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过去瞧着她,是给她脸面。
自从登基至眼下,四爷连着后宫都没踏入,中宫皇后那也更是不曾去过,眼下才刚刚进后宫,便率先去了年清婉处,在众人瞧着可谓是给足了她脸面。
只可惜,于众人来说的脸面,在年清婉这里反倒是不屑一顾,半点不放在眼里。
“万岁爷消消气,年嫔膝下一直不曾有子嗣,所怀着的孩子又是遭遇了这些事,心里想不开也是有的。
只等着什么时候想开了,心里的这口气顺了也就罢了。”
苏培盛只能跟在四爷身后,尽量开口劝着他。琇書網
到底是得宠过四爷的人,且就算闹成了眼下这样,四爷还是半句都不肯责怪她。眼下心里虽然生着气,可说出来的话也只是一些抱怨。
有时候抱怨过了也就罢了,四爷或许并未往心里去,过几日便忘了这件事。可身旁的人,记在心里,才真真是触怒圣颜。
“万岁爷何必往心里去,年嫔到底是没了孩子,心里烦躁。
眼下就算是说着再多,只怕也是听不进去半句。
还不如等着,什么时候人冷静下来,头脑也清楚了,就算不用说,也定是会明白万岁爷的一番苦心。”
苏培盛已经尽了自己所能的替年清婉说着好话,今个儿这样的事,若是换做后宫里任何一个妃嫔,他都不会这样尽力的替她们在四爷跟前说着好话。
“醒了,倒也不知什么时候,年氏连着你都一并收买了。”
四爷只训诫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又继续抬腿朝着前头走过去。
之前虽然心里有些恼恨年清婉,在出来这么一会儿,又听着苏培盛一番苦心的替她辩解,说尽好话,心里原本的怨气反倒是消散了下去些许。
苏培盛只瞧了一眼,便知晓四爷这是不生年清婉的气了。
心里也是跟着有些唏嘘,纵使年清婉已经这样对着四爷,还是不曾让他当真恼怒。
就算心里生气动怒也只是一时之气罢了,在过后冷静下来,总不会在继续与年清婉置气。
四爷在去了年清婉房里,又气冲冲离开的消息,还不到一日功夫就被传的后宫所有人人尽皆知。
原本还处于观望态度的众人,在听见这么一个消息,心里纷纷有了新的想法。
在年清婉那,更是态度与之前大不相同。
若是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是丝毫不夸张的。
秋夏也是听见了外头的一些风言风语,眼瞧着众人对他们的态度如此恶劣,秋夏想要和他们争论几句,也是有些不敢的。
现下回来,瞧着年清婉还说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心里不禁更加有些着急。
抿着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上前两步开口说着:“小主何必钻了牛角尖。
奴婢知道小主心疼那个孩子,可眼瞧着是保不住的孩子,皇上此举也正是因着担忧小主,心里时时刻刻惦记想着小主这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罢了。”
“你也想要替他说话吗?
不管这个孩子能不能保得住,总归是我的孩子,为何一定要瞒着我呢?
我连这个孩子的出现都不知道就已经没了。”
“事已至此,小主多想也无益。
难不成小主当真忍心瞧着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东西,尽数丢掉而后被旁的人捡去吗?”秋夏知道她心里在意着什么,如今就算她在怎么心疼着她,也不得不说着这些来刺激她,只盼着能刺激起她的斗志才好。
只可惜,不管她说着什么,年清婉始终都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让秋夏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小主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秋怜也跟着一同劝起她来。
只是才来得及说上两句,姜氏便走了进来。
秋怜和秋夏二人连忙止住话头,倒也不知道方才的那番话她有没有听见,亦或者听见了多少,只是瞧着她时,见她脸上始终都是挂着的那副浅笑,半点不曾改变,心里一时之间也没有底。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对于眼下这件事都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姜氏可不会给他们家太多的思考时间。她的位分不去年清婉的高,朝着人只匆匆行了一礼便站起身子,拉着人坐在一旁,颇有一副苦口婆心的劝着:“外头传着的事,我倒是也听了个七七八八的。
年姐姐往日里最是有主意的,怎的眼反倒是与皇上闹得这样生硬?”
姜氏过来能劝着她这些话,这倒是让秋夏和秋怜二人颇有些另眼相待。
年清婉与四爷闹别扭研究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宋氏倒是劝过她两回,只可惜她似是被猪油蒙了心一般,任凭旁人怎么说,她都不肯往心里记半分。
姜氏之前过来时也曾因着这件事说过她几句,只是当初在说着她时,其中打探居多。
眼下再次旧事重提,虽然仍旧避免不了其中存着些许打探,可更多的反而是劝解。
瞧着她时,眼中神色隐隐存着几分真心。
连着年清婉都有些差异,看着她时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探究。
“说起来,皇上今个儿初初踏入后宫,便就是来了年姐姐这里。
后宫里的众人可否眼巴巴的瞧着呢!只是,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又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呢?”
年清婉若是不肯改自己的脾气和性子,总归有惹得四爷厌烦的一日。
四爷本就是天子,眼下在对着她时,所拿出来的性子,早就已经超过了对待旁的事情和人的百倍千百。
只可惜年清婉却仍旧不肯知足,任凭旁人怎么劝解都是无用。
“旁人爱怎么想便就怎么想去。
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若是时时刻刻的注意着旁人的想法,只怕累都要累死了。”
“年姐姐从前可是不这个样子,怎么现下搬进宫里头,反倒是连着从前的秉性也一并给搬没了。”
姜氏蹙着眉头看着她,心里是不喜她眼下这幅模样的,可就算她再怎么不喜亦或者焦急,也是没有办法改变分毫。
“人哪有一成不变的。
从前我年纪小,性子上定是更加莽撞一些,眼下年岁长了,性子自是要沉稳下来才是。”
不管姜氏说着什么,始终一幅勾不起年清婉兴趣的模样。
只说了这么两句,就忍不住掩嘴打起一个小小的哈欠。
纵使声音小,可动作所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姜氏眼前,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算她厚着脸皮不肯离开,年清婉也还有别的办法,能让她乖乖离开。
只可惜,还不等她实施旁的计划,姜氏就起身告辞离开了。
这下倒是直接把她想要说出口的话,堵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的,让人觉着万分难受。
“今个儿姜贵人倒是没有在说着那些话,反倒是让人觉着有些缺少了什么似的。”
在姜氏离开后,秋怜和秋夏二人这才敢在年清婉跟前说着。她们二人能看得出来,年清婉兴致一直缺缺,就算说着什么万分好笑的笑话,也不能让人直接笑出来。
心里虽然有些担忧,可情况使然,倒是让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
你们俩反倒是难伺候极了。”年清婉算是与她们二人打趣了几句,这才一边打着小小的哈欠,一边抬腿见着床上走过去。
往日午时她就要小睡一会儿,如今若是只凭着中午的那功夫午睡,更加不好干什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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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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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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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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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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