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如此,两家道观的香火虽都算旺盛,但也都是你压不过我,我压不过你,刚巧能打个平手罢了。
两家道观的观主关系若不错倒也还罢了,偏偏两人又是死对头,正所谓是针尖对麦芒,你低我便涨。
传言清风观的子虚道长和明月观的长渊道长还是少年郎时曾属意同一位姑娘,那位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娇乳肥臀,正是百里八乡的一枝花。
姑娘本也瞧着两位都是好儿郎,但好女不嫁二夫,她为不让自己使得两人多年情意转眼成仇,竟嫁给了村西口卖猪肉的屠夫。
说来也奇怪,两位道长不但没有和起来瞧屠夫不顺眼,反而是两人相看两相厌,关系自此恶劣起来。
没过多久,村子里来了位真人,说二人颇有道缘,问二人可愿上山修道,二人因意中人所嫁他人,也无心红尘,便双双随着道长上了山潜心修道。
多年的师兄弟情意也没法化解二人间的恩恩怨怨,直到二人的师傅圆寂,二人这才离开了那所道观,来了望北山。
子虚开了座清风观,长渊开了座明月观。不止子虚道长和长渊道长互不相容,两位小弟子也是你中容不下我,我中容不下你。
再说昨夜收服了猫妖,明月没有拿到内丹还带着伤去了长渊道长那里复命。
长渊道长长须已白,虽是才年过五十,但旁人见了他这把胡子,便以为他已过了花甲之年,长渊最忌讳别人说他老,每次都会解释道:这叫少年白头!琇書網
明月每每在旁都要补刀:嗯。好一个少年。
“怎么?输给子虚的小徒弟了?”长渊半眯缝着双眼,拿起放在一旁案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茶香四溢。
虽是出家人,但观中香火旺盛,长渊与明月的生活也是不愁吃不愁穿,过得有滋有味倒是比那些富人家过得还要精致些。
明月低着头一甩衣袖,坐在案桌的另一边,端起另一杯茶,牛饮了一口,放下茶杯,这才拍着案桌嚷道:“谁说我输给那个臭小子了?”
她分明是故意将内丹给了清风小儿好不好,如此才是真正的打清风观的脸。想到她以后可以拿清风受过她的内丹来说事,气的他的眉头狠狠地皱成川字,却又奈何她不得。只这样稍稍一想,她的心里就无比畅快。
长渊挑了挑眉,往她身上瞅了一眼,摇了摇头道:“既是没输,为何空手而归,还负了伤?明月啊,你是师傅唯一的徒儿,平日里叫你好生修习道术你不听,现在好了,我长渊的徒弟不如子虚老道的徒弟,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明月将右手搭在案桌上,支撑着下巴,看着长渊解释道:“师傅,你听我说,那内丹是我拿到的,只不过我没要,给了清风小儿了。”
长渊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致,问道:“哦?为何你得来的内丹要给清风,莫非你看上他了?”
明月一听,横了眼前满脸的好奇,再加一脸的老不正经的长渊一眼,赶紧拍案而起,叫道:“师傅!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和你说话了。”
长渊也怕真惹毛了这个小祖宗,赶紧说道:“好好好,师傅不胡说八道了,那徒儿你给师傅正经的说上一说你为何要将内丹给清风。”
明月皱了皱眉,撅起嘴道:“师傅你一点也不心疼我,我都受伤了你还问东问西,就是不问我伤势怎样,好歹也要让我去换身衣裳吧。”
长渊这才捋了捋胡子附和道:“好好好,是为师不对,为师忘了徒儿还带着伤,你快些去擦点药再换身衣裳再与师傅交代吧。”
明月的房间不似一般道姑的简陋清雅,这儿的装潢就像哪家富庶人家的小姐,伊罗幔帐,房中带着淡淡的女儿家特有的馨香,墙上还挂了几幅不凡的名人画作。
从箱子里翻出那瓶止血得药,对着铜镜慢慢擦上去,又挑了件水蓝色的襦裙穿上。
明月在铜镜前盈盈而立,俨然成了个富家千金,哪里还有方才道姑的影子。
又散了之前扎得高高的道姑头,梳了个未嫁人姑娘才梳的双髻,再别上两朵粉里透白的珠花。
明月对着铜镜左瞧又瞧,戳了戳洁白如玉的脸蛋,点点头满意道:“果然是貌若天仙。”
明月再出来时,长渊的茶已经喝完了,正等着她出来。
明月这才简单说了之前的经过,长渊点点头,赞许道:“你做的很好,此番你虽没拿到内丹回来,但情有可原,师傅决定将我们观中镇观之宝交给你,让你拿着下山历练。”
明月本已经做好了下不了山的准备,一听长渊这样说,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跪到长渊脚边:“谢谢师傅!”
长渊笑着去堂中师傅排位下拿来一把半米来长的大钢刀,递到明月面前,说道:“拿着,这把刀能除妖魔,斩邪祟,对你下山历练,定然很有用处。”
明月接过钢刀,约摸十来斤,若她是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定是拿不起来了。但任凭她有几分道行,让她一个女子拿着大钢刀招摇过市,怕也是不妥。
明月赶紧道:“师傅,这钢刀怕是不太适合我。我若拿它去降妖除魔,怕是有些不顺手。”
长渊却摇了摇头道:“明月啊,你跟着师傅修了十多年的道,但在师傅看来,你还是被世俗所牵绊呐,这把刀乃是你师祖传给你师傅我,而我拿着它不知斩杀了多少邪祟。这刀上染了多少血,是把颇有灵力的刀啊。”
明月拿着刀,左瞧右瞧,没看出什么不同,站起身来舞了一下,所过之处,泛着一层红光。
刀身也泛起了暖意,明月握着刀柄,看出这刀果然不是凡品,朝着长渊道:“谢谢师傅赐刀。”
“好,乖徒,天亮你便可下山了,下山后万事小心。世上不止妖魔可怖,人心也多有腌臜,你从小被为师在山中养大,师傅又宠着你,养了你这娇纵得性子,今后你一人独当一面,千万小心,打不过你就跑。”长渊捋着胡子扶起明月。想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就要走了,心中也生出几分不舍。
平日里虽是吵闹了些,娇纵了些,但却如他的亲闺女,此番下山,只盼她能安然回来。明月离开明月观的一年里,恐怕他觉得清闲的同时又会觉得寂寞了。
如此想着,心中的不舍更甚,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明月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只得摇了摇头。小妮子还是太小,不知道舍不得呢。
明月却不以为意,她早就想下山去游玩了,山上有什么好的,入眼的永远是满目葱绿,再就是对面清风观的清风小儿和子虚老道。
想起清风她就不由得想啐上几口,此刻只恨不得赶快下了山好好清净一阵。
“知道了,师傅,我在师傅面前是这样,去了别处就不这样啦。”明月赶紧应承,生怕师傅改了主意。
长渊这才点点头道:“也罢,那今日天一亮你就下山吧,到时不必来与师傅道别了,师傅年纪大了,经历不得离别的场面了。唉。”
说着转过身去了内堂,只留了个背影给明月,明月搔了搔脑袋,最终扛着钢刀回了自己的房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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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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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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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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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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