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先行告退。”四爷抿着嘴,对于德妃的怒骂好似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般,眼下对着她更加不能激起半点波澜一般。
“我也是她亲生的,为何偏偏对我这样生疏冷淡。”出了德妃寝宫,四爷脚步略微顿了顿,似是有些无助的说着。
若是说自幼不养在自己膝下所致,可九公主自出生以后,也是并未养在她膝下,眼下瞧着对她的关心于十四爷来说,也是只多不少的。
几个孩子里头,为何不能分出丁点儿的真心来对待他。
“天下间哪有额娘不疼自己孩子的,想来只是娘娘用错了法子罢了。”苏培盛哪里敢说着旁的,眼下也只能尽力劝着他,免得他钻了牛角尖。
德妃对四爷的态度,众人都是瞧在眼里的,就算知道四爷在德妃这里尚且不如一个养子那样,谁又敢去说着。
就算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的。
四爷原本也只是抱怨了两句罢了,至于苏培盛说不说亦或者说着什么,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
“爷……。”临了进府里时,苏培盛这才把装了一路的疑问,试探着询问出来:“九公主前去和亲,爷当真要不管吗?”
当初,四爷是养在佟贵妃膝下的,九公主则是养在太后膝下,俩人因着年岁相差甚大,倒也并无什么交集。
只是总归是一个额娘所生的亲兄妹,往日里碰见还是颇觉着亲近的。
若是说当真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从前黏在他身边,一口一个四哥叫着的小姑娘,去千里之遥的准葛尔丹和亲,终其一生都不能再回来,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落忍的。
且康熙爷在几个公主之间,最宠爱的还是要属九公主。
准葛尔丹那边人粗蛮不说,条件也是异常艰苦,哪里有京城这样实物丰沃。
九公主身子自幼就身子弱了一些,若是当真和亲准葛尔丹,只怕撑不过一年就会香消玉殒。
这也是德妃为何会初初听见这个消息时,如此惊诧和担忧的原因了。
“这件事总归是要皇阿玛说了才算。Χiυmъ.cοΜ
若是皇阿玛铁了心,想要让庚怀去和亲,任凭谁去求情都是无用的。”
他心里虽然也不好受,可理性还是稳居感性之上。
苏培盛小心的看着四爷,带了几分试探的语气说道:“九公主是太后娘娘一手带大的孩子,若是皇上当真要让九公主去和亲,岂不也是同样伤了,与太后娘娘之间的母子情分。”
九公主背后有太后,这件事尚未到不可转圜的地步,况且康熙爷直至此时仍旧未曾说过,要让九公主前去和亲的话,只要事情还没敲定下来,就有改变的机会。
这样的道理,苏培盛都知晓,德妃又怎会不明白。
之前也只是一时太过着急,有些急糊涂了,这才把太后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
依着太后对九公主的宠爱,只怕和亲之事,第一个就要不答应。
宫里头尚且还有未成婚的公主,就算是指了一个代替九公主,也是未尝不可,总归都是庶出并非嫡出,按理来说身份上都是相同的。
“爷这是?”苏培盛瞧着四爷进了府里,朝着另一边路走过去,快走两步追问着,就怕四爷是一时被气蒙了,这才走错了。
“去年氏那瞧瞧,这两日都没去她那,也不知道那个小性子,有没有生爷的气。”
“唉!是。”苏培盛在后头应了一声后,瞧着四爷眼下走的方向,可不就是年清婉住着的锦绣阁吗?
今个儿竟是连着她也跟着一同糊涂起来,抬手狠狠拍了下自己脑袋。
好在四爷并没有因着这件事而怪罪他。
“爷今个儿倒是有口福了。
这茶是前些日子哥哥托人给奴才送进来的,奴才想着爷最是喜爱茶了,特意给爷留着呢!”
年清婉原本还在窝在软塌上,垂着眼眸,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摆弄着手上的茶盏。
在听着动静,抬头见着进来的人是四爷,双眼隐隐发亮,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你这嘴巴倒是会哄人,若不是爷自己过来碰见了,只怕这茶最后还不一定要进了谁的肚子呢!”
四爷有些好笑,一边说着一边伸着手指故意在她肚子上点了点。
“爷误会奴才了,奴才心里想的念着的都是四爷。
眼下得了这些个好茶,想着的也不过是寻常的冲泡手法,白白糟践了这些个好东西。
想着,若是能泡制古法来冲泡,倒也能激发这茶的最大味道,只是奴才自知愚笨哪里敢在没有尝试之下就贸然给爷冲泡,今个儿爷碰见,奴才又不敢私自藏了,谁知爷竟还如此想着奴才,着实叫奴才伤心。”
年清婉现下这委屈可是能随手捏来,半点不让人看出破绽。
四爷被她这番话说的,心里也自觉有些理亏。
见着年清婉转过头噘着嘴,明显是与自己闹着别扭的模样,四爷想都没想的就大方认错,直接揽着人轻声哄着:“是爷不好,误会你了,都是爷的错,是爷以小人之心度婉儿的君子之腹了。”
年清婉本就没想真和他闹别扭,也只是俩人的闺房之乐罢了。
眼下四爷既然肯伏低做小的服软说着好话哄着她,她自然想也不想的就借坡下驴。
若是一会儿,把事情闹大了,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又重新覆上一层莹莹笑意,抬头看着他,手上捧着那盏茶亲自递到四爷嘴边,伺候着他喝着。
这个是她尝试的第一盏,原本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之前还想着自己先试试的,只是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她做足心理准备,四爷就过来了。
既然本就是给他准备的东西,眼下让他提前先尝尝也并不过分。
这么想着,年清婉手上投喂的动作更加真挚了几分。
一口水含在四爷嘴里,脸色立马苦了下去,在见着年清婉这么一副眼巴巴的模样盯着自己看着,反倒是吐也吐不得,咽又咽不下去的模样。
好一会儿,才闭着眼一狠心把那味道怪异的茶水咽进肚子里。
“怎么样?还需要改进什么吗?”年清婉眼巴巴的盯着他看着,这样的方法她倒是还从未用过,只是跟着古书上的记载,有些东西她没有寻到亦或者不知道那是什么,就通通用旁的东西来替代。
“越好的东西,往往越是要用最简单的手法来冲泡。
爷还是喜欢,你从前冲的那些个茶,日后莫要在弄这些个费时费力的东西了。”四爷只能委婉的劝着她,若是直接说实话,反倒是怕打击了她的热情。
四爷撇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不敢再亲自动手去拿着,就怕又是什么新研制出来的东西。
嘴里之前喝着的那口茶,味道一直萦绕在嘴里迟迟不肯散去,只能随意指了秋怜吩咐着:“把这些个东西撤下去,在另外新奉上来两盏茶过来。”
年清婉瞧着他的脸色,和这么避如蛇蝎的模样,知道这茶的味道可能是有些一言难尽,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些许逗弄的心思来说道:“爷,这可是奴才精心为爷准备的,今个儿可是足足弄了一上午的功夫,爷不在喝几口吗?”
“这样的心意,爷就越发不好这么喝了。总得仔细珍藏起来,只留着日后回味时用。”敷衍了年清婉几句,就急忙朝着秋怜使眼色,让她手脚麻利一些,赶紧把这些个要人命的东西都收拾下去。
别他在德妃那没死了,反倒是折损在了年清婉手里,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痴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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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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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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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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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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