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
凳子震裂,石块崩碎,张二郎闷叫一声抱着石头重重砸落在地上。
“好……好个汉子!”
“换大的,换个大石块……”
看到这一幕,周围看着纷纷拍手叫好。
吕良却是眯着眼睛连连摇头。
这所谓的胸口碎大石,可不是后世那些骗人的江湖把戏,而是真正的技术活。
那些个花了钱的少爷们下手自然是毫不留情,一不留神被人生生砸死都不是没有可能,张二郎这是在拿命赚钱啊!
“哎,活着太不容易了!”
“可不是,生而为人可太难了。”
二狗同样感同身受。
他们若不是运气好跟了吕良,恐怕现在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二狗!”
吕良摆手:“我让你找的人找好了吗?”
“放心吧少爷,都是专业人士,牛二他们几个流子平时在这草市干的就是欺男霸女的勾当。”
“对了少爷,您让我找这些混子干嘛?”
“当然是帮他咯!”
“哈?帮他?”
“对,只要咱们把张二郎场子砸了,他以后不就不用再受此等羞辱了嘛!”
吕良咧嘴一笑:“哎,少爷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善良!”
二狗:“……”
您怕不是对善良有什么误解?
“咳咳!”
张二郎揉了揉胸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很明显硬抗了这么多锤,即便他身强体壮也有些吃不消了。
“那汉子,你还碎不碎大石了。”
“就是,少爷我还等着过把手瘾呢,你要是不碎,我可走了啊!”
看到张二郎休息,周围看客不耐烦的吼了起来。
“碎碎碎,诸位好汉,这天儿热,容我喝口水啊!”
张二郎满脸赔笑。
他拿出水葫芦狂饮了几口后,将多余的浇在脸上,旋即强打精神又抱了一块更大的石头。
“诸位好汉,还有谁想来试试!”
“我来,我来……”
一个瘦子扔了几个钱,刚想去拿大锤。
这时,人群之中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挤了出来。
那领头之人秃头麻脸,赤果着上身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嘴里叼着一只稻草,步伐六亲不认。
几个小弟更是仰脖挺胸,嚣张跋扈,对身旁挡路的看客直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二爷来了,还不让路,找打!”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滚开……”
“是牛二,人大虫牛二!”
“快……快躲开……”
看到来人,一众看客面带畏惧之色,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瘦子更是将锤子一扔,扭头便跑,跑路的途中,还不忘把自己扔的钱重新给抓了回来。
这牛二乃是北城草市有名的滚刀肉,平日里就靠敲诈勒索为生,虽然是人,但为祸堪比猛虎,因此得了个人大虫的诨号。
牛二一行人露面的瞬间,围观的看客便直接少了大半。
张二郎眉头微皱,放下石头,起身抱拳。
“各位好汉,不知有何指教?”
“你就是张二郎?”
牛二抬头瞟了张二郎一眼,眉头微皱。
“是我……”
张二郎刚想开口,一名小弟一脚踢在他膝盖之上。
噗通一声,张二郎重重的半跪在地上。
“你干什么?”
“小子,我大哥不喜欢抬头跟人说话,明白吗?”
“你……”
张二郎拳头紧攥。
但他一想到家中老母和卧病在床的兄长,重新松开了拳头。
“呵呵,这样说话就舒服多了嘛!”
牛二目光居高临下。
“我听说你力大无穷,还得了个诨号叫沧海君?你好牛啊!”
“都是朋友们的戏言,当不得真。”
“是吗?”
牛二笑容一敛。
“我看你似乎觉得自己很牛的样子啊。”
“不敢。”
“我去你的……”
牛二一脚将张二郎踢翻在。
“狗东西,没有老子的允许竟然敢来草市沿街卖艺,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我……”
张二郎强压愤怒。
“抱歉,我初来咸阳城不懂规矩。”
“牛四,告诉什么叫规矩。”
“好勒!”
小弟趾高气扬:“小子听好了,在这北城草市,我们二爷的话就是规矩!”
“不管你是谁,来这儿营生,都得先给我们牛皮帮通气,我们二爷点头你才能在这讨生活,明白吗?”
“明白了!”
张二郎苦笑一声,将赚到的大钱抓了一半双手奉上。
“小人初来乍到,以后还请二爷多多关照。”
牛二瞟了一眼那大钱,抬手接过掂量了一下。
然后重重将大钱砸到张二郎面门之上。
哗啦……
大钱飞溅,瞬间砸的张二郎脸上伤痕累累。
也亏得始皇帝将刀币改成了秦半两,否则要是一把刀币呼脸,恐怕能直接给张二郎脑袋开瓢。
“你……”
“你什么你,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牛二双眼一瞪。
“瞪什么瞪,眼大了不起啊!”
“我告诉你,我的地盘我做主,在这草市你就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从今天起,你想要在草市讨生活,一个月必须拿出三十两银子,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什么?三十两,开什么玩笑?”
“这人也太过分了吧!”
听到牛二的话,周围看客连连摇头。
他们一个月累死累活能赚到个四五两银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牛二一张嘴就是三十两,分明就是来找茬啊!
只不过在这草市之上,谁没被牛二欺负过,自然没人敢提张二郎出头。
“兄弟,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哟,今天老子就欺负你了,咋地,你打我啊!”
牛二脖子一伸。
“来来来,往这打,有种你打死我啊!”
“我……”
张二郎拳头攥的咔咔作响。
他这一拳要是砸下去,自己是解气了,可自己老娘兄长怎么办,若是自己被抓进监狱,那狗地主指不定怎么祸害自己家呢。
“怎么?你不敢打啊?我敢!”
牛二挥手便是一拳砸到张二郎面门之上。
“弟兄们,给我揍他!”
“打他……”
瞬间几个混子按住张二郎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找死!”
张二郎忍无可忍,挥拳便想还手。
只不过这些混子明显早有准备,直接麻袋套头,套绳绑手将张二郎按在了地上。
牛二更是一脚踢中张二郎关键部位。
“啊……”
张二郎痛苦的闷叫一声,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在加上碎大石耗尽了体力,此刻更是遭受致命打鸡,瞬间便失去了还手之力。
“打……狠狠的打……”
“砰……咚……啪……啊……”
“诶呀,诶呀,看着可真疼,这牛二可真是可恨至极啊!”
吕良攥着拳头义愤填膺。
二狗:“⊙ˍ⊙”
“少爷,这人似乎是你找来的吧?”
“对啊,但这并不影响少爷我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
二狗:“……”
“看啥?”
吕良大手一挥。
“本少表演的时候到了。”
“放开辣个男……”
“放开他!”琇書網
吕良刚要开口,一道正气十足的呵斥之声从人群中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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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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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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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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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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