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谭信元和吴康年听了这话,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谭信元一脸兴奋,“咦?什么意思?怎么挡?”
吴康年一脸懵逼,“咦?不是嫂子吗?现在统一叫沫沫吗?啥时候改的?怎么没人通知我?”
柳博文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人,没说话,乔肃往后靠了靠身子,姿态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又摸了根烟咬在嘴里。
他没回答柳博文的问题,转头看向谭信元道:
“找人跟踪乔一舟和梁楚悦,拍几张两人的亲密照,没机会制造机会”
听见亲密照三个字,谭信元瞬间两眼发光,言语中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
“亲密照?要多大尺度的?舌吻?床照?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
柳博文抬腿踹他一脚,示意吴康年把他拉出去,吴康年正好有事问他,连拖带拽的把人弄走了。
两人走后,柳博文掐了烟,散去脸上的随意,看着乔肃认真道:
“你上次说,让我查查当年那个酒吧,我让人去查了,情况不太乐观”
那晚跟父亲聊完之后,他就把父亲的话都告诉了阿肃,阿肃让他跟父亲打听酒吧的名字和位置。
并调查当年父亲与黎锦相遇的那个晚上,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特别是父亲离开后,黎锦的去向。
他从父亲嘴里套出消息后,立刻让人去查了,可是......
“我爸和黎锦分开后,仅隔了一周,那家酒吧就关门了,我觉得这事很蹊跷,那家酒吧在当时当地,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关门了”
就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不像是破产或者其他原因,倒像是......得罪了人。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曾在酒吧上班的工作人员,或者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乔肃点了点烟灰,紧绷的下颚线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冷冽,朦胧的烟雾中,他半眯着眸子道:
“能找到人吗?”
柳博文叹了口气,“时间太短,再给我一点时间”
当年为了找思嘉的哥哥,他有一个长期合作的调查公司。
想到安思嘉,柳博文的眸光暗了暗,闭上眼睛拂开这躁动的情绪,沉声道:
“阿肃,毕竟这么多年了,找到的希望不是很大,就算找到,也不一定能挖出当年酒吧关门的真相,而且,你怎么知道黎锦是在酒吧出事?”
乔肃摇头,眼里噙着沉重,“感觉而已,反正现在没什么头绪,查查吧”
说完,睨了他一眼,问了刚才吴康年的问题,“怎么不叫嫂子了?”
柳博文默了几秒,按着眉心感慨道:
“说实话,知道她不是我妹妹的时候,我挺失望的,不过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为了我爸这二十多年的执着,我心里已经把她当亲妹妹了”
言外之意,我把她当亲妹妹了,你应该是我妹夫,再喊嫂子就乱了辈分了。
乔肃没说话,柳博文看一眼他包扎好的手,略显迟疑道:
“乔一舟的事你怎么办?就这么一直拖着不告诉沫沫?”
乔肃吐了口烟圈,把没吸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提及黎沫,周身肆意的戾气渐渐收敛。
“这两天吧,我会告诉她”
这件事,不能让她自己发现,必须他主动告诉她,主动坦白一切。
在这之前,他需要先确定一件事,他要确保黎沫已经爱上他了,他要让她亲口说出来。
确定她爱上他,他才能进行下一步,他承担不起失去她的风险。
如果他开口问她,她应该不会说,或许,他应该找母亲帮个忙。
晚上被噩梦惊醒睡得不踏实的潘淑婉:“......”
.........
乔肃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三点。
客厅的灯还亮着,他记得走的时候是关了灯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乔肃换了鞋疾步朝客厅走去。
果然,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
几乎是瞬间,乔肃收敛了浑身凌人的气势,脸上尽是心疼和自责。
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想把黎沫抱起来,虽然已经足够小心,但黎沫还是醒了。
乔肃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怎么又睡这了?”
黎沫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拱了拱,没完全清醒,表情还有些茫然和呆滞。
“渴醒了,醒来看不见你,就下来等你了”
乔肃揉着她的脸,“怎么不打电话?”
“我以为你去医院了,怕你在忙,喝了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睡着了”
黎沫软软糯糯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困意,又在看见他手上的纱布时瞬间清醒。
“你手怎么了?打架了?”
乔肃抱着她往楼上走,面不改色道:“嗯,阿元被人揍了,我去帮忙了”
正被吴康年逼着说黎锦和柳远山故事的谭信元:“......”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不该是团宠吗??
.........
黎沫这几天过得又惬意又郁闷。
惬意的是乔肃一直陪着她,陪她追剧,陪她聊天,陪她逛街,陪她散步散心,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
郁闷的是舅舅虽然没告诉外公外婆她和乔一舟的事,但阎叔露馅了,他把梁楚悦写的两万字道歉信交给舅舅,想让舅舅转交给她时,被舅妈看见了。
两人经不住舅妈的询问,无奈之下统一口径,虽然没提乔一舟的事,但跟舅妈说她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
舅妈听说她受伤了,一着急就给她打电话,然后这通电话被外婆听见了,于是......
“赶紧让小乔带你过来,中午来这吃饭,小乔要是忙就让你舅舅去接你,臭丫头,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等你来了再好好收拾你!”
