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如昨个儿夜里那样烫手,可发热确确实实是还没降下去。
“若是不让府医过来看看,这么烧下去,迟早会把人给烧坏的。”
文华蹙着眉头,眼里隐隐有些担忧之色。
“我也是知晓的,只是就算如此,眼下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么明显的局面,不仅是文化知道,文箐也清楚。
可就算再怎么清楚,也是没有半点办法,心里只能干着急罢了。
不等文箐说着什么,文华直接站起身,拍了拍她肩膀满脸郑重的说着:“你先照顾着格格,我去年格格那求一求,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府医那只她们自己过去是寻不来的,福晋又早就怨恨极了她,四爷那只凭着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断然见不到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年清婉那能尚且去求一求了,毕竟年清婉得四爷的宠爱,若是由着她出面,高氏这里的困难倒是能好转一些。
“你……快一些回来。”文箐动了动嘴巴,最终也只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对于年清婉那,她是没少与高氏说着坏话,眼下若是让她过去求着,自然是不行的,也只能把宝压在文华身上。
“这不是文华姐姐吗?
我家格格身子不舒坦,暂时不见任何人,还请文华姐姐先回去吧!”
秋夏堵在门口,见着文华过来,连忙上前两步直接把门口的位置给堵上,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说着。
“还求秋夏姐姐通融通融,我有要紧的事情想要求见年格格。”文华见着门口被堵住,也不好硬闯过去,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莫名带了几分哀求的语气说着。
只盼着秋夏能够大发慈悲,让自己进去。
“文华姐姐莫要在为难于我了,并非是我不愿让你进去,实在是格格有吩咐谁也不见。
今个儿我若是让你进去了,只怕我就要受格格的处罚了。”
秋夏不管什么时候对着人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就算是推拒旁人,也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文华心里有些着急,更多的却是无奈。
若是放弃了年清婉心里,只怕高氏那才真是彻底的没有指望了。
略微思索了一番后,直接跪在地上,迎着秋夏的目光说道:“我便在这里跪到年格格愿意见我为止。”
“你既然想跪就跪着吧!”秋夏好话赖话都已经说了一箩筐了,文华半句没往心里去,她总不好上手直接把人给拽起来不是。
“外头发生什么了,方才吵吵嚷嚷的?”年清婉见着秋夏进来,这才抬头瞥了一眼,开口问着。
对于外头方才俩人之间的对话,年清婉并未听清,只是隐约之间听着有谁在说话,倒也听的并不真切。
“是高格格身边的丫鬟文华过来,说是想要见一见格格,被奴婢拦了下来。
眼下正在门口跪着呢!说是见不到格格便不起来。”
秋夏这样好性子的人,在说起这件事来,都忍不住脸色往下沉了几分,可见这样无耻的事,任是谁都心里膈应的。Χiυmъ.cοΜ
“她愿意跪就跪着,只以为拿着这个就能要挟了旁人不成?”秋怜性子急躁,遇见事也不如秋夏那样沉稳,在才初初听着这件事,便忍不住心里的怒气。
“原本也是没什么的,只是今个儿中午爷答应了要过来陪着咱们格格一同用膳的。
若是叫她当真这么跪下去,岂不是要等着撞见四爷,于咱们更加不利。”
秋夏心里隐隐有些烦躁。
帮与不帮都只凭着年清婉自己的心情,可这件事若是被四爷撞见,不管帮不帮高氏,只怕都会让四爷不满。
“她难不成还当真能跪到中午不成?”秋怜有些不相信,眼下急着中午还有好几个时辰的功夫。
“高氏那头没了别的选择,文华未免就不会孤注一掷。”年清婉垂着眼眸,淡然出声说着。
“那格格,咱们要怎么办?”
眼下瞧着她们倒好像是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不管怎么选择,结果对于她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
“让她进来吧!我倒是想要瞧瞧她究竟要怎么说。”往日里,高氏那副嚣张跋扈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模样,眼下出了事,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跑过来求着她的帮衬,往日里对着她可是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格格?”秋怜有些不敢相信,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依着她所想,自己直接出去赶着她离开也就是了。
若是赶不走,让几个粗使婆子抓着她送回去,总归不能赖在自己这里不是。
只是不管怎么处理,也都不应该是让她进来的这一结果啊!
“去吧!我自有决断。”
年清婉打定了主意,且她向来也不是一个随意胡闹的人,这才叫人心里略微信服了一些。
另一方面,秋夏和秋怜二人对于年清婉的话也不敢不遵从。
片刻功夫,文华就满脸欣喜的跟着秋夏身后走进来,才刚刚迈进屋子里,立马跪在地上连连磕了两个头说道:“还求年格格救救我家主子。”
“我不过同样也是个侍妾格格罢了,如何能救得了你家格格。
今个儿你只怕是找错了人,也同样求错了人,这件事应该去寻着福晋,再不济也是要李侧福晋,不管哪里都断断不应该是我这里才是。”
年清婉见着她,面上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嘴角上扬起来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分毫。
文华如今出去,府里众人见着她都如同见着了瘟疫一般,恨不得人人都避之不及,像年清婉这样目光坦荡,不含丝毫怨念的人反倒是没有。
“我家主子从前性子不好,更是做了许多错事,如今除了年格格之外,恐怕没有人在愿意伸手搭救一把了。”
文华一边说着一边又朝着年清婉磕了几个头,双眸之中隐隐含着些许泪珠,整个人反倒是显得颇为可怜。
“你这话倒是严重了,福晋与侧福晋二人都不肯搭救,我又如何敢呢?
今个儿你只为着你家主子过来求我,若是我当真随了你的心愿,只怕是也同样把福晋和侧福晋二人给得罪了。
介时他日,福晋与侧福晋二人问罪于我,我又要找谁去搭救。”年清婉话音略微停顿了片刻,连着她面上随着自己的话,也跟着一同发白下来,才又继续说道:“我如今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错,还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过着,若真是应了你,也就是我亲自把把柄递到了旁人手里去。
并非是我不救,而是我当真有心无力,你回去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福里谁不知道福晋最是看重这一胎,高氏眼下光明正大的害了她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一些代价出来。
“四爷宠着格格,就算是福晋和侧福晋二人定不会拿着格格如何的。
若是……若是格格能在四爷跟前替主子求求情,想来四爷也不会在那么生气动怒了。”文华略微直起了一些身子,满脸希毅神色的看着她。
“四爷是什么样的身份,我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我如何敢在四爷面前放肆。
且这一胎,并非是寻常庶出,可是四爷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嫡出。”别说是她了,只怕换做任何一个四爷宠着的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
眼下这得来不易的宠爱,双手捧着还来不及,哪还敢硬生生的往地上摔去。
这样不要脸面的话,不仅年清婉听着有些恼怒,连着秋夏都显些要被气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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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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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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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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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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