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很是上道,从衣袖里掏出装满一袋子银钱塞进了张太医的手里,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这才亲自送着人出去。
福晋现下虽然没察觉出身上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既然府医和太医俩人都这么说了,自然是不得不注意着一些,更何况这一胎还是她费尽心思才得来的,更是要千百般注意。
四爷这次过来,见着福晋果真是怀有身孕,且因着月份尚浅,倒也还并不安稳,眼下这个时候倒也不能就这么离开。m.χIùmЬ.CǒM
福晋见着四爷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心里也是跟着高兴,偷偷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隐隐带着些许羞意。
虽说她嫁入府里已经是好几年的功夫了,与四爷也成了老夫老妻,但因着四爷一直不常来自己这里,刚开始成亲时倒也还过来了几次,自从大阿哥没了之后,就更是不常过来。
就算来了自己这里,大抵也都是不曾碰过她,如今福晋怀有身孕连带着整个人也都有了一种小女儿的姿态模样。
花钰跟着太医过去抓了药回来再自己小厨房煎了一副,才端着进来就见着福晋正偷偷拿眼睛看着四爷,四爷却连着正眼都没撇过去一眼。
连忙垂下眼睛,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手上端着的药碗上,仿佛什么都没瞧见一般,径直走到福晋身旁开口说着:“主子,安胎药才刚刚煎好,主子快趁热喝了。”
“这药最是苦了。”福晋先是偷偷抬头看了四爷一眼,眼里隐隐带着些许期盼的神色。
以往她自诩自己是嫡福晋,时时刻刻端着架子,做出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出来。
眼下怀了身孕,倒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一反常态的想要和四爷撒娇,只是心里多少带着一些作为嫡福晋的骄傲,使得她不能像旁的人那样撒娇,最终也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四爷身上,希望他能把注意力多放在自己身上一些。
不过这样的希望显然是不能实现,四爷虽然人坐在这里,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可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连着方才福晋故意做出来的那副模样也是丁点儿都没瞧见一般。
“奴婢去给主子取些蜜饯过来,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凡事药哪有什么好喝的。”花钰哪里知道福晋的心思,以往喝药的时候也是从来没有这样费劲过,今个儿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瞧着她这幅模样,也只能尽力劝着。
好一会儿,见福晋还是那副模样,心里虽然有些不快,还是不得不耐下性子继续说道:“主子就算不为着自己着想,也得为着肚子里的小主子想想才是。”
过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爷也是注意到了这点的事情,看着福晋时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蹙,开口说道:“别胡闹,一会儿让花钰给你取些蜜饯过来。”
福晋原本还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在听着四爷这番话后,脸上原本的期待神色逐渐落了下去。
好一会儿,才瞧着有些不甘心的又看了他一眼,见着他没有半点动容的脸色,只是紧紧盯着自己,这才闹肚子委屈的接过药碗,一仰头尽数喝了下去。
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又来的有多艰难,她心里比谁都知晓,她更加不会拿着自己的孩子来开玩笑。
如今也只是想要和四爷撒撒娇,想要让他哄哄自己罢了。
谁想到,四爷不仅没有半句安抚着她的话,反而脸上隐隐有些不耐烦。
直至瞧着她把整药的药都喝了下去,这才站起身嘱咐道:“如今你才怀有身孕,正是不安稳的时候,莫要劳累伤了身子。”在交代了这一些事后,这才起身离开。
“爷?奴才拜见爷。”四爷从福晋这离开后,直接去了年清婉房里。对于福晋那的笑意她也是听说了的,眼下见着四爷过来,这才会如此惊讶。
“瞧你急得,鞋子也不好好穿上,若是凉着了可怎么好。”四爷垂着要瞥见她一只脚踩在鞋子上,另一只也是光着脚的踩在地上,蹙着眉头开口训斥了两句,便直接把人带着坐在软塌上。
接过秋怜带过来的干净帕子,一手抓着年清婉方才踩在地上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仔细的替她擦拭着。
即使看了这么久,眼下在看着四爷垂着眉眼细心的替自己擦拭脚,脸上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泛红。
“是不是着了凉,脸怎么这么红?”四爷抬起头来见着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煞有其事的说着。
只是从着含笑的眼睛里倒也能瞧得出他并非不知年清婉脸红是因着什么,只是想要故意逗逗她罢了。
“奴婢一直在屋子里,哪里能着凉。
爷不是去了福晋处,怎么又过来了?”年清婉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只是今个儿才刚刚查出福晋怀有身孕的消息,四爷也是过去瞧了的,眼下又没有留宿在她那,反倒是来了自己这里,到底是让人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只怕福晋心里也是有些介怀,从而更加怨恨上了自己。
不管这次四爷有没有过来自己这里,福晋也是早就怨恨上了自己,左右也是不差这一次了。
年清婉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多这一次也不多少这一次倒也不少。
只是瞧着四爷能过来,说明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这才是年清婉最在意的一件事。
如今开了春,府里也是马上就要进新人了,年清婉年岁虽然不大,可却也差不得新人的。
况且又是一直伺候着四爷,想来对于四爷来说早就没了新鲜也未可知。
如今还没进府的新人,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会不会得了四爷的心。
年清婉心里有些止不住的担忧,如今趁着新人还没进府,自然要更加努力的抓着四爷的心,让他不至于忘了自己,到时候有新人忘了旧人。
就像当初四爷宠着自己一样,高氏和宋氏连着看一眼都不愿意。
“福晋怀有身孕到底是大事,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便是嫡子。
如今府里还尚未有嫡子嫡女,如今她怀有身孕,自然让人觉着有些重视。”四爷自顾自的说着,原本倒也没觉着有什么,年清婉在这种事情上也向来是没吃过醋,以至于从未让四爷往这上头想过。
在说到最后才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抬头朝着人看过去,就见着年清婉噘着嘴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看的四爷忍不住直接笑出来,抬手捏了她脸上软肉一把,说道:“瞧着你脸上的模样,莫不是听着福晋有孕了,不高兴不成?”
“福晋有孕,自是大喜事。
也是府里头等的喜事,奴婢哪里敢不高兴,爷可不要胡乱污蔑奴才,奴才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年清婉整个人瞧着都蔫蔫的,像是丝毫没有精神一般,连着反驳的话说得也是有气无力的,与平常大相径庭。
这副摸样,也不怪四爷多想,就是旁的什么人瞧见了,只怕也都要多嘴问上几句。
“好好好,你没不高兴。
只是福晋有喜固然是一件喜事,爷也去看了她,未必就一定要留宿下来。
爷也同样有好些日子不曾过来见着你了,爷也是想极了你的。”四爷说到最后直接凑到年清婉身旁,瞧着她红润的嘴巴,和微微泛红的脸颊,只觉着有些口干舌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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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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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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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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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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