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高氏明晃晃的制造了和四爷的不经意偶遇,又顺便展示了一番自己的柔弱,年清婉那倒是一如往常,对着此事并没有说什么,更没影响了自己的日常生活。
反观福晋那却没有那么平静,咬着牙恨恨地说着:“真是天生的一副狐媚子,她惹得四爷已经如此恼恨了,没想到竟是还能有死灰复燃的一日。”
之前福晋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那么为难她,不过是看在她彻底的得罪了四爷,想着在无翻身的可能,这才敢让人下手罢了。
“福晋无需担心,今日不过是她费尽心思的与四爷碰见罢了,到底是宠了几年的人,四爷哪里会真的那么狠心,瞧着她那副模样,总归是要寻着府医过来瞧瞧的。
老奴想着,就算她重新得了宠,也不敢与四爷说着福晋的不是。”
况且,眼下只是才与四爷碰了一面,究竟能不能因此重新夺回宠谁也不知,就算是因此得宠了,高氏日后在做事时也总是会多想想的。
锦绣阁,年清婉才沐浴出来,一头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身后,身上只着了一席月白色拖至脚踝处的寝衣,上头用着月银色丝线绣着兰花。
“夜晚凉,格格快些关上窗户,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嬷嬷进来见着窗户大开着,而年清婉就那么坐在窗旁,双手托腮的朝着外头看着,外头早已经一片漆黑,也不知她究竟是在看着什么。
秋夏手上拿着干净的帕子,仔细替她擦拭着湿头发。
四爷原本还奇怪外头怎么没有人守着,进了屋里才瞧见众人正都围着年清婉,眼角瞥见大开着的窗户后,面上满是不悦的说着:“怎么坐在这里,仔细受了风寒。”
年清婉是一点都没注意到他进来,听着声音连忙起身行礼:“奴才见过四爷。”
原本身边围着的奴才,也都往后退了几步行礼,眼瞧着俩人,嬷嬷脸上噙着笑一边往出退一边抬手招呼着其余几个奴才。
“奴才只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见着四爷。”年清婉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出来。
“如何,可是见着了?”四爷被她这番明显拍马屁的话给哄得满脸高兴。
“没有,不过许是四爷感应到了奴才的心思,这才会过来。”
“你惯是会胡言乱语,若是传出去被福晋听见,也不怕治你个狐媚的罪。”四爷心里虽然高兴,可面上还是要时刻板着一张脸,免得叫她见着抬头得意忘形。
年清婉手上捏着帕子,瞬间戏精附体,佯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一边点着眼角一边委委屈屈的说着:“四爷好狠的心,竟半点不顾奴才的死活。”
“若你安分一些,也不至于要靠爷来搭救。”
四爷有些失笑,俩人胡乱开着玩笑。
年清婉转着一双乌黑的眼珠子,佯装不经意的说着:“奴才今个儿白日里见着高格格,瞧着她身子似是好了许多,面色也红润了。”
“是吗?今个儿爷瞧着,她还身子虚弱,府医也说要好好养着。”
至于高氏因何会伤成这幅模样,四爷心里倒是没有丁点儿歉疚,言语之间也是毫不在意。
年清婉之所以提及高氏,也只是想着要借着此事来试探他一番,看他对高氏心里究竟是何心思。
她从来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高氏从前那么对她,她也不会放过一切机会去对她的打压。m.xiumb.com
也更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东山再起。
“那许是奴才瞧错了。”年清婉并没有跟着四爷辩驳什么,反而顺着他的话,快去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四爷撇过脑袋,见着她面上始终噙着一抹浅笑,一双略微上挑着的眼睛隐隐发亮的看着她,有些疑惑的询问道:“之前高氏如此冤枉你是不祥之人,你心里对她就没有半点忌讳和怨恨的吗?”
“奴才不敢欺瞒爷,于高格格的诬陷,奴才心里确实是怨恨的。
只是在想着,高格格是爷的侍妾,奴才的所有都是爷的,奴才自然就不恨了。”
年清婉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叫人生不出半点怀疑。特别说完后,还睁着一双眼睛眼底清澈不染丁点儿杂色的看着他,更加让他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你倒是个看的开的。”四爷说着略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前两日你兄长又添了一位嫡幼子,你若是有时间便回去瞧一瞧,你嫂子因着这次生产也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里。”
“奴才谢爷恩典。”这一次,年清婉是真的有些高兴。
自从上次从庄子里回来后,就一直被闷在府里,在没有出去过。
眼下得了四爷的话,哪里还能推脱,自是高高兴兴的应下。
四爷见着她这幅高兴的模样,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只是说出口的话到底不好收回来,只能暗暗磨着牙埋怨她这个没良心的。
任凭自己对她百般好,竟转头就忘,如今听着回家的消息笑的更是如此开心。
年清婉感受到四爷有些幽怨的目光,满是疑惑的抬头瞧着他,看的四爷心里的火气越发大了。
手上拽着人直接推到床上,随即四爷便压了上去。
火气一大,难免要在别的地方寻着出路。
第二日一早,年清婉一只手扶着腰起身,生怕四爷后悔,连忙叫人替自己熟悉完毕后,就让人收拾东西去年府。
都是在京城之中,相隔也不算远,坐着马车倒也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到了地方。
因着事先没让人回来通知,年府上下的人倒也并不知道她今个儿要回来,因此门口处一片冷清,除了两个守门的小厮之外,再无半个人影。
年清婉下了马车,守门的小厮立马大叫起来,另一个更是马不停蹄的开门朝着里头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大小姐!”
年清婉出阁之后,所嫁之人到底不是寻常的百姓亦或者王孙公子,可以随意回府探望。
况且,还只是众多侍妾当中的一个罢了,行事之上更加要小心谨慎。
年府的人更是从未想过,有一日竟还能见着她回来探望。
年夫人和年羹尧二人脚步也快,听着消息就连忙走出来,见着年清婉站在门口处,年夫人忍不住眼眶发红。
“母亲,哥哥。”年清婉连忙走上前,抓着年夫人的双手,叫着人。
“唉!快进去,你回来怎么也不叫人回来传个信,母亲和你哥哥也好出去迎迎你。”
年夫人拉着年清婉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忍不住唠叨着。
“女儿就知道若是提前通了信,母亲又要站在门口晒着太阳等女儿。”年清婉说了几句好话,哄得年夫人高兴了,才抽出空去询问着年羹尧:“嫂子身体如何了?”
“倒是没什么了,只要好好养着便可与从前一般。”
“我让人带了一些补品回来,一些是给嫂子的,另外一些是给母亲的。”
年清婉指着秋怜秋夏二人费力拎进来的一些东西说着。
“你在贝勒府本就艰难,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补身子。
我们这里,不用你惦记,总归是亏不到我们得。”
年夫人看着她如此懂事的模样,又忍不住捏着帕子擦着眼角。
年清婉进来已经好一会儿功夫了,见着除了年夫人和年羹尧二人之外,在无别人进来,有些疑惑的问道:“父亲和大哥呢?”
依着年大人与年大公子对年清婉的宠爱程度来看,若是知晓她回来,早就急着忙着过来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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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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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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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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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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