一通电话,她和乔肃就赶过来了。
好在阎叔只说她是喝咖啡的时候跟隔壁桌的闹矛盾,又有乔肃帮她解围,所以外婆也没怎么训她。
老太太一向是雷点大雨点小,嘴硬心软。
见她和乔肃的手都受伤了,便强制两人住下来,说是回家没人做饭,又得好好补补,留下方便。
黎沫也是无语,其实她的手腕在乔肃给她热敷几次又抹了药后已经消肿了,基本算好了,但老太太明显把他们当成了十级伤残人士。
乔肃说,“外婆一片心意,住下来吧,正好多陪陪他们”
于是,他们就在这住下了。www.xiumb.com
等吃等喝的日子是挺轻松,但乔肃不在的时候,老太太又开始了关于孩子的话题。
黎沫被她催的烦了,就开始扯别的话题。
“我见过乔肃的妈了”
果不其然,老太太一下转移了注意力,但事实证明,黎沫完全是在自掘坟墓。
因为关于婆媳关系,老太太的话更多了。
“沫沫啊,甭管你婆婆对你好不好,首先,她是小乔的母亲,你既然嫁给了小乔,一定要尊重他的母亲”
“其次呢,对你婆婆,不要吝啬夸赞和讨好,但也不要一度委曲求全,有委屈就告诉小乔,让小乔出面解决”
“还有,以后跟小乔回家也是,礼貌规矩咱该做的都做到,该尊重的尊重,该孝顺的孝顺,如果他们还是对你有意见,不要怕,咱老黎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最后,日子是你和小乔的,只要你们两能好好的,只要小乔对你好,就别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小乔是乔家的宝贝,你是咱老黎家的宝贝,都是宝贝,你们俩是平等的,知道吗?”
黎沫乖巧的听着老太太的唠叨和嘱咐,虽然她说的轻松,但黎沫看得见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和眉间的担忧心疼。
她扑进老太太怀里,声音轻柔。
“外婆,我相信乔肃,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一定会护好我”
.........
有人欢喜有人忧。
乔一舟最近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堂哥揍他的时候是拳拳到肉,丝毫没有手软。
除了脸,他身上处处都是淤青,特别是左手手腕,疼得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喷了沈阳红药气雾剂,贴了乌梢蛇活骨贴,吃了活血止痛胶囊,但凡有一点作用的,吃的喝的贴的喷的他全用了。
连热敷,按摩,针灸,理疗他都试了一遍,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感觉好多了。
身体是好了,还得费脑子,想想怎么低三下四的跟程阳道歉?操!想想都他妈的觉得憋屈。
上次因为程阳跟堂哥告状,他还特意打电话把程阳痛骂了一顿,骂的狗血淋头。
这下可好,他得去求那货,程阳那小气吧啦的男人,指不定怎么难为他呢!
乔一舟越想越气,他就纳了闷了,堂哥就算喜欢男人,怎么会喜欢程阳那粗犷的长相,要喜欢也得是谭信元那样细皮嫩肉的啊!
嘟——
乔一舟正跟杜佑吐槽着,桌上的手机突然疯狂的震动,他拿起来瞄一下,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操!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
乔一舟稳住心神才敢接电话,“阿元哥”
电话里,谭信元应了一声,然后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听说能下床了后,开始哄诱道:
“一舟啊,这两天,元哥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你,那天晚上实在应该拦着你哥的,这样,晚上八点,你来沙漠酒吧,元哥给你赔个礼道个歉”
乔一舟本来想拒绝,转念一想,正好把谭信元灌醉从他嘴里套出堂哥的秘密,于是便痛快的答应了。
杜佑听说他的心思后劝他。
“你就是想多了,肃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寻常的女人他看不上罢了”
“我劝你还是在这老老实实呆着,阿元哥是谁啊,酒吧海王,你想灌醉他?可拉倒吧!”
乔一舟这几天憋屈的实在窝囊,没把杜佑的话听进去,拿着车钥匙就走了。
结果,他高估了自己,他没把谭信元灌醉,反倒被谭信元灌的烂醉如泥。
想问的问题一个都没问到,因为整场酒下来,谭信元一直在扯别的事情,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到脑子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引以为傲的酒量,在谭信元这个酒吧海王面前直接被秒成了渣渣。
………
酒吧里,谭信元踹了乔一舟两脚,又把烟全喷在他脸上,见他完全没反应,才拿起他桌上的手机。
拽着他的手用指纹解了锁,然后从微信里找到梁楚悦,发了条信息过去。
——我今晚过去,等我。
发完消息,等梁楚悦回了好,他又把消息全删了。
谭信元已经查到,咖啡厅事件后,梁楚悦就住进了乔一舟外面的公寓里,不过乔一舟这几天一直住在杜佑那养伤。
他今天把乔一舟灌醉,就是要把他送到有梁楚悦的公寓里。
二十分钟的路程,谭信元让司机等着,自己搀扶着乔一舟下车。
开门的是梁楚悦。
谭信元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一眼,只想翻白眼骂脏话。
操!
这他妈什么玩意,哪个妖精洞里跑出来的野山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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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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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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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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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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