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位是药庐的药童,他刚好上山采药,若非有他帮忙,我兄长现在恐怕早已经凶多吉少了。”
“药童?”
吕良盯着背篓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少爷,是不是这小子有什么问题?”
“有。”
“啥问题?”
“太老!”
虞子期:“……”
二狗:“……”
“老爷,咱这边的规矩,只要老大夫不说出师,学徒就得一直当药童,他这个年龄其实正常!”
“哈,这样啊!”
吕良摸了摸鼻子,随手从背篓中抓出一味草药。
“这木贼草品相不错啊,杆子都红了,至少有三年以上的年份吧,没想到这山里还有此等良药。”
“这是问荆草!”
虞子期面无表情:“木贼草和问荆草虽然长相一致,但叶片有细微差别,问荆草气味更重,性寒,有凉血解毒之功效,跟木贼草正好相反。”
“哎呀,不愧是专业人士,牛哇牛哇!”
吕良嘿嘿一笑。
“我能上车了吗?”
“请!”
三人当即上车。
“老爷真是大好人啊,一会过了岔路口往右拐,走上五里就差不多就到药庐了。”
路人一脸赔笑侃侃而谈。
吕良却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闭目养神的虞子期。
“你瞅啥?”
“咦,你不是闭着眼吗?怎么知道我在瞅你?”
“鱼游浅水,不闻人声,亦知人至。”
吕良:“⊙▽⊙”
“你的意思是说,你六感敏锐,犹如游鱼?”
“我的意思是说,你他嘛鼻孔出气都快怼我脸了,我就是瞎子也知道你在看我吧。”
虞子期忍无可忍睁开眼睛。
“你到底看够了没有?”
“咳咳,不好意思啊!”
吕良讪讪一笑。
“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你个问题。”
“说!”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体香?”
虞子期:“???”
吕良:“ ̄︶ ̄”
“你这个香味实在是太香了,所以我一度怀疑你是个女人。”
“但是我盯着看了半天,发现你虽然长的很清秀,不过有喉结,哎,可惜了啊……”
虞子期:“……”
“我尼……”
“对了,你有妹妹吗?”
吕良笑着打断了虞子期。
“你要是有妹妹,肯定是个大美女!”
“有病!”
虞子期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吕良。
吱呀,吱呀!
马车拐进小路,车身颠簸。
吕良不由得眯眼打起了哈欠。
那路人和伤员对视一眼,眼中寒光闪烁。
“几位兄弟,今日多谢众位仗义相助,我这里还有壶老酒,诸位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敬你们!”
路人掏出一只酒葫芦跟大鹅几人寒暄起来。
看到几人注意力被分散,伤员苍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一只匕首。
“再见!”
他冷笑一声,挥手扎向吕良后心。
“吱呀……”
就在此时,马车再次猛的一停。
“噗嗤……”
伤员一个趔趄,刀子直接攮进了大腿之上。
伤员:“⊙ω⊙”
“啊……”
“我去!”
吕良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看着浑身颤抖的伤员,他愣了愣。
“咦,你怎么了?”
伤员:“没……没事,路太颠,扯到伤口了。”
伤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绷带盖住了匕首。
“你确定没事吗?我看你好像挺痛苦的样子。”
“真没事,就是有点疼。”
“你绷带都松开了,能不疼吗?来,我帮你绑紧吧!”
吕良热情伸手。
伤员虎躯一震:“不,不用,忍忍就到了。”
“可你都流血了啊!”
“没事,我身子骨壮,流点血不要紧的。”
“哎呀,客气什么,我也不能白拿你们袍子不是,放心,我包扎虽然不专业,绑一绑还是没问题的。”
吕良不由分说,拉近绷带猛的一扯。
“噗嗤……”
“啊!”
伤员身子一颤,脸色煞白一片。
“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嘛!咦,不过血怎么好像流的更厉害了?”
吕良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没帮紧啊!”
“别,别动,紧了,真紧了,我谢谢您了!”
伤员欲哭无泪。
“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吕良咧嘴一笑,拉开了帘子。
“二狗,你怎么驾车的,都把人颠出血了,你是不是喝酒了?”
“少爷,冤枉啊!”
二狗一脸委屈。
“外面又有人拦车。”
“哈?今天什么情况!”
吕良当即下车。
看到眼前情况他不由得眉头微皱。
路边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流民,这些流民一个个面黄肌瘦,畏畏缩缩,跟茵茵这种虚假的流民截然不同。
而拦车的正是一名灰头土脸的妇女。
这妇女跪在路中间,拉着一名身材消瘦的小女孩。
“老爷,求您行行好,救救我女儿吧,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一袋……不,半袋粮,半袋粮,我就把她卖给你。”
“娘,月月不想跟你分开。”
“傻孩子,跟着娘你活不了,娘只要把你卖了,你才能活下去。”
女子双眼含泪,朝着吕良重重的磕起了脑袋。
“老爷,求您了,收下我女儿吧!”
吕良眉头微皱,看向那女孩。
女孩害怕的躲在妇女身后。
“老爷,我女儿虽然小,但从小懂事,什么洗脚铺床的活都能干的。”
“二狗,给她一袋粮!”
吕良摆了摆手。
二狗当即扔给女人半袋粮食。
“多谢老爷。”
“老爷好心,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
女人一脸狂喜的磕了几个脑袋。
“粮食!”
“有吃的……”
这时,一旁流民纷纷跑了过去,疯狂的抢夺起来。
“不要……不要抢我的粮食啊!”
“我的……”m.χIùmЬ.CǒM
这群流民早就饿的失去了理智,任凭女子拼命的抱住粮袋又怎么可能是这群流民的对手。
刺啦!
粮袋扯破,瞬间无数流民蜂拥而来。
有的更是直接爬在地上将掉落的米粟连带这土块直接吞进腹中。
“滚开,都滚开!”
二狗和大鹅纷纷出手驱散流民。
“再不滚开,当心老子剑下无情……”
看到二狗拔剑,这群流民这才一哄而散。
只不过此时女人手里的粮食早已经被抢的一干二净。
“不……我的粮食!”
她双眼流泪,小心翼翼的用手将地上的粟子扫了起来,也仅仅只有半捧不到。
“老……老爷……”
妇女一脸苦涩:“能不能求您再给我半袋粮食。”
“你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家少爷已经给你一袋粮了,你还不满足?”
“就是,你女儿如此瘦小能干什么活,我家少爷愿意收留她,已经是你们的福分了。”
“我……”
听到二狗两人的话,女子一脸绝望坐在地上。
吕良淡淡看了她一眼。
“上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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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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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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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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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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