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眼下这个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就算国库充盈,谁也不会嫌弃银子多。
若是有人给,也还是要乐呵呵的接下来的,对于这一点,年清婉从未有过什么担忧亦或者怀疑。
她心里倒也明白,这次只要年希尧过来,四爷定会收下银子的。
只要他与四爷搭上线,即便日后有什么,四爷念在今日的情分上,总归是能厚待几分。
“格格,可是要与大爷见一面?”秋夏看着她完全没有什么担忧的模样,不由得出声询问着。
“大哥聪慧,不似哥哥那般鲁莽。
如今让他出面见着四爷办此事,心里倒也颇为放心。”年清婉对年希尧是一点都不担忧,既然东西已经送过去了,事情必然是办妥了。
在看见秋夏看过来时,眼中满是担忧的模样,更是忍不住直接乐出来。
“格格!”秋夏见她毫不遮掩的笑着自己,面上微微发红,带着几分娇羞,几分恼怒模样,只是在对上年清婉也只能干着急,没有半点别的办法。
“好好好,不逗你了。”年清婉收敛起几分脸上的笑意,虽说嘴角边还是挂着几分浅笑,可比着方才还是收敛起了些许,不敢再那么张扬,生怕当真惹得她动怒。
前院,在年希尧走后,四爷视线盯着桌子上摆着的一摞子叠放整齐的银票,嘴角似勾微勾,谁也不知他此时心里究竟在想着一些什么。
年府的大爷,向来是在外经商,从不轻易露面。
像如今这样直接参与着权政之中,更是从不曾有过的。
一直以来,外头的人虽说知晓年府两位嫡子,嫡长子在外经商,嫡次子入朝为官。
可是对着嫡长子却也只是只闻其名从未见其人。
四爷如今也是头一次见着真人,双眼撇着那叠银票,眼中的神色更加复杂起来。
他倒是有些拿不准,这次年希尧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为着什么。
毕竟一个从不曾在众人面前露过脸的人,且又是一心钻研经商的,骤然出现在贝勒府里,又送来了这么多银票,就算不想要让人想歪都是不行的。
“你说,他今日过来是因着什么?”四爷半抬着头,神色微微有些迷茫的说着。Χiυmъ.cοΜ
“许是只是想着略尽绵力罢了,毕竟年府还是在爷的手下,自是要倚靠着爷。
而年府之中最有钱却也唯有年大爷,这次过来能够送上这些个银子,也未尝不是在替年府铺路。”苏培盛小心翼翼的说完后,便立马抬头朝着她看过去,生怕自己一时不注意哪句话惹着他不悦了。
好在四爷也并未在这些个事情上多做计较,况且本就是他主动问的苏培盛,就算他说了什么不合乎自己心思的话,看在往日里一直尽心尽力伺候着自己的份上,倒也不会多做计较。
更何况,依着苏培盛那样的人精,又是一直伺候着四爷的人,哪里会不知晓四爷的性子如何,怎么会说着那些个违背四爷心思的话。
恨不得把天底下四爷爱听的话都尽数说一遍才好呢!
“爷瞧着倒也未必。”四爷与苏培盛所想的却也并不相同,在对视上他明显带着些疑惑的视线,直接咧嘴笑起来,随即起身往出走着。
苏培盛心里还在一直琢磨着,之前四爷说着那番话的意思,只是跟在他身后小步走着,倒并未注意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
在她回过神来,抬起头时,见着四爷又来了锦绣阁,眼中逐渐清明起来。
不管年希尧为着什么事过来,只怕是四爷对年清婉的宠爱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如今见着四爷对年清婉的态度后,苏培盛倒也不怀疑,年氏一族会被四爷厌弃。
之前年羹尧纵使自己身上有些官职在身,可凭着几次过来贝勒府撒野,若非是看在年清婉的情分上,四爷怕是早就要动怒了。
哪里还能像眼下这般不计前嫌,苏培盛原本也只是觉着四爷是瞧着年府日益壮大,想着要拉拢一些罢了,却也没想到,虽然年府日益壮大,可在如何壮大不也还是在四爷手下,归于四爷差遣,若是想要诚挚着他们,也必然是有着一些法子的,哪里就能像现下这样毫无办法。
“四爷吉祥。”
“今个儿你兄长,年大爷过来了。”
四爷没有丝毫遮掩之意,才进了屋子还不等坐稳,便开口说着。
“大哥?”年清婉面上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随即抬头看着四爷继续询问着:“大哥一直在外经商,倒也极少功夫回来,只是不知这次过来,是为着什么,难不成是在外头遇见了什么麻烦吗?”
年清婉如今装出来的这幅毫不知情却又担忧年希尧的模样,就算是见秋夏和秋怜见了,也都忍不住生出怀疑,她是不是真不知情。
“倒也没什么事,你无语担忧。”四爷安抚了两句,扫了一眼屋子里站着的其余伺候奴才,把众人都赶了出去后,才继续说道:“今个儿,你兄长过来,倒是拿了不少银子过来。”
这件事原本是无需对着她说的,只是四爷对着她不见外,且又在意她,这才寻着她说了这些个事罢了。
年清婉只当做什么都不知,在听着他说着这些话时,脸上的神色也全都是茫然和担忧。
就算是四爷看过来,也是半点没瞧出异样,看了一会儿功夫,这才重新垂下眼睛,继续开口说着:“你这个兄长一直在外经商,倒也鲜少回来,如今第一次过来,便送来了这些个银子,但是叫爷心里有些想不通。”
“有何想不通的?既然大哥能送了银子过来,必然是有着自己的打量,四爷只管安心收下便是。”年清婉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小心的看着四爷神色,见着他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也不怵勾着嘴角继续说着:“况且奴才还在府里呢!许是……许是大哥怕奴才太能吃,爷养不起奴才,这才特意送了奴才的口粮进来。”
最后这几句话,明显是她打趣着四爷,也正是瞧出了四爷没有恼怒或者不快,这才敢打趣两句罢了。
“你兄长送了这些个银钱过来,便可见着你当真是个能吃的。
若是哪一日,吃穷了贝勒府,爷可得把你送回去。”四爷把人揽在怀里,一同坐在椅子上,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捏了捏她鼻子,说着的话连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爷偏心。”年清婉嘟着嘴,满脸不高兴,软软嫩嫩的手掌纂成拳头,轻轻锤了四爷胸口一下,佯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原本应当满含深情的双眸,此时似怒非怒的瞪着他,看的四爷倒是忍不住直接笑出来,手上把人揽的越发紧了几分。
俩人在屋子里胡闹了一会儿,这才叫着人重新进来伺候着。
“爷不好了,大格格……大格格发热了。”这头年清婉才伺候着四爷净手,准备用晚膳,苏培盛脸色凝重的进来禀报着。
他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着俩人,只是前院福晋身边的大丫头过来找着,又是事关大格格,苏培盛也不好推拒,只能垂着头进来秉着。
“大格格怎么会发热?”
四爷听着这话,立马站起身来。
他对着大格格虽说不如两个阿哥那样宠爱,可到底是府里第一个格格,且又是如今唯一的一个,哪里能真的就丝毫不上心,不担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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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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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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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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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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