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俩人也算是小心翼翼,虽说钮祜禄氏住着的地方与年清婉住着的锦绣阁相距甚远,可年清婉尽是挑着一些偏僻的小路走着,倒也没有遇见什么人。
“奴婢见过年格格。”
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守着伺候,年清婉径自进了屋内。
吉宝见着年清婉,面上一喜连忙俯身行礼。
钮祜禄氏如今这样的境地之下,哪里还有什么人肯过来,见着年清婉自是要高兴的,也觉着有了主心骨。
“姐姐怎么样了?”年清婉先是朝着床上瞥了一眼,见着里头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不得不询问着吉宝。
“格格才睡着,奴婢去寻府医过来想要替格格瞧瞧,不成想福晋那边不让人过来,还求格格想想办法,若是一直不让府医过来替我家格格瞧瞧,奴婢怕格格撑不下去。”吉宝说着已经有些哽咽,似是虽是都能哭出来一般。
“你先别急,我让秋夏带了上好的金疮药过来,钮祜禄姐姐受的也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若是有着伤药,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痊愈。”年清婉也只能尽量的说着好话劝着她,只有安抚好了吉宝的情绪,才能让她更加尽心的伺候着自己主子。
“奴婢多谢年格格,如今这个时候也唯有年格格才愿意过来。”吉宝抽噎着应了一声,又说了两句好话,这才接过秋夏递过去的伤药,在出声叫起了年清婉后才轻手轻脚的替她上着伤处。
饶是如此,年清婉在外间也还是能听的见钮祜禄氏在里头时不时传出来的几声抑制着的叫喊声。
好一会儿后,吉欢才端着一盆已经被血水染红的铜盆走出去。
“姐姐别担心,这金疮药都是之前四爷赏赐下来的上好的金疮药,用不了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年清婉踱步走了进去,见着钮祜禄氏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上头没有半点血色,因着受伤的地方是后背和臀部,倒也只能趴着。
好在福晋没有在狠心一些,直接叫人下狠手要了他的性命。
如今外头瞧着在怎么严重,里头也没抢着了筋骨,不过是瞧着触目惊心一些,也都是些外伤,将养几日功夫便也就罢了。
“我如何倒也不要紧,只是四阿哥……。”钮祜禄氏提及起四阿哥后,眼眶又有些止不住的发红,顿了顿继续说道:“四阿哥还那么小,若是……若是福晋对他不上心,可如何是好。”
“四阿哥是嫡子,是福晋所出之子,姐姐糊涂。
姐姐对于福晋所生的嫡子,不应当过多牵扯才是。”
“不,四阿哥是我的孩子,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福晋并非是她的生母,如何能尽心的疼爱他。”
钮祜禄氏就算是被打了板子,还是满心的固执,丝毫不听人的劝。
“姐姐莫不是真的想要还是四阿哥不成?”年清婉见着她这幅不听劝的模样心里也生出些许怨气出来。
虽说对于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心疼,满心担忧着,也是实属正常,可眼下对于她屡屡想要见着四阿哥已经引起了福晋的不满和悬念,若是惹急了福晋,她没了命倒也不要紧,可四阿哥毕竟还在福晋手上,若是因此而没了性命又该如何。
“我是他生母,我只会担心他为着他好,又怎么会害了他。
若是说着害他,也只会是福晋害了他。”钮祜禄氏声音有些暗哑。
“姐姐虽说是四阿哥生母,可四爷不承认。
四爷说四阿哥是谁所生,便是谁所生。
若是姐姐执意见着四阿哥,认回四阿哥,姐姐可想过福晋会不会甘心,若是不甘心,又会怎么对四阿哥。
姐姐自以为的是在对四阿哥着想,却殊不知这也终将会成为四阿哥的一道道催命符。”
在年清婉这番话说完后,钮祜禄氏脸色彻底失落了下去,不复方才的那股子得意模样。
“姐姐好好想想,四阿哥虽说是姐姐所生,可日后的前程和日后能否安枕无忧的长大,也全凭姐姐的一念之间。”
“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过来看我,还不是与福晋一伙,为了过来劝我与四阿哥形同陌路。”钮祜禄氏抬着头,双眼满含怨恨的瞪着她,一改之前的那股子温柔模样。
“姐姐误会了,我若是当真与福晋一伙,又何必多费口舌的过来劝着姐姐。
我只是觉着姐姐的性子不争不抢,与我甚是投缘,这才不忍心见着姐姐做出日后后悔的事,这才想着多劝两句罢了,若是姐姐当真不信我,便就知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就是了。”
年清婉现下总算是知晓了什么叫,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既然钮祜禄氏不肯听自己的劝,执意如此就算日后有什么事,也与她无关,左右今个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劝也劝了,至于能不能听进去,自然就不归她管了。
年清婉又看了她几眼,见着她始终抿着嘴,不肯在说半句话,最终也只能叹息一声带着人离开。
“钮钴禄格格既然如此固执,格格又何必与她浪费这么多口舌,凭白的还叫人误会了去。”秋夏不满钮祜禄氏的不识好心,明明她们过去也是冒了一些风险,偏偏她不仅不感激,反而还恶语相向。
“不过是劝着两句罢了,左右也不浪费什么。”年清婉对此并不在意,她该说的都说了,至于钮祜禄氏能不能听进去也就不在她操心的范围之中了。wWW.ΧìǔΜЬ.CǒΜ
“依着奴婢之见,格格就不应当过来走这一遭。
格格是出自好心,不成想没落下好不说反倒是还惹了一身的不是。”秋夏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咱们既然是好心过去劝着,至于她听与不听,也就不归咱们管了。
至于这样的话,日后也别在说了,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本来这次过去,年清婉也只是为着给她送些金疮药过去,至于其它的什么倒也从不在她考虑之中,钮祜禄氏能有这样的反应,也同样在她意料之中。
但凡钮祜禄氏能不这么拎不清钻牛角尖,也不至于会弄成现下这个样子。
四阿哥本就并非是福晋亲自所出的孩子,眼下既然养在她膝下,钮祜禄氏作为生母,心中挂念也是常有的,可若是总这样耍着手段的过去瞧着四阿哥,难保不会让福晋生出旁的心思。
养不熟的狼,有时候也无需在养下去,免得回头咬了自己一口。
“年格格?这么晚了,格格这是去了哪了?”才刚刚进了院子里,才想着朝着自己屋子走过去,不巧便碰见了吉桃,一眼认出了年清婉,直接走过来说着。
“晚膳吃的多了一些,胃有些不舒坦,想着出去走走倒也能消化消化。
天色不早了,吉桃姐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吉桃只是李侧福晋身边的丫头,而年清婉却是侍妾格格,按理来说倒也无需与她多恭敬。
若是碰见附近身边的花钰亦或者四爷身边呢几个大丫头,态度恭敬一些倒也罢了,可只一个吉桃就想着与她摆谱,也是不够看的。
“格格也早些歇息,晚上外头天寒地冻的,格格身子还没好全,不宜出来。”吉桃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年清婉又福了福身,才转身离开。
“也不知吉桃会不会与李侧福晋说,若是引起怀疑可该如何是好?”秋夏扶着年清婉手臂,一边小心往回走着,一边仍旧有些不放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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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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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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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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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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