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嬷嬷一脸焦急的快步走进来,平日里嬷嬷一直是颇为注重礼节的。
院子里的哪个奴才丫鬟若是坏了规矩,都是要训斥一番。
眼下仅仅凭着她慌乱的步子便可以瞧出,嬷嬷是当真着了急的,不然也不会把规矩放在一边。
“四阿哥好端端的,怎么会哭闹不止?
是不是那些个嬷嬷乳母偷懒,不尽心照顾四阿哥,这才引得四阿哥哭闹?”福晋脸色立马落了下去。
如今四爷不在府里,她对着四阿哥的心思也淡了许多,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就算养在自己膝下,也是没有那种血浓于水的母子之情。
从前四爷还在府里时,为了装装样子,在四爷跟前博得一个好名声,还能陪着四阿哥演戏,眼下怕是连着做戏的功夫都省了。
“四阿哥是嫡子,那些个乳母嬷嬷的定不敢不尽心伺候,或许……或许是身子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琇書蛧
孩子又小,不会说,便也只能哭闹了。”嬷嬷说的也是一副小心翼翼,具体因着什么原因她也并不知晓,只是听着底下人过来禀报,又亲自过去瞧了一会儿,试了许多办法都没法止住四阿哥的哭声,这才过来寻着福晋罢了。
“这个时辰了,还去哪寻太医,若是叫人知晓,又要说咱们小题大做了。
如今四爷本就不在府里,咱们更是要事事小心谨慎,万万不能有任何的行差踏错。”福晋冷着脸按着惯例训斥了嬷嬷几句,而后才不紧不慢的说着:“若是一直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让人去取了我的安神药,少兑一点进去,为着四阿哥服下,等着明个儿天亮了在寻府医过来瞧瞧。”
福晋对着四阿哥并不上心,也从未放在心上,眼下把他要过来,也只是为了日后能有个依靠,毕竟李氏一连生下两个小阿哥,虽然最终只留下了一个三阿哥,可难保日后不会再有所出。
若是在叫她诞育一位小阿哥,自己这个无所出的福晋,只怕是要做不安稳了。
“四阿哥还小,怕是……怕是这安神药吃不得。”嬷嬷只能小心翼翼的说着,半点不敢戳着她的肺管子,生怕哪句话给自己招惹来祸事。
“啪……”福晋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声响出来,吓得嬷嬷直缩了缩肩膀,才满脸不悦的说道:“不过是一些安神药罢了,我吃的他怎么就吃不得了,若是传扬出去,你知晓下场如何。”
嬷嬷看着福晋一如从前的容貌,只是眼前的人落在自己眼中,反倒是让人觉着异常的陌生,好似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认识过她一般。
自从大阿哥去了之后,福晋在外人眼中瞧着似是还是从前的那副模样,可也只有嬷嬷知晓,她的性子变得越发固执,好似不能在接受任何人的反驳一般,只要有人说着什么,必定会引得她发怒。
“是,老奴知晓。”
“你跟在我身边最久,也是资历最老的一位,也最得我的心。
若是连着你都不肯帮我,我可就知不知道要该如何了。”福晋叹息了一声,软和下些许语气,和嬷嬷说着。
嬷嬷虽说不是福晋的乳母,可也是跟着她陪嫁过来的,感情与衷心自不必说。
福晋这番做法,也是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老奴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会一直帮衬着福晋。
只是四阿哥,眼下是养在福晋膝下的嫡子,福晋日后免不得还要依仗着,若是现下有个什么意外,日后可要如何与四爷交代?”
嬷嬷所说所做的,都是全心的为着福晋着想,只可惜福晋从未往心里记着过,也更加不曾真的听进去。
一如眼下,只觉着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的人直脑子疼,好不容易等着嬷嬷说完,才能让人喘口气继续说道:“我自是知晓嬷嬷的心思,只是吃着一两日的功夫倒也不妨事。”
才说完,就朝着嬷嬷摆了摆手,把人打发了出去。
嬷嬷那头瞧着四阿哥怎么哄也哄不好,又不敢真的就这么一直让他哭下去,也怕哭坏了身子,无奈之下只能依着福晋的方法,万分小心的参合了丁点儿安神药给四阿哥喂下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四阿哥便止住哭闹沉沉的睡过去,嬷嬷瞧着他的睡颜一时之间心里有些酸涩难受,只是自己不过是一个奴才,倒也没有权利去管着这些事,收回视线也只能抬腿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亮了起来,这才重新进了屋,耐心的伺候着福晋用完早膳,簌口净手之后,才说道:“今个儿一早起来,四阿哥又开始哭上了,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嬷嬷还是想要让福晋进宫去给四阿哥请个太医过来瞧瞧,孩子虽然并非是她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名头上却货真价实的是她亲生孩子,生母拿着令牌进宫去给嫡子请个太医过来瞧瞧,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
况且,康熙爷瞧着四阿哥也是颇为喜欢,即便知晓了不仅不会生气,也会跟着一同担忧。
只是倒也不知福晋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任凭着嬷嬷如何说,都不肯让人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给四阿哥瞧着。
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好一会儿她的脸色,就在以为福晋不会出声后,这才听着她开口说道:“我倒是不信好端端的,怎么就开始整日的哭闹,给我仔细的查,若是查出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绝不轻饶。”
“是,福晋。”嬷嬷垂头应了一声,随后退了出去。
约摸一两个时辰后,才重新走进来,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是负责照顾四阿哥的两个嬷嬷,俩人脸色有些发白,明显是被吓得,在才见着福晋便双腿一软忍不住直接跪了下去。
“福晋饶命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两个嬷嬷脸色发白,浑身直发颤,跪在地上便止不住的磕着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你们两个刁奴,究竟干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福晋厉声呵斥着,即便她心里什么都不知晓,可瞧着这两个嬷嬷的模样,也必然会有些猜测。
因着之前四阿哥生病的事,四爷倒是新给四阿哥身边换了一批伺候着的人,眼下这两个嬷嬷就是当时被指过来的其中两个,福晋越是瞧着他们二人,心里便就越发的有些堵得慌。
“福晋息怒,福晋息怒。”俩人又是求饶了一番,才结结巴巴的说着:“是钮钴禄格格说自己是四阿哥的生母,想着过来瞧瞧四阿哥。
奴婢也从未多想,想着……想着她每日只过来瞧着四阿哥半个时辰,倒也不打紧,却不知怎么的,四阿哥便就突然开始哭闹不止了。”
两个嬷嬷也从未想过,自己一时的好心会给自己招惹来这样大的祸事。
也正是因着她俩是四爷指过来伺候着的人,对于府里的事情也并不熟悉,更加不知福晋这里从不许提及钮祜禄氏的名字,更别说还让她见着四阿哥。
福晋才听闻这句话,一股子怒火就忍不住直往上窜,好一会儿才勉强抑制住,继续追问着:“她过来见着四阿哥有多久了?”
“有七八日的功夫了。”两个嬷嬷也不敢再继续隐瞒下去,索性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你们俩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让一个侍妾格格瞧着嫡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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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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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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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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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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