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的看向澜清,“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澜清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茫然道:“我就是随便问一问啊?怎么了?”
格里森却并没有回答,若有所思的盯着澜清,看了一会儿才说,
“即使有兄弟也和你无关,不要忘了,你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我才是你的丈夫!”
这句话颇有一些宣示主权的感觉。
可是澜清有点不懂为什么格里森要这么说?
她只不过是随口问一下陆博言有没有兄弟?
想看一看,会不会自己和陆博言的兄弟有什么感情恩怨,而陆博言和格里森因为某些事情故意隐瞒她。
没想到这随口一问,却引来格里森这么大的反应。
但也间接的让澜清觉得,格里森分明是有事情隐瞒她。
心里这般想着,澜清表面不动声色,依旧装得一脸茫然,点头答应。
“知道了,我就是突然好奇,随口问一问你,别生气,我以后不问就是了。”
看她茫然的样子,格里森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小题大做了。
看澜清这个表现,显然是对任何事情都没印象。
而且刚刚是他亲自测试的,他假扮成陆博言的时候。
澜清看陆博言的眼神分明就是陌生,只是略带一点奇怪。
这就跟当初看见自己是一样的眼神,说明她对陆博言现在也是毫无印象。
只不过可能凭借着某些细节之处怀疑什么。
想到这儿,格里森缓和了语气说:“刚刚陆博言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啦?”澜清茫然的回应,沉思了一下,补充道:
“哦,对了,他说以前那些不开心的记忆忘了也好,言语之间的意思是让我好好开始新生活。”
“那你怎么想?”格里森问。
澜清眨了眨眼,依旧是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格里森意味深长的重复着澜清的回答,不动声色的靠近澜清面前,
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睛,那目光就好像在辨认她是否有说谎。
澜清下意识的后退,虽然心里有点虚,表面却还装得茫然又无措的样子,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说实话,澜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面前这个叫格里森的男人说的话不能全信。
而且也不能让她看穿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她暗自琢磨着,大概和以前的事情有关。
只是现在澜清还不清楚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格里森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叶澜清,你说你不知道,那我可以理解为,
你其实想找回以前的记忆,甚至,想跟刚刚见过面的陆博言旧情复燃?”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澜清故作镇定的反问,“你是不相信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格里森问。
澜清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说,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关于过去的事情,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虽然刚刚那个陆博言说,过去的事情我忘记了比较好,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觉得那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我还是希望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那些是不愉快的经历,但那始终是我人生的经历。”
听了她这番话,格里森忽然嗤笑一声,意有所指的说,
“你这个女人,哪怕是失去记忆,还是和以前一样,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的,尤其喜欢跟人家讲人生大道理。”
澜清有些愣神,这么说的意思是,她以前也很喜欢说这样的话?
正出神时,听到格里森又说,
“如果我说,你跟我结婚之后,一直跟陆博言旧情未了,念念不忘,甚至意图出轨,你信吗?”
听了这话,澜清顺前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格里森说话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你现在失忆了?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怎么可能还记得以前自己犯下的错?”
听格里森说话的语气,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对婚姻不忠了一样。
可是澜清依旧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不相信,我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在骗我,还是在试探我?”
没等格里森回话,澜清又说,“从我醒来开始,我见到的人最多的就是你,
所有的事情也是你跟我说的,你让我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但是现在,
你却又亲口推翻你自己所说的言论,你说,你是我的丈夫,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我感觉你分明是不相信我的,甚至认为我跟那个叫陆博言的人有什么猫腻?你……”
话说到这儿,澜清忽然停顿,不敢再往下说。
她怕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会让格里森不开心,甚至很生气。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格里森却被挑起了兴趣,好整以暇的问。
他看似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却莫名的紧张。
他所期盼的好时光才刚刚到来,澜清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吧。
如果澜清真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他和她又要变成以前对立的状态。
不知为何,格里森非常不想再以先前那样的状态和澜清相处。
澜清咬着唇,犹犹豫豫的说:“我怕说出来了,你不开心,还是不说了。”
“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格里森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
看他一副准备要生气的样子,澜清无奈,只能如实道:
“你的种种举动让我怀疑……你不是我的丈夫,所以你才会说话前后矛盾,
甚至你让我感觉,你很介意刚刚那个叫陆博言的男人,你跟他真的是朋友关系吗?”
听闻澜清说的话,格里森冷冷一笑,却并没有回答澜清,只是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眼神盯着澜清看。琇書蛧
本以为,澜清失去记忆之后,性子变得单纯,现在看来完全是格里森,多想了。
只不过是刚开始看起来有点单纯。
实际上,她是披着单纯的外表,精明的内在。
他都不知道该说是她太精明,还是自己演戏演的不够好。
有句话说关心则乱。
格里森眼下,很关心澜清的记忆状态。
说白了,就是不希望她想起来,希望她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
但显然,即使他今天不做这个小测试,在澜清的心里,也会一点一滴的积攒疑虑的种子。
因为她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周围除了小菲儿,没有一个让她感到熟悉的人。
怀疑自己是迟早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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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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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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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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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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