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四阿哥还小,不宜抱着出来走动,而这次也只带了大格格和三阿哥进宫,德妃怀里抱着三阿哥一边逗弄一边和福晋扯着家常。
李氏在一旁虽是被人有心冷落下来,可瞧着德妃怀里抱着逗弄的是自己的孩子,心里的这股子气就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来。
至于四爷,心里巴不得德妃不和自己寒暄客套,倒也剩了精力。
几人虽然早早地出来,但进宫需要拜访平安的人也不少,因此时间过得倒也快,一晃就过了正午,四爷带着人坐着马车回了府里。
晚上是要在府里正厅摆上几桌,府里上下一同吃个团圆饭。
“都回去歇息着吧!晚上还要一起用膳。”下了马车,四爷不等俩人费尽心思的开口拉拢自己,就急忙的开口安排着,随即也不去看俩人的脸色,直接长腿一迈就离开。
“妾身告退。”李氏脸上挂着浅笑,冲着福晋福了福身,带着两个孩子扭着腰朝着自己住着的院子走过去。
年清婉正瘫在软塌上,身上盖着一一条薄薄的被子,手上捧着本书,正看的津津有味,秋夏快步走进来,脸上隐隐透着股子兴奋模样说道:“格格,正院那头又闹起来了。”
“正院那位主子才随着四爷入宫回来,有什么可闹的?”
福晋的心计她也算是领教过了,心里也有数,不像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况且今个儿中秋节,按理四爷是要遵从老祖宗规定晚上留宿在正院福晋房里的,若是现下这个时候闹起来,岂不是明摆着要把人往出推,她何时会如此蠢笨。
“也不算是福晋引得头,是钮钴禄格格趁着福晋入宫,偷偷进了威邈阁去瞧四阿哥,正巧被福晋回来碰上,这才闹了起来。”
秋夏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着的嘴角。
“思子心切倒也是可以理解,只是四爷如今都已经说了四阿哥是福晋所生的嫡子,钮钴禄格格不管心里多思念孩子,也不应该一而再的偷跑过去。”
年清婉半眯着眼睛,眼底半点不见同情。
“正是这个理,不管四阿哥是究竟是谁所生,既然四爷承认了孩子是福晋所生的,那么也就只是福晋所生。”孙嬷嬷在一旁接着话说着,心里对钮祜禄这番操作实在是有些不认同。
眯了一会儿,瞧着就已经到了时间,年清婉也不敢在耽搁连忙起身,让人伺候着理了理发髻,这才带着秋夏出去。
半路碰见耿氏,身上穿着一席崭新的桃红色旗装,一字头上戴着两支如意和合簪,一边垂下些许细细碎碎的流苏,随着人走动来回摇摆,脸上神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和消瘦,许是被艳丽衣裳衬的整个人也瞧着精神了许多。
俩人相护见了一礼,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朝着前院的正殿走过去。
高氏所住着的飞鸾阁和前院最近,以往还是侧福晋时,每次都是最后一个才过来。
临时到底不同往日,年清婉进了屋子后,见着高氏已经带着宋氏坐在了一旁,显然是来了有一会儿的功夫,另外福晋和钮祜禄氏与李侧福晋还没过来。
年清婉只大致扫了一眼,就寻了个并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除了钮祜禄氏没过来之外,其余侍妾侧福晋都已经过来了。
正在屋子里众人窃窃私语时,福晋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福晋才叫了人起身,眼角瞥见坐在年清婉身旁的耿氏,扬了扬嘴角说道:“耿氏身子还没好全,难为还要费了心神过来。”
“这是奴才应当的,实在当不起福晋这番夸赞。”
耿氏连忙起身行礼,礼数之上尽量做的周全,半点让人挑不出错处。
“地上凉,快些起来吧!瞧你穿的这样单薄,也不怕在冻坏了身子。”说着转头冲着身旁的花钰吩咐道:“去取我的披风来给耿氏披上。”m.χIùmЬ.CǒM
“奴才谢福晋惦记,只是奴才怕弄脏了福晋的披风,实在是不敢接下。”
“瞧着你几日功夫没见,但是越发的懂事知晓礼数了。”福晋倒是没有因着她的这番话而让花钰收起披风,反而直接让花钰替她披在了身上。
心里对耿氏更加满意了几分,就算她现下是为了投靠自己,才嘴甜故意哄着自己,福晋见着心里也觉着高兴。
高氏脸色比着耿氏还要难看许多,身上穿着的衣裳也都是半新不旧的,整个人哪里还有之前贵为侧福晋时的那股子娇媚姿态,原本的衣裳穿在身上空旷旷的,让人见着只觉着她瘦的有些惊人。
福晋却好似全然没瞧见一般,一双眼眸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嘴角的扬着的笑始终不曾落下半分。
李氏才觉着舒心了几日,现下见着福晋与耿氏二人不仅抱团,见着高氏都又重新实现手段,勾着四爷这几日一直歇息在她房里,气的她又狠狠瞪了耿氏和高氏二人一眼。
俩人谁都没把这一瞪放在心上,李氏虽然膝下有了两个孩子傍身,可这宠爱相比较于后院里其余侍妾,也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李氏按着殊荣尊贵,是直接坐在福晋下手位置,其余才是那些个按着先后入府的顺序排位坐着的,年清婉既不是先一批入府的,也不是最后一个入府的人,故而坐在了倒数第二个位置上。
耿氏是最后一个入府,而高氏是从侧福晋的位置被降成了侍妾,按理来说应该是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只是今日却让她坐在了宋氏前头,而耿氏反倒是坐在了最外边的一个位置上,紧挨着门口处。
门外摆着一溜的牡丹花和芍药花,远远瞧过去就好似耿氏坐在百花之中一般,加之她今个儿又是花了心思特意装扮过得,四爷走过来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她。
众人俯身行礼,四爷越过众人坐在主位上,才大手一挥见着人起身。
李氏起身后,推了一把大格格。
四爷见着人出来,脸上带了些笑意的瞧着她。
大格格对着四爷明显是有些拘谨模样,小手捏了捏衣摆,聪聪行了一礼,待得了四爷的话后,急忙转身重新窝在李氏怀里。
福晋瞧着她这幅模样,心里忍不住发笑,面上仍旧一副慈祥模样说道:“大格格的性子倒是越发随了李妹妹。”
“妾身性子不好,只盼着大格格能有四爷的性子一般,妾身便就知足了。”
李氏狠狠瞪了大格格一眼,责怪她不懂事,心里憋着一口气,起身不得不应付着福晋。
大格格对着四爷一向是并不如何亲近,四爷早就习惯了,只是今个儿中秋佳节,瞧着她又是这幅模样,耳边又听着福晋的话,心里不免连带着埋怨上了李氏不会教养孩子。
嬷嬷抱着三阿哥见李氏落了下风,连忙上前两步说道:“三阿哥见过阿玛,阿玛吉祥。”
四爷见着三阿哥心里的气但是微微顺了顺,福晋见状也不甘下落,同样让人抱着四阿哥上前行礼。
三阿哥到底是长了四阿哥一些时日的,瞧着长得也是比四阿哥壮士一些。
见着四阿哥咿咿啊啊的模样,四爷脸上再也绷不住,露出一些笑意。
双眸尽是柔和的看着两个小阿哥,高氏在一旁看着这幅其乐融融景象,恨得差点没生生咬碎一口银牙。
高氏吞下心里的怨气,尽量舒展着容颜说道:“瞧着三阿哥倒是有些没精神,也不知是不是凉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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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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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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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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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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