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医术吗?”
那小童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什么?”
叶欢不解,不知道这孩子的思维怎么如此跳脱,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答到:
“不是很精通,但还略知一二。”
“那我把蛐蛐给你,我也不要银子,你们能把我娘治好吗?”Χiυmъ.cοΜ
那孩子眼里乍现出光彩,面带喜色的把竹笼递给叶欢。
“你娘怎么了?”
听方青云这么问,那孩子面上的喜色退下去,又露出一点他这个年纪孩子不该有的烦忧:
“娘病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不去看大夫?”
“看了,可大夫说他也不知道娘究竟得了什么病。”
那孩子愁容更甚,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叶欢听了心疼不已,如此小的孩子,都已经如此懂事。
她手一挥,将竹笼丢给身后的老者,大声道:
“老头儿,你先帮我看着笼子,等我去帮这孩子的娘亲看完了病,再回来与你一决高下。”
“丫头片子好生无礼!”
那老者嘴上计较着,但手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帮叶欢收起了笼子:
“快去快回,老夫在这里等你。”
叶欢嘴上应着好,然后在那小童带领下和方青云一同离开。
他们离开后,七扭八拐的走进一条曲折小巷,又如此走了一段距离,终于在一家破落的院子前站定。
院子里只两间破败的茅屋,看起来遥遥欲坠,院子里杂七杂八的堆了不少东西。
那小童一路领着他们进了茅屋,茅屋里物件廖廖,只一张矮桌,一张床,那床上侧躺着一个妇人面色惨白,仿佛正在酣睡。
那小童跑过去摇摇那夫人:
“娘,娘,我给你找到大夫了。”
那夫人悠悠转醒,见了屋里站着的叶欢和方青云作势便要拜。
方青云立即上前扶住她,顺势把脉,手搭上虚弱的脉搏,在看看那妇人的脸色,方青云心头一惊,怪不得寻常大夫医不出病症,她着分明是被妖兽所伤,引发了感染。
叶欢细细为那妇人检查,发现那妇人背部有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正是被妖兽所伤造成的。
那伤口像是许久都未处理,已经溃烂,若在不处理恐怕会危及性命。
“你们怎么会遇上妖兽的?”
方青云问那妇人。
那妇人咳嗽了两声,像是十分难受一般,答不出一个字。小童见状赶紧上前扶住那妇人道:
“前些日子我和娘亲一起上山捡柴,那时候遇见的,娘亲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伤,是我不好。”
叶欢发现自己有孕以来越来越容易母性泛滥了,见那小童低着头一副自责的模样,她心头动容:
“这并非你的错,做母亲的,自然希望孩子平安无事啊,而且我们定会救好你娘亲的。”
“真的?”
那孩子忙抬起头来,眼中绽放光彩。
“嗯。”
方青云也不禁动容,点头向他保证道。
“他娘亲被妖兽所伤,恐怕仅靠功法治疗不行,还需要用灵药辅助,你随我去药铺取灵药吧。”
方青云严肃的对叶欢说。
“好,我同你一起去。”
叶欢正要转头交代那小童,好好照顾自己的娘亲等待自己和方青云取药回来。
谁知,一转头,那妇却人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接连不止,仿佛整个胸肺都要连着一起咳出来,最后她竟呕出一口血来,被褥上染上点点殷红。
叶欢心一惊,还不待动作,那小童忽然飞快的扑到床边,语带哭腔:
“娘亲,你没事吧娘亲。”
“不好,她的伤势已经恶化了。”方青云眼神一暗,叹了口气:
“欢儿,你还是留在此处,帮她止伤吧。我一个人回去取药,去去就回。”
“劳烦二位,贱妾感激不尽。”
床上那妇人撑起身子朝方青云感激道。
方青云随口应了一声,不甚在意的朝门外走去,因此也错过了那妇人眼底的一丝带着阴阴笑意的暗光。
待方青云离去,叶欢也开始帮那妇人止伤,她坐在那妇人身后,丹田聚气,运起灵力,然后手掌贴在那妇人背部,将灵力源源不断的从四经八脉输送过去。
“方才那位公子可是离开了?”
那妇人虚虚的撑着身子,问身后的叶欢。
“嗯,他回药铺取为你疗伤的灵药了。你放心,只要有了灵药,你的伤很快便会好的。”叶欢回道,仍旧未察觉危险的迫近。
“如此,那便好。”妇人浅笑。
她话音还未落,便猛然转身,一掌拍向叶欢。
那妇人嘴角仍是挂着三分轻笑,眼底却乍现一片精光。叶欢一惊,猛然错身,虽堪堪避开,却也碰倒了身后木桌上的粗瓷茶碗,茶水倾洒一地。
那妇人初向她发难,叶欢还顾及着她是伤患未敢还击,此时见她连连发掌,招式凌厉,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你根本没受伤!”
那妇人冷笑一声: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
说着,她猛地又出招过来。
发现自己被骗,叶欢一心都放在眼前着妇人身上,丝毫没有留意暗中危险正在迫近。
她刚接下那妇人一招正要还击,忽然,一阵凌厉掌风自她身后直扑过来,正中她腰侧,力道之重完全不是一个八九岁孩子该有的,叶欢受不住,摇摇倒下,昏迷过去。
方青云匆匆去药铺取了灵药,因担心妇人和叶欢的安危,他未做耽搁便立马往回赶。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拐进小巷,推开落败的门,谁知,原本寂静的茅屋此时却更加寂静。
屋里没有一个人,只余地上两个跌碎的瓷碗和一滩未干的水渍。
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爬上方青云的心头,是他思虑不周,竟连那妇人和孩子是什么底细都未查清楚,就冒险将叶欢留在这里。
看如今想来,那什么被妖兽所伤根本就是一场骗局!那妇人咯血也不过是为了单独留下叶欢故意为之。
心里宛如一团乱麻,所有思绪都缠绕纠缠的方青云头痛欲裂,仿佛无数声音在脑海中肆意叫嚣,方青云从来没有觉得什么时候有这般无力过,宛如立于寒渊之侧,多走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幽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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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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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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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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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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