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的,额头上满是汗,谢景渊只觉痛快,可转头瞧见院子里站着的人时,他顿时感觉到了压力。早知道就不答应和宋怀瑾打架了,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只得老老实实地从屋顶上飞下,与宋怀瑾并肩站在一起。
顾严辞沉声道,“你们俩个人到底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打起来了?”
才开口,顾严辞便闻到了宋怀瑾和谢景渊的身上有浓重的桃花醉的味道。
“你们俩个喝酒之后还打架?”苏浅磨了磨牙道,“宋怀瑾,你老实交代。”
宋怀瑾完全没有怕的,他直接道,“我们没有打架,只是一起喝酒比试了一下而已,事实证明我们俩个人的武功差不多,并没有决出胜负。”
谢景渊老老实实地不出声,反正这样的局面很是尴尬,他要是开口的话,那肯定矛头便全都指向他了,为了保命,他还是乖乖站着就好。
苏浅深呼吸一口气道,“宋怀瑾,跟我回住的院子。”
宋怀瑾本就情绪不高涨,而且还喝醉了,听见苏浅这样凶巴巴地和自己说话,他的脾气顿时上来了,磨了磨牙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可是要和景渊一起喝酒的,我们俩个人还没有喝完。”
此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只听得谢景渊很没有骨气地朝院门外跑去,边跑边喊,“宋怀瑾,我头晕得很,我先去睡觉了,你们继续喝。”
眼下的情况,唯有跑走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他可就是被教训的对象了。
宋怀瑾简直无语,果然关键时刻,谢景渊还是靠不住。
“这些都是给我的?”宋怀瑾瞧见石桌上摆放着的糖水,有些诧异地问道。
所以苏浅不见人影就是为了去买糖水给他喝?问题是他好像不大喜欢喝糖水。
但宋怀瑾原本糟糕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苏浅没好气地开口,“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和谢景渊打架?你心情不好?”
她可以看出来宋怀瑾不开心,因为宋怀瑾平日里不会随意喝酒,因为作为大夫,宋怀瑾总说要是喝醉了的话,遇上了身边的人受伤,岂不是耽误了治疗。可一旦心情不好,宋怀瑾也会喝点酒。可想而知,苏浅已经猜到了宋怀瑾不高兴。
只是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宋怀瑾会不高兴,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可白日里不是挺好的吗?
“没有。”宋怀瑾不想让苏浅猜中自己的心思,不然苏浅肯定会有所举措,说不定又要为了他去得罪萧太后,他不想破坏苏浅和萧太后之间的关系。
苏浅伸手捏了捏宋怀瑾的脸,宋怀瑾一时吃痛,他瞪了一眼苏浅,“你干什么!很痛的。”
浅笑着的苏浅,又伸手拍了拍宋怀瑾的脑袋,“谁让你有事情瞒着我,怀瑾,我觉得最近几日的你,心事重重的。可偏偏又在我跟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闻言,宋怀瑾启唇道,“我没什么事情瞒着你。”
因为喝了酒,宋怀瑾说话间忍不住打了个膈,说着自己笑起来。
瞧见宋怀瑾笑了,苏浅倒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给你买了甜汤,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你尝尝?”苏浅指了指石桌上摆放着的甜汤。
宋怀瑾却是什么胃口都没有,他直摇头,一脸拒绝道,“我不要,我不饿,一点儿都不想喝。”
嗯?
苏浅疑惑,这甜汤不是宋怀瑾和谢景渊排队都要一起去买的吗?怎么现在又说不喜欢喝了?莫不是谢景渊骗她?思及此,苏浅的眉头皱了皱。
“给谢景渊喝吧!”宋怀瑾想了想,嘿嘿笑着,明显喝醉了。
苏浅听见宋怀瑾都已经喝醉了还念叨着谢景渊,眉头更是紧皱得厉害,她低声道,“你和谢景渊,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无间?”
宋怀瑾鼻尖全都是酒气,是桃花醉的味道,他听见苏浅说的话,像是没有听懂一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亲密无间是什么?什么叫亲密无间?”
