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男人浑身都是绷着的,颜绯一挨近他,就被烫得一缩。
顾不上继续表白心迹,颜绯手脚并用地攀住他,想要看清他的脸色:“谢知?”
剧烈的药效先前还被死死压住,身体在接触颜绯的那一刹那,好似寻到了久违的清凉,谢知无意识地低应:“嗯。”
手臂蛮横霸道地箍住她的腰肢,任她像一只慵懒的无尾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很想吃些甜的。
正好,怀里就有一颗糖。
想到这里,谢知本能地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温和的神情看似镇定,目光却逐渐有些涣散,唯有瞳仁深处还在竭力保持一丝清明。
没人知道,那藏在隐秘的欲望背后的,是另一个即将从温雅躯壳里挣脱出来的他。
那个他狂狷,邪肆,毁天灭地。
颜绯暗道不好,立即想起那个在喷泉池边收买了侍应生的女人,再结合谢知现在的状况,八成是真的中招了,亏她还以为这男人那么聪明,一定不会上当的。
颜绯气得直骂娘。
她扭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那对双胞胎保镖,犹如炸毛的小兽,恶狠狠地质问:“你们俩是死的吗?他在里面出事了,你们都不知道进去保护一下他?!”
平时恨不得跟连体婴一样跟着,关键时候居然只是守在门外?!万一今天不是被下药,而是被枪击,被刀捅,还能指望他们赶得及营救吗?!
“颜小姐息怒,人已经抓住了,不会轻饶的,您先陪先生回房间休息。”即使被冤枉,肖天也没有过多辩解。
颜绯咬了咬牙:“是那个叫宁漾的女人干的?”
“是。”虽然不知道颜绯怎么会猜得这么准,肖天还是低眉顺眼地恭敬答道。
肖地憋了半天,终于逮着机会了,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当时的过程:“和侍应生里应外合,弄脏了三爷的衣服,陪同三爷去房间更换时,又让人来敬酒……那个女人一看就是老手,要不是我们早有防备……”
刚说了个头,肖地就被颜绯瞪了回来:“他都这样了,这还叫有防备?那我是真不知道如果没防备会是什么后果!”
肖地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呜呜,三爷的计划就是舍身取义,他们要是贸然去救,不是坏了三爷的大计吗?
可对着颜绯这么一副凶狠的护犊子模样,肖地到底还是没敢往下说。
“妈的!老子去撕了她!”被压制许久的怒火冲昏了头,颜绯作势就要跳下来,反被谢知固定在怀里。
“不说脏话。”男人欺近耳畔,嗓音潮湿喑哑,像是能拧出水来。
颜绯见他这种时候还关心有的没的,眼圈都气红了:“你给我闭嘴!”
“好,我闭嘴。”谢知当真不发一语了,只是埋进她柔软的颈间,偏头,滚烫的唇一下又一下地啄着她小小的耳垂。
这柔情蜜意的挑逗谁能架得住?颜绯被迫向后仰,西装外套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险些意乱情迷的谢知倏然回过神来。
他垂下眼,极轻地叹了口气,语声温然:“不怕。”
颜绯眼底湿润,重重地点头:“我不怕。”
谢知被她紧张的表情逗笑:“乖女孩。”
他保持着所剩无几的理智,在电梯门前将她放下来,转而牵起她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捏着她细弱的手指,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借以派遣心头窜上来的那股子邪气。
“这么凉,刚才玩水了?”谢知盯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明明已是一根即将断裂的弦,却还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就玩了一会儿。”颜绯眨了眨眼睛里止不住泛上来的闷疼,望着锃亮的门板,上面映出她和他的身影,贴得那么近,他却努力把她推得远远的。
“谢知,我们要去哪儿?”
他身上的温度在两人手指间传递,颜绯预感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屏住呼吸,揪着他的袖扣,心下生出陌生的恐惧。
“带你上去休息,不是不去华兰园么?那就先在酒店将就一晚。”
谢知对答如流,颜绯稍稍放了心,大概那东西分量不多,他是要硬熬过去了吧?
她想了想,小心地问:“你……要不要去医院?”
