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儿的话后,见着福晋面上露出些许倦怠神色,耿氏也不好在继续留下去,只得带着人告辞离开。
出了福晋的院子,并没有朝着自己住着的地方走,反而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锦绣阁门前,隐约还能听见从里头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她与年清婉同为侍妾格格,如今的境地却天差地别。
一个被人捧到了云端,另一个却被踩到了泥里。
柏冬跟着耿氏在这里站了一会儿,直至刮了一股子冷风,这才开口劝着:“格格,天冷了,仔细着自己的身子。”
“回去吧!”耿氏收回视线,一边往回走一边忍不住问:“年氏为何能如此得宠?”
明明她之前也是被四爷厌弃了,怎么说得宠就又重新得宠了呢!
柏冬想也没想的就说道:“左不过是依仗着自己的那副容貌罢了,若是没了那副容貌怕是四爷连着见都不想见一面。”
毕竟年清婉的容貌确实是太过出众,不仅是在四贝勒府,就是在整个京城之中怕是也难以在找出来一个能够与她平分秋色的人。
耿氏没听出柏冬是随口说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些,嘴里也是低声重复了一句她方才的话。
柏冬就站在她身旁,俩人位置极近,自然是听清了她方才的那句话,脸上更是立马浮出一抹诧异神色,随即又转换成了惊恐。
她才能出了院子,生怕一时想不开,又去招惹锦绣阁那位,只怕下一次四爷就不会那么轻易的饶了她们。
耿氏进了屋子,直接坐在软塌上,搓了搓手似是有些发冷一般,吩咐道:“去端盏热茶过来。”
现如今的天气虽然还没入冬,只是才刚刚进了秋天,可在外头走了一圈,还是觉着身子有些发冷,进了屋子里只想着能喝几口热茶。
热茶还没端过来,福晋身边大丫头花钰已经带着府医过了来,朝着她虚虚行了一礼,满脸高兴的模样说道:“奴婢见过耿格格,福晋特意吩咐了奴请府医过来给格格瞧着身子。”
“有劳福晋挂心了。”耿氏说着,同样朝着府医点了点头,直接伸出自己的手过去。
说起来也算是有些可笑,之前她病的那副模样,福晋都没说要让人寻着府医过来给她瞧瞧,现如今于她有益,就立马派人请了府医过来。
府医替她诊了一会儿脉后,才收回手拱了拱手,脸上一副恭敬模样说道:“格格的身子底子着实不错,如今也只是郁结于心,倒也没什么。
平日里,格格多注意一些,在喝几服药定会没事。”
耿氏听着他的话,脸上不仅没有笑意,反而还邹紧眉头,明显一副纠结的模样看着他,眼瞧着花钰不肯离开看半步,只能硬着头皮问道:“还要劳烦府医仔细替我瞧瞧,我一直没有身孕,会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格格不必担忧,格格的身子并无大碍,更不会影响生育。
至于格格一直没有身孕也不必着急,凡事都要讲究个顺其自然和缘分,许是过些日子便就有了也未可知。”
府医公然谈论这种事,脸上却没有丝毫尴尬亦或者不好意思的神情。
花钰抬手指着一旁的柏冬,半点没有座位奴才的自觉,俨然一副正经主子的做派说道:“你去跟着府医过去取药,日后定要尽心看着你家格格一些,按时服药。”
柏冬抬头看了耿氏一眼,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应了一声跟在府医身后一路小跑着追了出去。
府医离开后,花钰才抬腿踱步走到耿氏身前,嘴角微扬的说着:“格格不必担忧,只管安心养着自己的身子就是。”
“是,还要劳烦花钰姐姐,替我像福晋谢恩。”
“格格放心,福晋始终是惦记着你的,今个瞧着格格衣裳似是有些旧了,头上的簪子的样式也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这不就特意吩咐了奴婢在私库里挑选了一些上好的布料和首饰还有一些滋补的东西一同给格格送过来。”
花钰一边说着,一边跟着她过来的那些个婢女,手上端着托盘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进来,把东西尽数摆在桌子上后,又识趣的都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花钰与耿氏和一两个在屋子里伺候的奴才,耿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现下看的倒是有些傻眼。
还是花钰瞧不上她,故意咳嗽一声拉会她的视线,先是粗粗的扫视了一圈送过来的东西,又忙不迭的下地行礼谢恩。
花钰虽然只是一个奴才,却也是福晋院子里的大丫头,地位并非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现如今又得了福晋的话过来送着赏赐,耿氏跪在地上对着她磕头谢恩,也不算折辱了自己,况且她这一跪,也不是在跪花钰,而是在跪福晋。
“格格快些起来吧!”
今个儿耿氏穿着的衣裳和首饰,已经是她所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了,且也是从前一直舍不得穿的,落在福晋眼里反倒是如同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般,让人觉着没有脸面。
“这样的东西,年氏那边怕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她穿着的比着这些还要好,我与她同位侍妾却什么都没有。”耿氏死死盯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些个布料和首饰,眼底隐隐浮出些许怨恨。m.χIùmЬ.CǒM
“只要格格得了宠,还怕不能与年格格相比吗?
如今格格有着福晋帮衬,定会重新得了四爷的宠爱。”柏冬只能尽力说着好话,抚顺着她的心,只有她高兴了,气顺了,她们这些个做奴才的才能好过一些。
“既然福晋让人送了这些东西过来,我就好好穿着好好带着,一会儿你拿着料子去裁剪房,让她们裁了两身衣裳出来。”
“格格……。”柏冬脸上闪过一抹为难,在耿氏撇过视线时,柏冬连忙把头垂的更低了一些,吞吞吐吐的说到:“格格不知,裁剪房那两个婆子最是刁钻不过了。
前些日子奴婢送了料子过去想着让她替格格裁制两身衣裳出来,却不曾想被讨要银子,得知奴婢没有后,直接把奴婢赶了出来,还说若是没有银子,就断不肯接下咱们送过去的东西。”
柏冬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是低了下去,也不是她不好意思说亦或者顾着脸面,只是耿氏才听了这么两句话,脸色就已经颇为难看,她是怕自己在多说几句,裁剪房那头没什么,自己便第一个遭了殃。
“从前我得宠的时候,倒是对我点头哈腰的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一般,眼下瞧着我失宠了,便狮子大张口。”耿氏气急,死死攥着拳头。她父亲不过是府上的一个总管罢了,家中也并不富裕,如何能与那些个官家小姐相比。
眼下没了宠,自然也就没了赏赐,后宅里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她哪里还能拿得出来银子。
犹豫了好一会儿,耿氏才说道:“去寻我父亲,让他想办法在给我送些银子过来。”
“是。”
对于自己父亲,耿氏也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一个贝勒府的管事的罢了,一个月月银又能有多少,况且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养,只是她自己作为侍妾格格的月例早已经被底下那启子人克扣的所剩无几,不然也不会如此捉襟见肘的。
柏冬看着那些布料,满脸的担忧:“那这些布料怎么办?快要入冬了,格格的冬衣还没着落,若是现下不准备出来,过些日子格格怕是就没有过冬要穿的棉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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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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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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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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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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