说着,宋怀瑾的手已经搭在了苏浅的肩上,他的手环抱着苏浅的脖颈,嘴唇凑到一旁,明明没有碰触到苏浅,但是因为呼吸声很重,苏浅只觉脖颈处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欲要开口叫宋怀瑾站直,可谁知宋怀瑾的手还到处乱碰,一时间,苏浅只觉一股血流冲向自己的脑袋,而她的脊背也是跟着一僵。
“怀瑾,你这样是要挨揍的。”苏浅磨了磨牙开口道。
宋怀瑾像是个得逞了的小孩似的,他吧唧嘴道,“真好吃。”
苏浅耳朵都发热了,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喉结都开始滚动了。
“怀瑾,你在玩火你知道吗?”苏浅低声道,她的嗓子眼已经很干,像是有火在焚烧一般。
宋怀瑾却是纯然没有意识到此刻有多危险。
他不停地扯着苏浅的衣领,他笑着,“好渴,你好凉。”
苏浅哪里还能够淡定自若,她深呼吸一口气,径自打横将宋怀瑾给抱了起来,直接朝住的院子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卧房中便响起了靡靡之音,倒真是羞得天上的月亮都快要躲起来了。
翌日清早,天才将将亮,三都府便格外热闹。
秦烟有些疑惑地看着一位红衣姑娘领着一群下人扛了好几个大箱子进来。
景宁瞧见秦烟,温温柔柔地开口,“这位姑娘,不知宋怀瑾公子可在?”
秦烟一听,正准备开口,谁知谢景渊已经打了个呵欠走过来了,他瞧见景宁,眼睛顿时亮了,他立马走了过来,“景宁姑娘,你这是?”
景宁认出来了谢景渊,她浅笑道,“我来找宋怀瑾大夫的,昨日他救了我,救命之恩,自然是要回报的。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怀瑾大夫可喜欢,要是他不喜欢的话,我便再去找旁的宝物,让怀瑾大夫挑选。”
秦烟一脸懵,完全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谢景渊却是一脸惊讶,小声道,“怀瑾只是随手救你而已,并没有想过要报答的。”
她得赶紧将景宁姑娘给哄出三都府。
不然要是被战神王爷瞧见了,肯定要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就生气了,到时候倒霉的人肯定就是他自己了。
可谁知,说谁谁到。
苏浅神采奕奕地准备出门,便正巧在方厅瞧见了热闹的一幕,她提步朝方厅走去,谢景渊眼尖,立马作势便要去阻挡苏浅,“王爷,没啥事,你有什么事情便直接去忙好了,这边我会处理的。”
诚然对于谢景渊,苏浅已然不怎么相信,毕竟昨晚谢景渊便骗了自己,苏浅出声对谢景渊说道,“无碍,我并不忙,我去瞧瞧。”
谢景渊根本阻挡不了,因为苏浅已经走到方厅那去了。
景宁瞧见苏浅,立马福了福身道,“见过淮王殿下。”
“你这是?”苏浅随口问道。
景宁站直身,轻声解释,“臣女是来求见宋怀瑾公子的,宋怀瑾公子对臣女有救命之恩,所以臣女便来送上薄礼。”
苏浅闻言,脸沉了下来。
宋怀瑾什么时候和景宁扯上了关系?为什么这件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思及此,苏浅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在,所以你可以将这些东西带回去。”苏浅冷漠开口。
景宁一听,怔愣,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淮王殿下对自己好像有很大的敌意似的,难道是她不小心得罪了淮王殿下吗?
“淮王殿下,臣女今日要见到怀瑾公子的,毕竟是救命之恩,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还请淮王殿下允许景宁留在三都府。”景宁本就柔柔弱弱的,说话有些着急,所以才会让人感觉就要哭了似的。
宋怀瑾被折磨了一晚上,想着要找苏浅麻烦,便早早起来了,边打呵欠边走来,当瞧见方厅中站着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他赶忙将嘴闭上了,有些疑惑。
“怀瑾公子。”景宁瞧见宋怀瑾,快步朝过来,她甜甜地笑着,“怀瑾公子,我带来了一些东西送给你,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装箱子里面了,还希望怀瑾公子能够收下,不然景宁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
宋怀瑾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景宁他认出来了,就是昨日自己随手救的姑娘,这,这怎么还如此客气,竟是搬来这么多的珍宝送给他?
“那个,姑娘你不要客气,只是随手之劳而已。”宋怀瑾开口道。
景宁小声道,“如若宋大夫不愿意接受这些的话,那么景宁愿意陪伴在怀瑾大夫身边,还望怀瑾大夫成全。”
噗。
谢景渊真的没有忍住,直接笑出了声,这,这宋怀瑾怎么还沾染了一朵桃花?
