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一丝不挂的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只是身上裹着柔软的白色的被子。
昨日的痛感,已经完全消失殆尽,就仿佛昨天的事是一场梦。
只有她最终留在手背上的特殊符号,再一遍遍的告诉她,昨夜的事是真的。
“醒了,起来吃饭。”
顾南翾出现在门口,冷淡的目光落在楚攸的身上。
楚攸纹丝未动,她在生气。
良久,顾南翾走上前,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胳膊,“我下午有会,吃饭和我去公司。”
“这是什么?”
楚攸一把甩开顾南翾,指着自己手背上的符号,“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礼物喜欢么?”
“不喜欢,告诉我这是什么。”
“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反正有了这个记号,你永远都是我的人了,这辈子都别想逃掉,就算转世了,你也只能是我的。”
若不是身上没有衣服,她现在真想跳起来,甩顾南翾两个巴掌,让他这脑残清醒一下,可现在她只能咬牙切齿的盯着他,无济于事。
“顾南翾,我觉得你应该去看医生。”
“市三院精神病院,特别适合你,要不要我让白梓青找朋友介绍你过去。”
顾南翾淡定的看着她,随后无所谓的一笑,“如果三院敢收我,我倒是愿意进去坐坐。”
“......”
说完把准备好的衣服扔给楚攸,“穿好衣服,我在餐厅等你吃饭。”
“滚!”
楚攸一枕头扔向了顾南翾,准确无误的砸在了他的头上,掉在了地上。
——
顾南翾一走,楚攸迅速在手机上搜索这符号的含义,搜了半天什么信息都没能看到,就好像被故意屏蔽了似的。
手机忽然亮了,是白梓青的微信,这才注意白梓青给她打了不少电话。
【你到底怎么样了,误会解除了没有啊,要不要我帮忙解释啊。】
【顾三爷太吓人了,你看他昨天的架势,像是要把你吃了似的。】
【说真的,他不会家暴你吧。】
【早知道我就自己送了,对不起啊,你再不回我,我可就真报警了。】
家暴,昨天晚上那样的经历和家暴有什么区别。
楚攸刚压下的火气蹭蹭的往上窜,直接把手上的符号拍了照片发了过去。
【认识这个吗?】
半秒后,马上有了回复。
【这是哪里来的?】
楚攸嘴角抽抽,冷冷的打出个杀千刀的表情包,【自然是顾三爷给我种的。】
【......】
微信里一片沉默,忽然白梓青的电话打了过来。
楚攸没想到白梓青会来电话,突如其来的铃声,惊了下她,手机差点再次遭殃,还好这次她反应及时,接起电话,刚要把顾南翾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吐槽一遍。
“真的是顾南翾做的?”
“不然呢?”
“完了。”
“嗯?”
电话里白梓青的声音听起来透着同情的气息,“不过你想开点,顾南翾除了脾气性格怪了些,其他的好像也没啥不好的。”
“......”
“啥意思?”
楚攸一头雾水。
白梓青长长的叹口气,“这是禁术,只有高段位的血族才会使用的高级法术,是一种把喜欢的人或者物拴在一起的法术,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无论走到哪里,做什么,顾南翾都会知道,同理他做什么你也会知道。”
“不仅如此,如果有一方受了伤,另一方的相同部位也会感受到同等程度的疼痛感。”
“这还不是最变态的,最变态的是,如果有一天其中的一变心了,变心的那方会被反噬。”
“更可怕的是,这种禁术一旦成立,是世世代代的,不管你转世多少次,都逃脱不掉的。”
楚攸脸色一僵,无话可说,她还是低估了顾南翾疯起来的程度。
“说起来,这种禁术即时在高段位血族里也很少有人会碰,一来是因为整个仪式虽然不算特别复杂,但是细节很重要,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二是特别疼,那种疼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楚攸想起自己昨天差点死过去的悲惨经历,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郁闷。
“那可不,我差点就疼死了。”
“不对啊,你今天是怎么起来的,我印象中这种仪式结束后,身体较弱的一方,起码要躺个十天半月的才行。”
楚攸一愣,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响。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你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还有最好不要让别人看到你手上的符号,这是禁术,偷袭禁术可是违法的。”
楚攸心颤了下。
“我去忙了,改天聊。”
白梓青挂断电话,楚攸一抬头刚好看到顾南翾站在门口。m.χIùm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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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客厅多了一架钢琴,地上还残留着搬用工人走后留下的脚印,家里的雇佣正在忙着打扫,楚攸站在楼梯口处往下看,放在扶手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心里不是滋味。
“喜欢么,有你在的地方,怎么能少了钢琴。”
温声细语,怕打在鱼彧的耳畔上,带着丝丝的痒痒的感觉,触动了楚攸的心弦,她迟迟没回答,沉默了良久,才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喜欢。”
是很喜欢,只不过想到自己不能和以前一样那么弹琴,心口就像是被鞭子抽打似的,痛的连呼吸都觉得可怕,就豪比舞蹈家失去了双腿,看到舞鞋无比的绝望。
“那天在公司,我听见你弹钢琴了,要下来试试么?”
楚攸垂眸,继而转移视线,淡定的向楼下走去,“不了,有时间在弹琴吧,我肚子饿了,想吃饭。”
顾南翾没再抓着他不放,跟着楚攸一起进了餐厅,看着满桌子的清汤寡水,楚攸愣住了,说实话昨天消耗太大,真的想吃点肉,过过瘾。
“你身体还在恢复阶段,不易吃油大的食物,这两天先调养,过后再给你吃好的。”
楚攸绝望的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坐下,整个人都挂着疲惫。
顾南翾坐在楚攸的对面,一只腿悠闲的搭在另一只腿上,手指有意无意的弹着桌面,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楚攸的脸上。
“顾少,是有看着人吃饭的癖好么?”
楚攸眉头一挑,一脸不满。
“我是在想,”顾南翾换了个姿势,淡淡的说道,“我是在想你要每次都像这么听话,我也犯不着非要用禁术拴住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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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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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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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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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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