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副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格里森反而笑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澜清的面前,阴恻恻的说道:“叶澜清!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听出了他言语当中的威胁,澜清却丝毫不惧。
她也缓缓起身,将手中的刀叉扔到了桌上,转身望着格里森不冷不热的反问。
“你除了仗势欺人,还有什么能耐?对付一个女人,除了用那个东西,还有什么?”
说这话的同时,澜清缓缓往前,伸手戳着格里森的心窝子,一边戳一边说:
“格里森,你再怎么不可一世,终归到底,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
说不定连普通男人该享受的幸福,你都享受不到,你甚至连父爱母爱都得不到!”
澜清的话,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戳心。
格里森被戳中痛处,顿时暴怒,“叶澜清!”
他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猛的抬起双手,一把掐住澜清的喉咙。
澜清被他一掐,顿时呼吸困难,脸色涨红。
她抑制不住的咳嗽出声,但却并没有求饶。
那双眼依旧犀利,无比的瞪着格里森,仿佛要将格里森看穿,仿佛要看清格里森心底里最脆弱的一处地方。
此刻格里森的反应,越是激烈,就说明澜清的话,越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这对于澜清而言是好事。
只不过,澜清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再去跟格里森斗智斗勇。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智商一般,做不来什么斗智斗勇的事情。
但是被格里森囚禁在这里之后,好像深藏在身体深处的潜能被逼出来了。
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毒舌,说起话来丝毫不留余地,更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此刻,她即使被格里森扼住喉咙生命危在旦夕,却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这样死了,也解脱了。
她不挣扎,只是双手本能的攥紧格里森的手腕。
格里森此刻是在气头上,怒火中烧,下手也没个轻重。
见到澜清这么死倔的样子,他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直接把她掐死。
一旁的佣人见到势头不对,急忙上前劝解。
“先生,您快放手吧,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但是,格里森却像是没听见这话,依旧很用力的掐着澜清的喉咙。
直到看见澜清脸色惨白,格里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
他一松手,澜清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澜清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立。
刚刚被扼住喉咙,呼吸不顺畅,导致身体许多地方都受不了力。
脑子,更是因为缺氧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像世界都在旋转。
她跌在地上,狼狈的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才算是缓和过来。
格里森这个时候暂时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怒气。
他低头看着澜清,见到她有点苟延残喘的模样,猛得攥住她的肩膀,拉住她的手,将她一下子从地上提起来,抵在了餐桌旁。
“叶澜清!你够胆!”
他咬牙切齿的凑到澜清面前,见到她还苍白的脸,面目狰狞的笑。琇書網
澜清无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面露讥笑。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恨不得把这张脸砍个稀巴烂。
这个人给了自己难过,最痛苦的记忆,真的是恨死他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掐死,你就什么烦恼都没有,
不会有人在随意的戳痛你心里的痛处!也不会有人拆穿你的伪装!”
“你以为我不敢?!”格里森听了这话,恨得是牙根痒痒。
他磨牙霍霍,可那样子真的是恨不得把澜清生吞。
澜清却无力一笑,“生气就对了,说明我说到你心里的痛处,我发现你的弱点了,格里森。”
她此刻浑身无力,毫无反抗的能力,像个飘零的叶子,任由格里森拿捏。
“叶澜清!”
格里森大吼,满腔怒气又被挑起。
不过他却并没有再像刚刚那么冲动,直接去掐澜清的喉咙。
而是侧过头张口,狠狠的咬在澜清的肩膀上。
力道之大,直接隔着衣服把澜清的肩膀给咬破了。
澜清痛的险些要晕过去,额头都冒出了密密的汗。
格里森松开口的时候,可以清晰见到那鲜红的血,浸染了衣服透过来,刺目的猩红。
看见那一大片妖冶的红色,格里森这才发现自己下口有点重。
他转头看着澜清,却发现澜清竟然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就好像刚刚被咬的人不是她,是别人的身体。
“你发泄完了吗?”澜清无力的问。
格里森重重地喘了口气,被澜清这么一问,忽然无言以对。
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发脾气的孩子。
他有些懊恼,又有些接受不了松开澜清,力道之大,让澜清因为惯性险些歪倒在地上。
得到自由的澜清,没有说话,她略微侧过身,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幽幽的说,
“我饿了,想吃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是澜清却扶着桌沿往前走。
仿佛只要往前走一段距离,她就可以永远的脱离现在的状况。
但是走没两步,她却脚一软,倒了下去。
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又会狼狈的倒在地上。
然而,恍惚之中,澜清却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臂弯,揽住了自己,没让她跟地板亲密接触。
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抬起眼皮,看去。
隐约看见格里森那一张写满懊恼的脸。
这是格里森吗?
澜清苦笑心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这个变态的混蛋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表情?
再次醒来时,澜清发现自己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
还是在她先前住的那个别墅里。
就是格里森带她亲眼目睹陆博言死去之前,住的那个地方。
想来,应该是昏迷的时候,格里森把她带回来了。
搞不懂,格里森为什么要把自己像搬家一样搬来搬去,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环境,澜清心里苦涩。
恐怕又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如果当初陆博言给她留着的那枚定位器,能够随身携带就好了。
本以为会在这里要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却没想到,澜清清醒之后的第七天,忽然出现变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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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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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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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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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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