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调查组入驻平南,一个月之后就全面掌握了嫌疑人的犯罪事实,向检方提起了公诉,常家弃车保帅,常万钧被判了有期徒刑五年,常啟凌从犯,只判了一年的缓刑。
岑思远看到这一条消息的时候,正在拍婚纱照,笑着给岑淼淼说了,岑淼淼笑了一声,“咎由自取。”
“好好的常家盛远,现在成了李家的盛远了,李娴主帅,怎么可能还让常啟凌掌权的道理?常啟凌这是机关算尽,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怕是要气死。你说,他们家以后会不会为了争权夺势打起来?”岑思远笑道。
“各凭本事,你以为李娴只是什么对镜贴花黄的女娇娥?盛远最近改组的那些手段,你也不是没见到。”岑淼淼不以为意道,“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打起来了,我们乐得看戏,你担心什么?”
据知情人透露,李娴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坐上了盛远的第一把交椅,身兼董事长以执行总裁,就连cfo都换成了她自己的人,常啟兴配盘子似的做了个副总,跟在李娴身边,倒不像副总,反而像极了贴身小秘,还是全天二十四小时,全方位服务的那一种。
且最近盛远开始回收资本,该卖的卖,该回收的回收,与江城也不再纠缠,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确实让岑思远省不少心。岑思远便觉得李娴这人很不错,能处。
但,江城与盛远是多年的老冤家,尤其是这次事故,江城算是狠狠捅了盛远一刀,李娴就这么放过了,就怕常啟凌出来不会答应,所以这件事应该还有一出大戏上演。
“我说二位,我让你们放松一点,谈工作是放松?您看看您二位的表情,像极了要去搅和别国的间.谍。”摄影师有些无语地看着二人。
双岑:“……”
怎么拍个婚纱照都有那么多要求?
岑思远转眼看着岑淼淼,岑淼淼也正好转脸看他,四目相对,二人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同时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一脸高冷地看着摄影师,异口同声道:“就这么拍!”
很拽。
摄影师:“……”
所以,双岑的一整套幸福洋溢的婚纱照里,有这么一张拽出天际,感觉下一秒就要拔枪干掉眼前人的照片,看得众人啧啧称奇,纷纷道:“这个摄影师还活着吗?”
双岑:“……”
夫妻俩一脸核善的笑:“活得可好了。”
众人:“……”
为了几张婚纱照,一连跑了几个地方,跑了大半个月,回到平南的时候,二人觉得都快困死了,司机来接他们回家,二人上了车倒头就睡。
因婚期临近,二人的心思都在婚礼上,岑凤龄又扛起了江城的大旗,说好的回家栽花养老?岑总表示,不存在的,我是岑思远与岑淼淼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二人忙前忙后忙了一个多月,总是基本敲定了各项事宜,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许久,决定先去岑淼淼在办一次,最后才回到平南。
傍晚吃完饭,二人在公园散步,岑思远拉着岑淼淼,一脸的恋恋不舍,心怀戚戚,“老婆,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淼爸淼妈过来商量婚事,敲定之后准备先回东川准备,本来岑思远也要一起回去的,但公司有事,岑凤龄又不能劳累,便只能让岑思远晚几天,带着岑凤龄一同过去。
“我不回去先准备着,到时候谁迎你这个新姑爷?”岑淼淼笑道。
“岑漫漫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小姨子不都是干这个的?”
“她是你花钱雇的?”
“问她要多少钱,我雇她!”岑·败家子·思远道。
岑淼淼:“……”
“到时候你只会钱花了,活儿没人干不说,她还要问你要红包。”岑淼淼一针见血道。
岑思远:“……”
“二位这是商量婚事?真是可喜可贺呀。”
岑思远正欲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常啟凌。
“常总,好久不见,这么有兴致来逛公园。”岑思远笑道。
“托您岑少的福,如今我已不是什么常总了。”常啟凌笑道。
“这么客气做什么?”岑思远仍是笑着,“这里边也有常总您的一份功劳不是?”
