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损失对于顾南翾来说和楚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顾南翾有能力把缺失的损失弥补回来,并且能做到更好。
所以当顾景言一个电话轰炸过来的时候,顾南翾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将自己之后的思路清晰的讲出来后,顾景言沉默了几秒,便挂断了电话,算是默许。
躺在病床上的楚攸把手机扔到一边问,“完全断绝经济合作真的可行么,会损失不少钱吧。”
“嗯,还行。”顾南翾轻描淡写,“也就几十亿吧。”
“......”
“担心这个,还不如关注下自己身体,什么时候能康复出院。”
楚攸一晒,无奈叹气,“我们两人的恶人形象都在网上曝光了,我哪还有啥心思。”
顾南翾合住手上的书,推了下眼镜,缓缓的放下一条腿,满脸诧异的看向楚攸。
“说的你我好像是善类似的。”
楚攸唇角向下一瞥,顾南翾向来以杀伐果断著称,在商界私底下是闻风丧胆的存在,可不就是恶人。
“我是好人,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是我的女人,还想和我撇清关系,省省吧。”
楚攸刚想开口反驳,顾南翾一份文件资料塞进了楚攸的怀里。
“不想关注自己身体,就关注下工作。”
楚攸脸上大写的抗拒,顾阎王不愧是顾阎王。
“和黎家断绝利益来往后,我们自然需要新的力量的注入,这几家公司是我市场部筛选出来的新的可合作对象。”
“需要你来从中筛选出最合适的三个合作对象。”
“哦。”
楚攸长长的叹口气是,随意的翻了几页,垂头钻进了被窝里。
“三爷,我忽然觉得浑身不得劲,要不这筛选的工作你看......”
顾南翾神色揶揄的盯着楚攸看了良久,悄无声息的靠近帮楚攸把被子盖好,“我现在要出去,一会我会回来检查你有没有好好休息。”
“如果发现没有,今天晚上你就在病房里加班吧。”
楚攸登时打了个冷颤,识趣的闭上眼睛,深怕顾阎王突然把她拎起来往办公室跑。
很快她便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渐渐的疲倦袭身,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少顷,门外依稀传来零碎的脚步声,门被轻轻的推开,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门前,将一束花放在了楚攸的床前,微风吹乱了花瓣,散落在地。
——-
顾南翾出门没多久就被堵在了医院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圈又一圈的记者。
“请问您对黎氏集团终止合作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听说那位楚小姐才是第三者,黎氏集团之所以终止合作,是因为您玩弄黎家千金的感情。”
“请问录音里的蟑螂之一指的就是黎婳小姐么。”
“您为什么会为一个人类,放弃黎婳小姐呢,众所周知您和黎婳是青梅竹马。”
“......”
顾南翾一字不回,不是不敢,是懒得动嘴,他向来对记者没有好感,淡定的掏出手机给手下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几个手下同时出动,把记者群疏散的干干净净。
他出门不喜欢带手下,麻烦又显眼,但不代表他没人。
这么明目张胆堵他的路,问他这些无聊透顶的低能问题,真以为他顾南翾是吃素的,他冷漠着脸侧身钻进了车里。
被疏散的记者见顾南翾要走,又迎了上来,然而没走几步统统停在了原地。
顾南翾手下个个身手不凡,记者们压根没有机会,只见黑色的宾利转眼间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司机:“三爷,回公司么?”
顾南翾:“不,去见一个人。”
在这座城市的东边有一条充斥着油腻和污秽的街道,和顾南翾生活的地方大相径庭,在这里到处都能看到睡在地上的流浪汉,拖着残废的腿乞讨的可怜孩子,甚至一些穿着花枝招展做着见不得光生意的男男女女,这里是城市最黑暗的地方,恶劣的环境和贫穷的生活,让这里的人变成了饿狼。
道上的人称这里是花街,而花街的意思是,要不有钱没命花,要不有命没钱花,江湖传言进了花街,便是把半条命豁了出去。
只有见过花街真面貌的人,才真正懂得有些事,不能只看表像。
顾南翾的车就停在花街的不远处,他拒绝了司机的陪同,一人走下车。
淡定的走进了这条脏兮兮的街道,那些躺在地上,靠在墙上,跪在地上的,一个个睁着虎视眈眈的眼望着顾南翾,但没人敢他动手,顾南翾肩膀上的徽章刺眼的让人生畏,那是当年国家给战功赫赫的顾家颁发的荣誉。琇書網
一百多年前,人类和血族的那场大战中,顾家最后选择了站在人类这一边,虽然最初的原因不得而知,但顾家的加入无疑对人类来说是雪中送炭,给昏暗的战事注入了生机。
惨烈战争的后果就是会存在很多残留问题,比如这条街,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无法修复。
当年很多战乱中活下来的人,因为无法适应新的生活陆续搬到了这里,在这里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所以......
顾南翾单手插口袋,另一只手夹着烟,双眼微眯,远远的看到走来了一个人,个子不高,身材偏瘦一头不入流的黄发,身上裹着上个世纪流行的皮夹克。
“三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那人一笑,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一排瘸腿瘸胳膊的大汉么,个个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
“三爷来了,排面呢!去我的房间拿酒来,今儿我要和三爷喝到不醉不归。”
顾南翾抬抬手,“少来,长话短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扫兴,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
说话的黄毛叫顾散,人称三儿,是顾南翾的旧相识,也是这块的主。
顾散的手停在半空,本想揽着顾南翾的肩膀热乎热乎,僵持了良久被那张冷漠脸怼的无处安放,最后平静的收了回去。
“行,那我们进屋说正事。”
顾南翾点点头跟着顾散进了一间从表面看起来破旧的房间,实际上里面构造精致堪称宝藏的小屋里,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机械化的。
一进门就有机器人过来打理衣服上的灰尘,拿拖鞋换鞋子。
顾南翾不是第一次来,早已习惯。
“说吧,什么事要找我。”
“帮调查一件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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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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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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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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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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