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对门已经空了好几年了,现在是搬进新邻居了吗?她盯着歪歪斜斜的人影陷入沉思。Χiυmъ.cοΜ
最后是几点睡着的晋舟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当她醒来时,已经是十二点过。来不及想其它,她忙起床收拾。
她在信里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定地点的时候,她又很是体贴地定在了城北,因为江沅家就在城北,虽然距离她有些远,但天气这么热,他细皮嫩肉的,总不能让他晒到不是。
她风风火火的收拾妥当,临出门前拿了袋小面包,一会见面不一定能吃上饭,要是正说话呢她肚子叫了,那多尴尬。
下午十三点五十七分。
晋舟赶到了冷饮店,她到时江沅还没来,她掏出彩色唇膏润了润唇,心几乎跳出胸腔。
十四点整。
晋舟的对面依然是空着的,她没在意,说不定他是临时有事了,她开始刷着手机来分散注意力。
十四点半。
门口依然没有江沅的身影。
晋舟面前的奶茶杯已经空了,她有些坐不住了,给同桌打了电话。
“你把练习册还他了吗?”
同桌应了一声:“还了。”
晋舟沉默。
十六点零三分。
江沅依然没来。
晋舟看着面前放着的三只空的杯子,就算是爬,他也应该爬来了,所以他迟迟未到的真相只有一个。
他压根儿没想来。
说不失望是假的,晋舟看着对面那杯依然满满登登的果汁,忽然觉得碍眼,她没好气抓过杯子,把果汁一口灌了进去,末了被噎得直打嗝。
狗男人江沅,太不识抬举了。
不同于来时紧张的心情,她回家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
下了公交车,正要去超市买几根儿冰棍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刚掀门帘就被同时从里面掀门帘的人给推下了台阶。
人要是倒霉起来,真是连鬼都害怕,台阶太高,晋舟没稳住,直接当众劈了个叉。
身边有行人路过,有几个没忍住“哎呦”了一声,就连始作俑者都是一脸“牛逼”的表情,他大张着嘴,一时竟失语了。
晋舟气咻咻从地上爬起来,愤愤看回去,她攒了一下午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她准备跟他好好理论一下。
晋舟铆足了劲儿,想送给他一个难忘的开场白:“我说你……”
话说到一半,又有另一个人从门里出来。
来人穿了一条收腿的灰色运动裤和一件没有任何图案的白t。他身姿笔挺,体态偏瘦却不羸弱,虽然是很简单的穿搭,但依然难掩扔在人堆里也会耀眼到被第一眼注意到的强大气场。
晋舟刚才已经达到顶点的怒气值瞬间消散,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等看清他的样貌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中。
眼前的人正是晋舟等了一下午的狗男人江沅。
他是后面才出来的,自然没赶上晋舟当众表演劈叉的第一现场。
她听到他跟朋友说:“不是我想放她鸽子,我跟她不是一路人,去赴约了是耽误人家。”
他手里拎着购物袋,路过她身边时目不斜视。
晋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听到江沅这句话时的心情,说是撕心裂肺倒也不至于,可是胸口就是觉得闷闷的。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体贴与理智是这么伤人的优点。
晋舟瞬间没了心情,蔫头耷脑的回了家,刚进屋没几分钟,安然也回来了。
今天晋岳有事不能回家,做饭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安然头上。
家里原本静得可怕,直到安然进了厨房,抽油烟机的运行声配上滋啦滋啦的炒菜声终于让晋舟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今天我们单位的你王姨说他家儿子这次测评,全市排名第30名。”安然说话的声音在清脆的切菜声中断断续续。
一说到排名,晋舟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全市排名第98名,因为被物理拖了后腿。
“你看看你这成绩,也不是科科都差,物理怎么就不能往上追一追?就算你不想考庆大,你不也得上大学?大学是那么好考的?你以为你是江沅?”提到江沅,安然又开始念叨:“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怎么人家科科满分,你就物理总在及格线上下呢?”
今天江沅带给她的刺激已经够多了,晋舟实在不想再听到这俩字,她“唰”地从沙发里站起来,她想大声告诉安然不要再拿自己跟江沅比了,她也会努力提高物理成绩的,为什么总是翻来覆去说这些话来唠叨自己?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跟江沅一样全国竞赛的一等奖拿到手软,读个高中还要校方花钱去请?
“你是没看到你爸说起以后能给江沅讲课时的神情。”
江沅去读庆大后,他是会上到晋岳的课的,这事晋舟之前就想到了。
她看着厨房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今天的温度高,做饭的这会儿工夫,安然额角的碎发已经被汗濡湿,她不时抬胳膊往后蹭一下头发,原本想往菜里放姜,后面想起来晋舟不吃姜,便没放。
晋舟忽然想起来,她妈最喜欢吃姜,她还想起来,这么多年,她们家的菜里从来都没姜。
唉。
晋舟默默叹了口气,她说:“妈,我有点不舒服,进屋躺会,不吃饭了。”
“一说成绩你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安然没好气,“我特意做了你喜欢吃的地三鲜,你自己想好了就出来吃。”
晋舟实在没有心情吃饭,而且她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所以她这会儿只想睡觉。
“你才多大年纪,现在正是你奋斗的好时候,等你以后上班你了你就知道学生时代的美好了。”安然给自己盛了饭,“我准备给你报个物理补习班,也就这两天,你好好准备一下吧。”
晋舟一听到“物理”两个字就快要吐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排斥物理,或许是因为在人生中的第一堂物理课上,她没好好听讲被老师当众呵斥?
那会儿她确实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也是从那件事开始,她开始讨厌物理老师以及有关物理的一切,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气她爸是物理教授,非闹着要他辞职。
晚些时候,晋舟的好朋友兼同学——钱晨发来了视频。
晋舟在盐城一中的一班,钱晨在六班,自从放了暑假两人还没见过面,因为钱晨的妈妈带她出国旅游了,说是带她散散心,回来以后要求她面对学业要全力以赴,否则,以后再不带她出去玩。
晋舟有些羡慕,除了羡慕其她家长的教育方式外,还羡慕别人的家长有时间陪伴自己的孩子。
安然在国企上班,是个小领导,职位不太高,事情却不少,所以母女两人几乎没有时间交流,就算晚上能见上一面,可只要有说得上话的机会,安然永远都在唠叨她学习或者表扬别人家孩子。
“怎么了姐妹,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钱晨那边刚刚天亮,她一边刷着牙一边跟说话,声音含含糊糊:“我给你买了好多礼物,你期待一下。”
晋舟唉声叹气,犹豫了很多,还是说了今天自己跟江沅表白的事。
“我被拒绝了。”
她承认,她原来想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江沅来赴约,然后拒绝自己,她真的从来没想过江沅直接不来赴约,这让她没有发挥的余地,连精心准备了多日的台词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什么玩意?江沅拒绝你了?他眼瞎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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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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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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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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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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