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见着四爷半个字都不肯搭理自己,心里有些着急更是有些恼怒,只是又不得不维持着现下的模样,继续说道:“奴才知晓自己身份卑微,不能得四爷日日陪伴,奴才定会谨记,只把对四爷的思念和喜欢尽数放在心里,在不敢惹了四爷不高兴,
只盼着四爷得空了,能够过来瞧一眼奴才,奴才就心满意足了。”
好一会儿功夫,听着自己头顶连着个声音都没传出来,年清婉心下有些不服气,偷偷拿着眼睛去瞧,好巧不巧的正瞥见四爷忍不住偷笑的模样,气的直磨牙却又无可奈何。
只得身子一软,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凉不凉,直接坐在上头,一张小脸满是怒气的瞪着他抱怨道:“枉奴才生怕四爷生了气,就再也不喜欢奴才了。
不想奴才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只怕四爷心里早就已经厌弃了奴才。”
“这这是又闹得哪一出。”四爷方才实在是有些憋的够呛,这才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又好巧不巧的被她瞧见罢了,不过是存着心想要逗一逗,不想竟是直接把人给逗得炸了毛。
只是炸了毛的美人也还是那么的招人喜欢,四爷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弯腰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多大的人了,竟还学着那些个孩童的把戏,也不怕地上凉。”
虽然外头还没落雪,可已经进入了初冬,天气也着实冷了下来,就算是在屋子里头,也难免还会让人觉着有些手脚冰凉,又何况还是她这样直接坐在地上。
“左右四爷也是已经不疼奴才了,奴才坐在哪里都无妨。”年清婉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眼睛偷偷看着四爷,那一副小傲娇的模样,逗得四爷无论如何都是生不起气来,更没有办法讨厌。
偏偏旁的人若是与他这样闹着任性,不出两句话,四爷必定心生厌烦,只是对着年清婉,却难得的好脾气好耐心。
这样的耐心莫说福晋那个嫡福晋没有享受过,就连着从前最得宠的高氏也一样不曾见过,唯独只给了年清婉一人。琇書網
“谁说爷不疼你了,爷最疼的就是你,你个小没良心的若是在叫爷听见这样的话,爷必定狠狠打你几巴掌屁股。”四爷带着些许疼惜的把她一双发凉的小手拢在自己的一双大手里。
年清婉也不在较真,听了这样的话,眉眼间尽是得意的笑。
她本意就是想着不断的试探四爷的底线,让自己不断的在他心里扎根盘踞,逐渐站稳一席之位。
眼下瞧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也不好在一味的任性,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知晓的。
况且,四爷这样的人,在朝中就已经有够多的烦心事了,若是回了府里自己在一味的与他争吵,就算她对自己有什么爱意也会逐渐的消磨殆尽,一如高氏那般。
嬷嬷垂着头小步走进屋里,禀退了其余伺候着的奴才,这才凑在她身边压低声音的说着:“主子,高氏那头的药可还要继续送过去?”
“以防万一,还是继续送过去,只是让人小心一些。”
她如今膝下虽是有着一个四阿哥傍身,可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太踏实,必得以绝后患才好。
“是,如今高氏那头施了一些狐媚手段,重新拢了四爷的宠爱过去,只怕是有些不好下手。”
嬷嬷应了一声,对于福晋的话倒也没有什么惊讶,只是觉着事情越发的有些不太好办了,之前高氏病中时福晋只以为她要挺不过去了,倒也没有太过花费心思去管她,没想到她命硬如此地步,竟又挺了过来。
这才让她不得不重新上心注意着她。
“福晋,老爷派人送了消息过来,说是福晋三弟在京中招惹了一些事端,还求着福晋能出一些银钱帮衬一二,另外再求了四爷施以援手。”嬷嬷说到后头都觉着福晋母家人有些太过分了,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
福晋只是家中庶女,生母为多罗格格,自幼就不受家里喜爱和重视。
而自己几个兄弟尤其幼子最是得自己阿玛嫡母喜爱宠溺,这才会最终养出这样顽劣的性子。
她阿玛虽说是内大臣,对外不得实权,对内又不得康熙爷的眼,也只挂着一个空名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其实早已衰败了。
她能够嫁入四贝勒府做嫡福晋,还要拖着德妃的福,若非是德妃为了巩固自己母家的地位和尊容,佟贵妃又有避嫌的心思,四福晋的位置是断断轮不到她的。
“阿玛额娘一向最疼幼子,如今都把他宠的无法无天了,今个儿能惹祸,明个儿就敢把皇宫掀了。
我不过是只有这么一些贴己钱罢了,只管让人给送回去,至于旁的我是无能为力。”福晋从红樟木箱子里拿出几张百两的银票出来,一把塞进了嬷嬷手里,嘴上更是止不住的抱怨,可见是气急了。
每个月的份例就只有那么多,她又不像其余侍妾那般有自己母家贴补银票进来,每个月虽说不至于过得紧巴巴的,可手头上却也绝不富余。
如今能拿出这么多银票出来,已经算是尽了她最大的心。
“福晋也应当留下一些傍身,大人那边总归会有旁的办法。”嬷嬷心里还是惦记着福晋的,手上拿着银票,心里却惴惴不安。
“我还有,这些让人去给我阿玛送过去吧!全家都要靠着我阿玛这点子俸禄养着,到底是拮据。”
福晋对着自己母家一向是隐忍惯了的,就算现下想着要撒手不管,一时之间也狠不下心肠。
费大人那头看着小厮只送了这么几百两银子回去,气的把福晋狠狠骂了一顿,又派人去寻了夫人去四贝勒府,势必不达目的不罢休。
乌拉那拉夫人只坐了一顶小破马车赶着夜过来,身为福晋倒也不必求了四爷的恩典,才能见着自己母家人。
守门的侍卫见状连忙把人迎了进去,另一个一路快跑直奔前院威邈阁,得了话才派着花钰前去接着老夫人过来。
“额娘。”福晋见着自己嫡母,又往后瞧了瞧,见着自己生母多罗格格不曾跟着一同过来,掩去眼里的泪光。
老夫人才刚把腿迈进屋子里,就连忙拉着福晋的手,言语间颇有些不争气的说道:“音儿你也知晓你弟弟性子,他不是有意的。你就在四爷跟前替他求求情,不然你弟弟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四爷那头我如何能说得上话?”福晋冷下脸色,想要转身坐回去,只是自己手现下还被她紧紧拉着,丝毫动弹不得。
“你贵为四福晋,是四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嫡妻,名字可是入了宗庙玉蝶上的,不过是替你弟弟求两句情罢了,如何就不能了?”
老夫人眼瞧着她想要独善其身哪里肯,也同样冷下脸色,不在做出那副母女情深的模样,冷声道:“你别以为你现下成了四福晋就可以享荣华富贵不管我们的死活,你可别忘了,你始终姓乌拉那拉姓氏,要依靠自己母家才能高枕无忧。”
哪个出阁的小姐,不是尽全力的在替自己母家维护尊容,这也是她若能在夫家站稳脚跟的手段之一。
若是没有强壮的母家所依仗,日后的日子必定过得十分艰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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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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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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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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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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