫过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这张往日里精致漂亮的面容瞬间变得死气沉沉,好似一张人皮面具一般,再不会对他笑,也不会有再嗔怒和悲喜。
只这瞬息之间,凉子濯血红的眸子也变得暗淡无光,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婧婧,你又抛下我了。”
他的声音悲凉而绝望,可唐文婧只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呼吸也格外虚弱,近乎停滞。
凉子濯俯下身去,苍白的唇轻轻触碰在她的额间,动作温柔缠绵又带着一丝绝望,
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又消失了一般。
不远处,被炽应的剑气震得倒在地上的苦程衣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没有嫉恨没有悲哀,眼里心里俱是震惊和不解。
她眼见着唐文婧对炽应出手,自然也看到了她被炽应击中了胸口,而她手里的古麟被炽应震慑住,也没来得及反应去设置结界抵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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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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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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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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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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