而苏浅的脸已经黑沉下来,她沉沉地看向谢景渊。
谢景渊感受到了压力,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姑娘,你不用如此客气,而且我也不喜欢姑娘。我喜欢男人,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这话时,宋怀瑾是将目光投向苏浅的,态度再明确不过。
景宁并不知道宋怀瑾和苏浅之间的关系,所以听完宋怀瑾说的话,她大为震撼,可想想她还是出声,“没关系的,景宁并不介意,只要能够陪在怀瑾大夫的身边,都可以。”
“......”宋怀瑾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ωωω.χΙυΜЬ.Cǒm
秦烟算是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她欲言又止,本想劝着什么,但是想想她说不定还会越说越错,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宋怀瑾怕自己继续待下去,这位景宁姑娘会直接哭出声来,所以宋怀瑾吓得只好拔腿就跑。
苏浅见状,直接追了上去。
秦烟走到景宁跟前来,她出声安慰道,“景宁姑娘,怀瑾他喜欢的人是淮王殿下,是绝对不可能再将你留在身边的。他既然对你有救命之恩,你更不该让他为难才是。所以景宁姑娘还是回去比较好。”
景宁只觉心口疼痛得很,她福了福身离开三都府,但是箱子却并没有带走。
宋怀瑾匆忙离开三都府之后,就担心被景宁给追上,所以动作格外快,可苏浅的速度更快一些,所以等宋怀瑾停下来的时候,苏浅已经出现在他的前端,将宋怀瑾给拦住了。
苏浅皱眉道,“你逃什么?”
原本她还生气宋怀瑾招惹了景宁,但是想到宋怀瑾当着景宁他们说的话,她便生不起气来。在宋怀瑾的心中,她一直都是唯一。
宋怀瑾没好气道,“我要是不逃走的话,那位景宁姑娘说不定就要嫁给我了,想想我还是赶紧走吧。”
苏浅被宋怀瑾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
“你还笑?”宋怀瑾瞧见苏浅笑,一时气恼,“我都已经这么烦躁了,你不给我想办法,你竟然还笑,还是人不。”
苏浅牵着宋怀瑾的手,捏了捏宋怀瑾的手心,她低声道,“怀瑾,我很高兴,你说你喜欢的人是我。”
宋怀瑾简直要翻白眼,不过他还是磨了磨牙,什么话都没有说。
咚咚咚。
忽然街上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宋怀瑾意思觉得好奇,他抬眸望向前端,苏浅见宋怀瑾如此好奇的样子,便出声对他说道,“既然这么想看,便过去瞧瞧。”
宋怀瑾点头。
他跟着苏浅走到街上,还没有问旁人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便瞧见陆陆续续有人朝宫墙处跑去。
“王爷,好像宫门口那里出事了。”宋怀瑾冷静道。
“去看看。”
二人朝宫门口方向走去。
前端围着一群人,谢景渊将拥挤的人群拨弄开来,入目的是一具尸首,倒在地上,穿着红色的衣裙,满身是血。很显然是从宫墙之上跳下来的。
“这是谁啊?怎么死得这么惨?”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都让让!三都府办案!”谢景渊立马高声呵斥道,他手持着一块腰牌,走到尸身旁。
听见三都府,众人立马纷纷往后退去,让出位置来。
秦烟他们几个人是接到信号匆忙赶来的。
她皱着眉,走到尸首旁。
“阿烟,我一过来便瞧见这里有一具女尸了。”谢景渊有些紧张得开口,“你快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烟点头,她戴上了自制手套,认真地开始验尸。
死者是一名芳华年纪的姑娘,颅骨及脊椎骨都断裂,应当是从城墙之上跳下来造成的,不过,这位姑娘的左手为何紧握着?
她伸手将姑娘的左手尝试着掰开。
手摊开,入目的是一枚玉坠。
血浆已经凝固,而且姑娘身上也有了尸斑,很显然并不是刚死,而是死了有好几个时辰,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应当是昨晚凌晨的时候过世的。
问题是这宫墙之上,并非任何人都能够上去的,而且还有侍卫守着,为何姑娘能够上去呢?
“啊!我的女儿啊!”
忽然,人群中有人疾步赶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女儿啊,那么乖巧的女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寻短见呢!一定是有人害了她。大人,你一定要帮我的女儿讨回公道。”一个妇人跪倒在秦烟的跟前,不停地哀求着。
秦烟连忙出声安慰,“你先起来,你放心,我肯定会查清楚,不过你既然来了,我正好有事情想要问你。”
妇人啜泣道,“大人,你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只希望你能够为我的女儿查明真相。”
“这不是苏家的女儿吗?这个人是苏家的姨娘来着。”有人出声。
苏家?
秦烟并未想起来是哪户人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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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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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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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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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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