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毛笔,沾了些墨,有模有样的写下一个人字,孙泽宇在旁看着,没有任何评价,只让她照着书接着写。
上面的字她都是认得的,只是用毛笔写起来,一碰到复杂些的字,就写得跟狗啃似的,歪歪扭扭不说,有些字像是拆成了两个字,要么就糊成一团,简单来说,就是难看。
她盯着自己那个糊成一团的善字,满脸无奈,孙泽宇写的契约书和账本,再怎么复杂的字被他写出来,那一笔一画都是极为工整清晰,哪像她这般难看。
她求助的看向孙泽宇,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微微一笑,“你先练着,多写多练,刚开始写不好没关系,写多了就会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练字这回事,他帮不上太多忙,顶多是教她一些握笔的姿势,下笔的力道,可看她握笔姿势没问题,懂是懂得一些的,只是写的字少,才会写成这副模样。
林娇娇郁闷的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干,练毛笔字可比她做吃的要难多了,端端正正坐着,腰杆挺直,一刻都不能分神。
才写了一会儿,她这手腕酸痛的,遂放下手中毛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宇哥,你说我那面脂能成吗?”
孙家到底是经营着化妆品生意的,她指着那一大碗正冷却当中的凝状物,向他问道。
孙泽宇看也没看她那大碗里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也不懂,做法应该是没问题,但你用的东西好像少了些。具体的,只有那些制作的师傅才能指点一二,我大伯家虽然是经营这胭脂水粉铺子生意,可他们都是直接找人买货,而非找师傅自制。”
几句话讲明,大概的道理他懂,实际操作他也是个外行。
林娇娇叹了口气,行吧,还得她自己慢慢研究。
好在材料不贵,成本不高,即使这次失败了,下次还能继续接着做。
正休息时,外头来了人,他们都看过去院门处,竟然是孙树新回来了。
“爹。”
他俩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句。
孙树新脸色不太好,走回来时这腿还有点一瘸一拐的,好像是受了伤。
这男女授受不清,公公和儿媳妇之间就更加得注意分寸,是以林娇娇没急着去扶他,而是去厨房把吴氏叫出来帮忙。
吴氏一见自家男人脸色惨白,走路不稳,过去搀扶住他,将他扶到椅子坐下。
“你这腿是咋了?叫人给打了?”
吴氏挽起他的裤腿,看到小腿部分几条淤痕,像是被木棍之类的东西打过的痕迹。
孙树新深叹了口气,也是觉得郁闷。
他就是给人看看铺,算算账,平日里待人都是笑脸相迎,从来没有得罪过谁。偏偏就那般运气不好,一个人住在铺子后边的小屋里,半夜竟然来了贼。他还能咋的,这人呆在铺子里,总不能眼睁睁让人家把东西给偷了。
他抄上木棍穿进铺子,还没见着那贼人呢,就被人结结实实的打了几棍,不止这腿上,连腰上,背上都有淤伤。
第二日向老板说了此事,老板特许了他几天假,让他在家好好休息,等身子好了再回去。
周身疼痛,一个人在镇子上住着也没个人照顾,莫说是养伤了,就是一日三餐都成问题。这不,他就回来了。
林娇娇瞧着他爹这一身是真的伤啊,倒不会弄出人命,可得好好养一阵子,估计以他们勤俭节约的性格是不会为这点伤去请大夫来看的。
她想了想,取了只碗回房,从空间取了些灵泉水,端过去给孙树新喝,“爹,你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喉。”
孙树新接过那碗,也没多想,直接就喝了小半碗,一喝下去,从喉咙到肚子那叫一个透心凉,他瞄了自家儿媳妇一眼,到底是年轻啊,这种气候,端一碗凉水给他喝,这是嫌他伤得不够重吗?
心里虽有几分计较,毕竟还是顾着她几分面子,没直接说出来。只是让吴氏扶着他回房休息,便再没出来。
林娇娇把剩下那半碗水给了吴氏,“呆会儿爹渴了再叫爹喝。”
“哎。”吴氏一摸那碗,冷冰冰的,不动声色的接过去,回房时经过厨房,往里添了些开水,这才送进屋子里。
“他爹,我给添了些热的,给你放这儿,你渴了就喝着。”向孙树新招呼一声,吴氏想着厨房的菜还没做好,又赶忙去了厨房。
孙树新端过那碗,心道还是老婆子知他心思,添了开水的水温刚刚好,他把大半碗水一口气喝下,腹中凉意瞬间消除不少。
院子里,林娇娇往孙泽宇身边蹭了蹭,“爹可回来了啊。”
她挤眉弄眼的冲他提醒道,虽然他爹回来的时候不对,还带着一身伤,运气可谓是背到家了,可最起码他能提前听到儿子这一天大的好消息,想必他也会乐开怀的,那一身伤又算得了什么。
孙泽宇知道她的意思,“你且等等,晚饭时我会和爹说的。”
他爹刚刚才回到家,怕也是累了,让他好生歇息会儿,再与他说这事。
林娇娇点点头,想着自己以后不用为了配合他而时时守在他身旁,感觉这往后的生活自在不少啊。
他现在自己下地行走几乎不成问题,最多就还靠着那拐杖支撑下,在她看来,这都是走路太少的缘故,他再怎么在房间里悄悄的练习走路,这走的步数到底是有限的。
出来院子里这么宽敞的地方走走,可不比房间里要好得多吗?
这心里一激动,字也不练了,她将东西收拾回房,又去看她冷却着的那碗东西。
拿筷子在表面戳了一下,发现那东西已经凝固起来,只是感觉有点稀稀的,她试着把那东西扒一点出来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抹开,倒没有她想象的那种油腻触感,凑近一闻,还能闻到那雏菊的香味。
索性再扒拉一团在手上,充分抹匀之后,手心手背触感滑嫩,倒有几分护手霜的感觉。
就是经过冷却后,香味偏淡了些,看来光靠着这雏菊本身香味不够,还得往里添些香料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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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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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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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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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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