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从一个疯子身上能打听到什么呢?”
陆博言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靳莫寒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真的疯了?如果是装的呢。”
“博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看像吗?”
听了这话,靳莫寒眉头一跳,“那你什么时候怀疑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怀疑她?不管是当年的车祸,还是她疯了的时间,都很碰巧。”
陆博言这话虽然声音淡淡的,但是语气里却透着一丝笃定。
看他这个神色,靳莫寒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心里面的感觉是觉得陆博言的猜测,好像是挺对的,而且,他也相信陆博言不是个轻易下定论的人。
会这么猜测,肯定有道理,有点根据。
但是,陆博言的猜测对象,是自己另外一个好兄弟的母亲。
这种尴尬的状况,他实在不好说什么,想了想便道:
“那你去求证吧,反正我阻止不了你,不过我建议你别太明显,免得嘉遇心里不舒服。”
陆博言淡淡的点头,没有再多说。
隔天,陆博言按照计划,带着小正熙前往沈宅。
自从澜清出事之后,陆博言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望沈幸之。
沈幸之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小正熙,很是想念,此刻见到小家伙来高兴的不得了。
不过,也发现了澜清没有跟来。
“怎么不见澜清?”
陆博言并没有如实相告,只避重就轻的答道:“澜清在做月子,不太方便。”
沈幸之了解后,没再多问。
这段时间,沈幸之通过康复治疗,身子已经恢复的不错,走路的时候都已经不用拐杖了。
虽然还不能跑步之类的,但是走起路来完全像个正常人了。
此刻,就拉着小正熙在花园里面玩。
陆博言就在旁边看着,一声不吭,心里面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陪他一起站在身旁看着的还有沈嘉遇。
沈嘉遇理解陆博言这段时间因为澜清的事情,心情不好。
但是看他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有点担心,就宽慰了两句。
“你别整天愁眉不展的,老是这么闷着,会影响熙熙的心情吧。”
陆博言冷淡的嗯了一声,仿佛已经将沈嘉遇的话听了进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别墅的二楼,淡淡的问道,“你的母亲呢?”
“她在楼上,一直都不怎么出门,整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织毛衣。”
说这话的时候,沈嘉遇的表情和语气都行的很无奈。
陆博言点了点头,又问:“弟妹呢?”
“她也在房间里。”沈嘉遇也没多想,如实回答,
“她的工作就是画漫画稿子,不用朝九晚五,经常呆在家里,她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担心我母亲。”
“为什么?”陆博言状似随意的问。
“你想啊,整天闷在家里,也不跟旁人说话,我就担心长此下去,她会抑郁症什么的,
而且父亲出院也有段时间了,父亲去看她几次,不过都没有对话,我看父亲的样子也显得挺失望的。”
“所以你是担心,你的母亲长此下去,会抑郁而终?”陆博言面无表情的问。
这样略显直白的话,让沈嘉遇听着有点不舒服。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着陆博言,皱着眉头道,
“她是我母亲,我担心她很正常,怎么在你看来,好像我没必要担心?wWW.ΧìǔΜЬ.CǒΜ
陆博言也不解释什么,冷淡的问,“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吗?”
见到沈嘉遇犹豫,陆博言勉强一笑,解释道:
“你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说话时略微尖锐了一点,我不是有心的,没别的意思。”
听了这话,沈嘉遇这才点点头,“我可以带你上去,不过先跟你说好,要是我母亲见到你,
做出抗拒你的举动的话,你得马上走,我看她最近情绪好像也不是很稳定,怕她会做出自残的举动。”
听见这话,陆博言眸色微沉,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一点,
“你怎么知道她最近情绪不稳定,还会做出自残的举动?”
“照顾她的佣人告诉我的,前两天,好像是佣人打扫卫生的时候,
把床头柜移动了一下,我母亲见到就立刻要打她,嘴里面还念叨着说,
不许伤害我儿子,打完那个佣人之后,她又满心懊恼,用额头去撞墙壁。”
“这么严重吗?为什么移动了床头柜?她会情绪这么激动?”
陆博言不动声色的问道,忍不住猜测,会否床头柜藏着某些东西。
沈嘉遇摇摇头,有些茫然地说,
“不知道,我猜想应该是她习惯了这个房间的布置,所有的东西都不准人家去碰吧。”
陆博言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显然,沈嘉遇根本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他也根本不会想到,澜清的失踪有可能和他的母亲有关。
到了二楼,进房间之前,沈嘉遇还不忘转头叮嘱了陆博言一声,
“记得,我母亲要是激动了,你就出来吧。”
陆博言苦笑,半真半假的说,“不是还没见到吗,说不定你母亲见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沈嘉遇送了耸肩,没在多说,领着陆博言走进了黎洛的房间里。
黎洛并没有待在房间里面,而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阳台的凳子上,
手里依旧拿着她的毛线球,还有织毛衣用的针,两个手机械的相互配合着,在织着毛衣。
看着她这个样子,沈嘉遇已经是习以为常。
他转头看着陆博言,表情显得很无奈,那眼神就好像在说:看吧,就我说的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陆博言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刚刚两人进来的时候,沈嘉遇并没有像上一次陆博言来看望黎洛的时候,和她很郑重的声明谁谁来看你了。
所以,这一次,黎洛一直低着头织着毛衣,头也不抬。
那样子就仿佛是当沈嘉遇和陆博言完全不存在。
对于这个状况,沈嘉遇表现得很无奈,他正想说什么,陆博言却抢先道。
“你看,你不告诉她我来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嘉遇苦笑,看了一眼陆博言,无奈道:
“不和她说话,她可以当你任何人都是透明的,就算我站在她面前,
她也不认得我,在她的记忆里,一直保存着小时候的我的样子。”
“一个做母亲的,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陆博言看似很无意的感慨了一句,说这话的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黎洛的一举一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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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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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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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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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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