闻言,常啟凌冷笑一声,没有接他的话,转而看着岑淼淼道:“岑夫人生得可真漂亮,怪不得之前把常啟兴迷得神魂颠倒,什么话都敢说,如今被人家拿住了把柄,将我与家父多年的心血拱手送人。”
闻言,岑淼淼觉得有些好笑,不明白这个女人走到这一步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便笑道:“常总,在这儿与我们打嘴仗有什么意思?如果真的不甘心,您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就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常啟凌笑了笑,一脸自信道:“我会的,只是在我东山再起之前,个人恩怨也得先算一算……”说着,只见常啟凌脸色一变,掀开手中的杯子,抬手朝岑思远泼去,杯中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倾口而出。
岑淼淼顿时吓得心脏骤停,将岑思远往后一拉,反身抱住岑思远,几乎是同时,她感觉到冰冷的液体洒在她的背上,下一秒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岑思远还没有反应过来,常啟凌便拿着瓶子跑了。她慌忙抱住岑淼淼,摸到她背上一片冰冷,手顿时也疼了起来。
强硫酸!
“淼淼!”
他失声地喊着,岑淼淼疼得喊了起来,哆嗦道:“快帮我把衣服脱了!”
此时天气尚热,岑淼淼只穿了一件短袖,岑思远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帮她把衣服脱了,转而将自己的套在她身上,抱起人边跑边喊救命。
……
岑凤龄与淼爸淼妈赶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岑思远清理手上的伤口,他的手被腐蚀得血肉模糊,护士用镊子和剪刀将烂肉剪掉,看得岑凤龄心脏只跳,险些站不住,幸好淼妈把她扶住。
“淼淼呢?”淼爸皱眉问道。
岑思远一脸愧疚地看着淼爸,又低下头,沉声道:“在手术室。”wWW.ΧìǔΜЬ.CǒΜ
淼爸看了他一眼,压抑着滔天的怒火,“这究竟怎么回事!”
“常家的来寻仇,淼淼为了保护我……”他疼得话都说不出来,歪过头不敢看。
见此,淼爸顿时大怒,吼道,“那你当时在干什么?你就这么保护我女儿的!”
“好了!”淼妈亦是吼道,“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你吼什么吼!”
淼爸看了淼妈一眼,深吸一口气,瞪了岑思远一眼,转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报警了吗?”
“报了。”
闻言,淼爸不再说话,问了护士手术室在哪儿便出去了。
淼妈看着岑思远,亦是心疼得不行,扶着岑凤龄坐下,“淼淼伤到哪儿了?”
“背部。”岑思远沉声道,“我真的没想到,常啟凌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淼妈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岑凤龄缓过来,看着淼妈沉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淼淼讨回公道的。”
淼妈看了岑凤龄一眼,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岑思远处理好伤口,起身对岑凤龄道:“妈,你给陈婉婉打个电话,让她请那边的夏律师过来一趟。”
岑凤龄点点头,“我知道了。”
岑思远说着,便往外走,淼妈也扶着岑凤龄出去,一家人在手术室外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淼淼趴在床上被推出来。淼妈与岑凤龄见了,顿时哭了出来,淼爸扶着淼妈,岑思远单手扶着岑凤龄,追着往病房去。
……
岑淼淼是被疼醒的,刚睁眼,就见母亲一脸哀戚地坐在病床前,见她醒了,忙抹一把眼泪,“宝贝儿,疼不疼,妈妈给你叫医生。”
看见母亲,岑淼淼顿时委屈得不行,又怕母亲担心,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哭腔压下去,“您让医生给我打一针止疼的吧,我疼得心肝颤。”
淼妈忙应一声,起身去喊医生。岑思远恰好提着饭盒进来,见岑淼淼醒了,忙将饭盒放下,跑过去跪在她床前,满脸心疼与愧疚,“对不起。”
岑淼淼勉强地扯上一丝笑容,柔声道:“亲亲就不疼了。”
闻言,岑思远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忙抹干眼泪,起身亲了亲她的嘴唇,“这样要好点吗?”
“不算疼了。”她忍着疼笑道。
“骗我,分明很疼。”
岑淼淼笑了笑,“幸好是背上,要是毁容了可怎么办。”
“胡说!”
“要是毁容了,你……”
“我也蒙上眼睛来一瓶,不然配不上你。”他一脸认真道。
闻言,岑淼淼忍不住笑了起来,骂他幼稚。岑思远笑了笑,又低头吻她,沉声道:“常啟凌已经被抓住了,我从临南把夏瑜请过来了,今天中午就到。”
听了这话,岑淼淼觉得无奈又好笑,“法律不会让她好过,你是想让她死。”
夏瑜,临南的律师中最凶残的一个,经她手中的被告,就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的。当初临南那帮流氓,硬是被她收拾得没了脾气。
岑思远冷笑一声,“是她非要自寻死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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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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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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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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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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