小姑娘再是不经人事,也能猜到他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问一边悄悄红了脸,落在谢知眼里更是娇俏明媚。
谢知漆黑的眸子凝紧她,和她亮湛如星的眼睛对视几秒,目光慢慢下滑,在她裙子外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上停了一瞬,就迅速别开。
真是诱人,这颗糖连包装都是半透明的。
“谢知?你真的没事吗?”颜绯被他奇怪的举动弄糊涂了,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抿直的薄唇,和绷紧的下颌。
“先生,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
肖天察言观色,把手里的风衣递来,谢知单手接住,将衣服张开,不等颜绯反应过来,就兜头盖了下来,顷刻间被宽大的外套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这白嫩嫩的一团,乖巧可爱得让谢知心痒难耐,但此时此地,什么都不能做。
他握紧拳头,强势逼退了滚滚来袭的躁动,好一会儿,隔着衣服拍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抚:“别怕,我没事。”
身上暖意倍增,颜绯摇摆不定的心也静了下来。
谢知却终于耗尽了气力,再难支撑,刚一踏进电梯,整个人就虚弱地晃了晃,即便如此,他竟还记得松开颜绯的手,免得连累她摔倒。
“先生!”肖天疾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透出少见的恳求,“颜小姐,请您……”
“肖天。”谢知低声打断他,勉力扶着电梯壁,稍稍站直了些,朝立在门外的颜绯深深看了一眼,话却是对她身后的肖地说的,“肖地,送颜小姐去芳草居。”
芳草居是谢知在洛杉矶的另一个住处,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至少来回一趟,早已过了他的药效期。
他无时无刻都在渴望占有她,却并不希望是在这种情况下。
颜绯不傻,哪里会听不出肖天的恳求,又哪里看不出谢知的坚持,顿时又心疼又来气,在电梯门即将合上之际,飞快奔了进去,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毫无防备的男人因此倒退两步,后背撞上墙壁,发出的闷响如同一朵羞涩的花苞在他心头乍然绽放。
他眼神轻软,温柔至极地拥住她:“娇娇听话,我们明天见。”
“谢知!你不是要邀请我共度晚宴吗?!”颜绯脸上红霞未退,扬起下巴,凶巴巴地朝他吼了一句,“我人都在这里了,你还忍个屁啊!”
那么露骨,又那么坦诚,是小姑娘攒足了毕生的勇气,用宣誓般的口吻作出的回答。
——偷跑的小公主,可以邀请你共度晚宴么?
——我人都在这里了,你还忍个屁啊!
回忆起这奇妙的对话,谢知忍俊不禁。
“你还小,我们不着急。”谢知按住她的双肩,保持最初的决定。
正要用力把她向外推,颜绯眼神一狠,抓住他的领带,将他往下拉,自己则踮起脚尖,主动搂住他的脖颈,送上柔软的红唇。
不设防地,他尝到了甜,像火舌蔓延,从唇一路甜到了心间。
谢知先是一怔,忽然疯了似的压了下来,颜绯只觉得两片唇被他吞噬着,胸口又涨又堵,说不上是难受还是欢愉。
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急速生长,几欲从身体里钻出来。
颜绯思维一片空白,遵循着本能与他热烈激吻。
突然,身上一轻,颜绯感到自己被他打横抱起。Χiυmъ.cοΜ
电梯门再次开了,他就这样抱着他的小玫瑰,走进顶楼预订好的套房。
门一关,把追上来的肖天和肖地挡在了外头。
情况骤变,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肖地摸着鼓鼓直跳的心脏:“哥,三爷还需要医生吗?”
肖天更有远见一些:“留着吧,颜小姐……可能会需要。”
房间里的温度在节节攀升,粗重的喘息从男人喉间溢出,伴着女孩娇娇的嘤咛。
墙上挂着的壁画,被窗外的月光照出朦胧的轮廓,也照出人世间最纯粹的情欲渴求。
床很大,很软,身上的男人很重,很热。
颜绯脑中闹哄哄得厉害,她努力调出从前看过听过的理论知识,紧急规划着这种事情应该有的流程和方式,然而,根本派不上丝毫用场。
谢知还在忍耐,没有急于进入主题,这也给了颜绯足够的退缩的时间。
他浪潮似的气息,像春天里密集的细雨,下在她每一寸光洁的肌肤上。
礼服从肩头滑落,拉到腰间,卡着手臂动弹不得,胸前忽冷忽热,与他贴合的地方仿佛埋了一根引线,星火坠落,就能烧出漫山遍野的绯红。
颜绯才萌出的一点退意瞬时烟消云散,刚才还逞着凶,这会儿被他撩拨得酥软无力。
她难耐又渴望地呜咽着,异样的感觉来得汹涌,成了一只脱了壳的虾子,可怜巴巴地蜷缩在谢知身下,躲也不是,逃也不是,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地迎合上去,腿上一用力,居然反客为主地翻身坐在他谢知身上。
这一下,两人都愣住了。
心脏紧促跳动,混合着彼此交错的呼吸,黑暗中,男人的低笑蛊惑又性感:“是我太慢了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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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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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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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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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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