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身子确实是不好,府医说是先天不足,得仔细将养着方能弥补一二。”
她也只能装作没有听出李氏话中的意思,眼下即是还未让她起身,她倒也不好自己私自起来,不然岂不是又给了她一个可以随意处罚自己的借口。
李氏冷哼了一声,颇有些不屑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瞧着四爷看重你,府里倒是人人都开始巴结起你来了。”
“奴才有些听不明白侧福晋话中的意思。”年清婉抬头看着她,乌黑的眼中一片坦然,无半点闪躲之意。
“少在我这里装模作样,眼下四爷可是不在这里,就算你装的在怎么可怜兮兮,也没有人会心疼,更加不会多瞧你半眼。”
李氏本就不待见她,又瞧着她如此得四爷的宠爱,心里除了满满的嫉妒之外,倒也再无旁的心思。
看着她时,眼中蹦出的满是厌恶和嫉妒。
“奴才不敢。”
“我劝你还是尽早收起你那副狐媚子。”李氏瞪着她,心里只觉着仍旧憋着一股子怨气,好一会儿后才又继续说着:“如今你尚且不能伺候爷,只等着在过个两三个月,新人也该入府了,瞧你还怎么继续张扬下去。”
“奴才承蒙爷怜惜,知晓奴才身子弱,这才不曾让奴才伺候。”年清婉这次本就是中毒,若是毒解了也就罢了。
而四爷之前留宿在自己这里的时候,瞧着也是一副明明动了心思的模样,却又强自忍耐着始终不肯碰她。
这件事在她心里始终是个疑惑,只是眼下尚且还没有追查出什么,又听见着李氏如此笃定的说,似是知道些什么一般。
不由得在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充满了疑惑。琇書蛧
“格格身子骨弱,之前府医也是曾说了的,眼下虽是解了毒,可也比不得旁的人那样身强体壮的,总得养些时日不是。
爷眼下不肯让格格伺候,也是为着格格着想,证明爷心里是有格格的。”秋怜见着事情不好,生怕李氏在说出一些什么来,连忙开口止住了她的话。
“寻常的解毒,哪里会如此损伤身体。
就算再怎么弱,补品流水似的灌进肚子里,也该好的差不多了。
莫不是,你当真就没有半点疑心不成?”
李氏原本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是瞧着她这幅得意的模样,就恨得她咬紧后槽牙。
眼下在说着话,哪里还有什么顾忌,更加把四爷的吩咐,都一股脑儿的忘在了脑子后头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也中了毒是真,且府医与太医二人都是曾说过的,爷也是没有必要欺骗奴才。”
年清婉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起来,这件事在她心里早就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好久,只是始终不曾想明白罢了。
而旁人,对着这件事又是讳莫如深的模样,一直不曾听过什么流言蜚语的,久而久之也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眼下听着李氏提及起来,这才又重新生出疑惑。
“侧福晋!”秋怜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碍于身份,她不能对李氏如何,更加不敢拽着年清婉回去,此时也只能朝着李氏喊上两句,只盼着她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心里更加痛恨埋怨自己,什么时候出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劝着年清婉出来走动,若是……若是年清婉因此有个什么好歹,她只怕终其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侧福晋若是想要说什么,索性还不如直接说出来的好,奴才愚笨猜不到侧福晋话中得意思。”年清婉手上死死攥着帕子,心里隐隐有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只是却又觉着有些荒唐。
“你是猜不到还是不敢猜?”李氏转头对着她说了这么一句后,又把视线放在了秋怜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你这丫头倒是被宠的越发没了规矩,眼下本侧福晋在与你家主子说话,哪里轮的上你插嘴。”
只是说出话时的声音,却异常冷淡,听在人耳中让人只觉着周深发冷。
“秋怜性子虽是顽劣了一些,可到底也是护主心切,想来侧福晋定是不会与她一个奴才计较的。”
年清婉身子本就半蹲着行礼,李氏又故意和她说了这么多话,早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脸色隐隐发白,连着双腿都开始止不住的发抖,既然已经维持不住身形了,她也不继续为难自己,反而直接站起身子。
李氏见着她的动作,双眼立即瞪大了些许,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说着:“你到也是个心大的。”
“奴才不明白侧福晋话中的意思,奴才恳求侧福晋替奴才解了心中的疑惑。”
“侧福晋!
还望侧福晋谨言慎行,莫要因着嫉妒失了理智。”
秋怜紧紧盯着她,生怕下一瞬就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秋怜!休要胡言乱语。”年清婉此时已经坚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秋怜对她的忠心她还是相信的,也知道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亦或者对自己不利。
眼下既然她如此费尽心思的想要隐藏什么秘密,那一定是不想让自己伤心。
年清婉越是往下想,就越是觉着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你知道你这毒是怎么解的吗?
是用牺牲你还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换来的。
四爷让太医,把你身上所中的的毒都逼至你腹中的孩子上,而后一碗堕胎药下去,你身上的毒可不就解了吗?”
李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年清婉早已经瞬间惨白下去的脸色,只觉着一直憋在心口里的那股怨气,这才消散下去些许,连着气都喘的比寻常匀了一些。
“你胡说!我又没怀身孕,又怎么可能把毒逼在孩子身上。
奴才知道你怨恨我,可也不至于因着怨恨我,就寻着这样拙劣的借口吧!”年清婉嘴巴都已经有些颤抖了,明显是心里有些相信她的话,只是嘴巴上不愿承认罢了。
“你明明就是相信了我的话不是吗?
又何必在自欺欺人。”李氏看着她时眼底浓浓的嘲讽。
“奴才知道自从奴才进府后,侧福晋就诸多瞧不上奴才,只是却也没有必要寻着这样拙劣的借口来欺骗奴才。
若是想要让奴才信服,奴才还是劝侧福晋想着高明一些的借口。”
年清婉藏在衣袖之中的手,已经隐隐发抖了,尽管嘴上硬撑着,不肯相信李氏的话,可心里却越来越发虚,眼下连着秋怜都不敢去看,就怕看见自己不想要看见的一个结果。
若是她果真有了孩子,而自己的性命是由着自己的孩子换来的,心里始终会有一个死结打不开。
“你明明就是信了我的话不是吗?
若是你觉着我在蒙你,你也可以去问问你房里伺候着的众人,亦或者直接去问四爷。
说起来,不惜一切想要护住你的命的话,还是四爷亲口说出来的。
在太医察觉出你怀有身孕,最终提出这个办法来,四爷可是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同意了。
足以见着,四爷待你果真情深。”
李氏说起这个,心里还是觉着有些堵得慌,不过在看见年清婉逐渐苍白下去的脸色,又逐渐好受下来。
“格格莫要听信侧福晋的话,她不过是瞧着四爷如此待格格,心生嫉妒罢了。”秋怜也不知道应该在说着什么话来安抚年清婉,只能把所有的事都推卸在李氏身上,期盼着她能相信自己,好歹把今个儿的事给糊弄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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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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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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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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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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