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手里持着的拐杖,有一下没一下地发出沉重的响声。
五位公子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秦烟,眉眼间皆是笑意。
秦烟自然不知自己如今已经成为了盛京城众多公子想要娶的对象。
她的不光不经意间与这几位公子相对时,竟是一时慌乱起来。
前生她虽然对感情淡漠,但也不曾对任何一个男孩动过心,而如今她已经将心许给了顾严辞,又怎么可能在与这几位公子相亲。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这几位公子的欺瞒。
咚。
秦烟计上心头,故意手一抖,手中持着的茶杯直接倒在了桌上,瞬间茶水将桌布给浸染透了。
“哎呀,我这老毛病又犯了。”秦烟故意夸张开口,“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尸体碰太多了,这左手突然一夜之间就变得抖起来,甚至有时候严重到连碗筷都拿不稳。对了,我这个人还有个毛病,就连晚上睡觉,我都在研究如何破案,所以和我待在一起,是极为危险的。咳,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三都府的人,反正每次出门,与我同住之人皆是被我在睡梦中打过。”m.xiumb.com
“......”谢景渊差点被自己刚吃进嘴里的瓜子仁给噎死。
这,秦烟怎么张口就胡说来着?他怎么不知道秦烟有手抖的毛病?更重要的是,秦烟什么时候和大家一起住了?不是一直都与王爷同睡的吗?至于秦烟口中说的晚上睡觉会打人,莫不是真的?可按照王爷的性子,那也不可能忍受。
几位公子紧盯着秦烟,听完秦烟说的话之后,立马打了个哆嗦。
“很抱歉,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我也是,我爹他病加重了,我得回家照顾。”
“还有我,我也得立马回去看病,我头痛得很。”
“......”
倏尔,五位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消失在了秦府。
秦老夫人震惊得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因为过于愤怒,气得胸口起伏不停。
砰。
秦老夫人抓起桌子上的小杯子,不管里面是不是有茶水,径自就朝秦烟身上丢去。
好在谢景渊眼疾手快,堪堪接住了杯子,但是里面的茶水还是洒在了秦烟的身上。
“秦烟,你是秦家长女,你将我们秦家的脸面置于何处?”秦老夫人厉声呵斥道,“还有,今日你闹出这么一招,你可知错?”
静坐着的秦烟,抬眸看去,她发自内心觉得原主实在是可怜,在秦家备受欺负,而就连这位秦老夫人都已经不再对原主有一丝心软了。如果可以,她还真想立马摆脱秦家,从此再也不与秦家有任何关系。可眼下她还不能,原主对她有恩,她总该要帮原主报仇的。
“孙女如今只想当一名仵作,只想帮冤死的人查清真相,至于男女之事,我没有任何兴趣。如若祖母你一心想要抱曾孙的话,可以叫弟弟妹妹早些成婚才是。”秦烟平静应道。
啪。
秦老夫人更是恼火,她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愤然离席。
“来人,将大小姐关进祠堂,让她面对列祖列宗好生反省,她一日没有想清楚,那么便一日不要放她出来。”
秦老夫人话落,原本守在外院的家丁们,立马出现在了秦烟的跟前。
谢景渊一脸懵,他护在秦烟的跟前,“秦烟,我们走吧?跟我回三都府。”
“大小姐,老夫人刚刚吩咐的话,你也听清楚了,请大小姐去祠堂,切莫要让奴才们为难。”为首的家丁,是刘氏的远房亲戚,秦烟自然认出来了。
嘴上说着什么奴才,呵,却哪里有一分奴才的样子。
“秦烟为什么要去?我告诉你,我们秦烟可是三都府的人,你们敢对她动手的话,你信不信老子揍死你。”谢景渊一把将秦烟拽到了他的身后,气势汹汹地对十几个家丁喊道。
“谢小将军,这里可是秦府,难不成你还打算在秦府抢人不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看戏的秦念卿,已然是嫌弃地笑出声,“你打算大闹我们秦家吗?原来谢小将军,不,是三都府出来的人,就是这样的没品,啧啧。”
一听,谢景渊气得牙痒痒。
他真得很讨厌这个叫秦念卿的,恨不得将这人的脸挠花。和秦烟明明是同一个爹生出来的,就因为娘不同,竟然这般令人倒胃口!
“景渊,莫气。”与谢景渊愤怒不同,秦烟很淡定,仿若马上受罚的不是她本人一般。
谢景渊闻言,僵了僵,随即皱眉低声,“怎么能不生气?我带你走,我就不信,他们当真敢动我,再不然,要是王爷知道他们将你关起来,定然会勃然大怒。”
暗自叹气,秦烟何尝不想走,但她正在布局,一个“请君入瓮”的局。想来,当初那个暗害原主的黑手,已经安耐不住了。
“景渊,我是秦家的小姐,自然不能违背老夫人的意思。”秦烟轻叹一声,启唇出声,“你先走,回去。我不会有事。”
谢景渊自是不愿,他哪里赶走,要是秦烟当真出事了,他肯定脑袋都要被顾严辞给拧下来。
但眼下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想办法通知顾严辞。
“好,秦烟,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谢景渊拍了拍秦烟的胳膊,这才离开。
“好姐姐,这边请。”秦念卿满眼都是嘲讽笑意。
呵,得意什么,还不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秦烟被关进了秦家祠堂。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秦烟站直了身,她寻了个还算隐蔽的位置,这才卧坐下来。
上一次她被关着的时候,有人想要害她,只不过后来没有得手而已,眼下她再次被关进祠堂,那黑手说不定已经在跃跃欲试了,毕竟她平日与顾严辞在一处,那人就算想害她也根本没有机会。
满室的黑暗。
秦烟从袖中取出夜明珠。
眼前这才一亮。
原主的记忆中,秦家上下并没有多少人人对原主好,但当初趁着原主去寺庙祈福,而在途中暗中加害原主的人,会是谁?
很有可能与她猜测的相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头又开始痛了。
原主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猛地翻涌。
好痛......
秦烟头冒冷汗,她伸手捶着头,试图缓解痛意。
可根本没有用。
头痛得更厉害了,甚至连带着整个胃部都在翻滚。
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头痛症犯了?
秦烟脸色惨白,青筋直冒,新长出来的手指甲已经因为太过用力而将手掌心给抠破了,但与头疼相比,这丝丝疼痛,根本可以忽略。
根本站不起身,秦烟才尝试着站起身,整个人便又倒下了。
她疼得在地上打滚。
院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一道黑色身影由远及近,快步奔来。
黑衣人紧贴着门,手持着匕首将窗户纸捅破,脑袋凑了过去。
他瞥见倒在地上翻滚的秦烟,心生异样。
倏尔,他的嘴角溢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病娇的秦烟,完全激发了黑衣人的欲,他动作迅速地将门锁打开,快步走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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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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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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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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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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