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么等下去。
好在苏培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倒也没有过多耽搁,赶着时辰就回来了。
“微臣拜见四爷,四爷吉祥。”
“年氏中了毒,太医快过来给瞧瞧。”
苏培盛路上地丁点儿时辰没敢耽搁,直接把人给请了回来。眼下站定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抬着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公公辛苦了。”秋夏在一旁,把苏培盛的动作瞧在了眼里,压低声音的说着。
“姑娘客气了,不过是杂家应当做的罢了。”
因着苏培盛请的急,加之宫里头康熙爷身子还没好全,之前一直给康熙爷请平安脉的院史孙之鼎孙大人又不能随意出宫,也只能瞧着今个儿在宫里头是谁当值,只能从这几个人里头挑选一位,紧着赶回来罢了。
太医就是要比府医医术高上许多,不过才瞧了几下,又替年清婉诊过脉后,便直接断言道:“年格格这是中的名为牵机毒药。”
“这倒是与府医方才所诊断的一致,只是不知大人可有法子解毒?”
四爷嘴上虽然说的客气了一些,可面上却没有什么客气的模样。
“只是微臣却发现年格格已有三个月身孕。
原本中了这毒倒也还能解,只是眼下有了身孕,可就棘手许多,只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太医蹙着眉头,语调缓慢的说着。
原本中了毒,也只能用着一些内服外用的办法把毒化解出来也就算了,牵机顾名思义,虽然名字古怪了一些,但好歹发作之后,并非是像鹤顶红和砒霜那样剧毒的药物,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更加无药可解。
中了牵机的,是要发作个几个才能毒发而亡,而身亡之后甚至和面相也会继续抽搐,形状诡异而丑陋异常,但也好在有可解之法,只是麻烦一些罢了。
“三个月的身孕?”四爷从未想过,年清婉会怀了身孕,算着时辰,可不就是自己离开府里之前的那次吗?
如今还没等来得及高兴,就又得知了这个消息,别说年清婉了,就是四爷心里也有些接受不了。
“原本就月份尚浅,胎气还未彻底稳固下来。
即便寻常人,在三个月之内小产的也是比比皆是,更遑论年格格眼下还中了毒,若是硬要保下这个孩子,这毒只能压制在年格格体内,长此已久下去,别说孩子能不能安全出生,只怕年格格自己也是万分危险。”
在太医说完这番话后,屋子里的众人都朝着四爷瞧了过去,都在等着他的吩咐和决定。
“务必保下年氏的性命,孩子没了日后总归还是会再有的。”不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虽然心里要分想要年清婉给他生下一个孩子,可若是在以年清婉损失自己性命的前提之下,她宁可不要这个孩子,也要保全年清婉的性命。
“微臣倒是还有一个办法,能够稳妥一些去除年格格体内的毒。”
还不等太医说出这个办法是什么的时候,府医就已经抬头满脸复杂的看着他。
同为大夫,府医医术或许不低太医这样精通高深,可其中的一些道理和事情还是明白的,倒也不需要他说的太过明白,便可清楚他的用意,是而才会这样复杂的看着她。
“什么办法?”四爷并不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管用着什么样的办法,只要能保住年清婉的性命,她就会同意。
“把年格格身体里的所有毒都逼至年格格腹中的胎儿上,最后把胎儿打出体外,这毒也就自然而然的解了。”
“就按你说的办,只是务必要保证年氏的安全,若是你徒有虚表,就别怪爷不客气。”
原本就才没了一个嫡出的孩子,眼下又要自己亲手送走这个孩子,四爷心里是异常痛苦的。
不过就算再怎么痛苦,为了保证年清婉安全的前提下,也是要做的。Χiυmъ.cοΜ
“是,微臣必定竭尽全力。”
“爷,厨房的人从未有过什么新来的小太监,也没人瞧见那个小太监。”之前被四爷吩咐去厨房抓中午送膳过来的小太监,眼下却是哪哪都查不到这个人。
“查,给爷仔细的查,爷倒是想要瞧瞧究竟是谁敢在爷的眼皮子底下害人。”四爷心里既有后怕又有惊恐。
不过如今这个时间,康熙爷身子还未康复,太子爷虽然在旁帮衬着,可却捉襟见肘,并不得康熙爷喜爱,直郡王又是多日未上朝,只在家里养病。
而他这里,虽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在这本就多事之秋的时候在递到康熙爷跟前,给他老人家添事。
“奴才已经带着人把府里上上下下所有地方都翻遍了,愣是没瞧见那个小太监半点踪影。”
小太监也是被吓得除了一身的冷汗,若是能寻着人还好说一些,眼下主子中毒自己这些个下人,却连着个凶手都寻不出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大活人,说没就没了,换做是谁不发火。
“把今个儿给这边做膳的人亦或者是一些可疑的都抓起来,严刑拷问。
另外,众人院子里,也都让人过去搜查一遍,既然能用毒药下毒,此时屋子里必定还有残余的毒药放着。”
四爷为着年清婉早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哪里还管着什么大张旗鼓不大张旗鼓的。
“这……福晋和侧福晋的院子,可也要一同搜查吗?”小太监有些为难,俩人都是后院里正经女主子,若是跟着其余侍妾格格那一同搜查,只怕是有些不妥,可若是不一并搜查,最后问罪起来,他也是逃脱不掉的。
“一并搜查。”
四爷也顾不得给福晋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念起之前福晋意欲陷害年清婉的事情,现下想起来还有些恨得牙根痒痒,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原以为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只是眼下遇见事才发觉,并非是他忘记了,反而是被深深埋藏在心底里,只等着在遇见同样的事,才会破土而出。
“是,奴才这就去。”
“今个儿高格格身边的丫鬟文华曾过来求着让格格去救救高格格,格格并不曾答应,反而是让她离开了。
许是……许是文华她怀恨在心,这才买通了人给格格下毒。”
秋怜想起文华的事情,也不管眼下应不应当说,只跪着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若是能够抓住那个下毒害了她们主子的人,不仅能出一口气,日后也能安心一些不是。
况且谁也不知道,文华会不会为着给自己家主子出气,做出这样的事来。
四爷听闻这番话,倒也没有半点的迟疑,直接让人把文华给抓起来,一并拷问审查。
眼下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人。
只要想起,年清婉人事不知的躺在那,随时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危险,四爷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死死攥住了一样透不过气。
本就不算好的脾气,眼下更是显露无疑。
“这是方子,还请四爷让人快些准备出来,与热水混合,让年格格浸泡其中。
在毒被度过去后,微臣在给格格开服用的药物。”
太医就着桌子上摆着的纸墨笔砚,快速写下一道方子,在微微吹干后,才给四爷递了过去。
“苏培盛,快速让人准备。”
药汤备好,秋怜和秋夏上前想要帮年清婉褪去身上的衣物,直接被四爷阻止,从脱衣和抱着放进浴桶之中,解释四爷一人完成,绝不假手他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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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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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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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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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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