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夏今个儿才得了年将军夫人诞下第二位小公子的消息,就忙不迭的跑进屋说着。
年清婉听着,脸上神色动了动,半晌才开口说道:“劝着时间,嫂子确实是到了临盆的日子,之前嫂子就已经为哥哥诞下一位长子,如今又生下二子,也是福气。”
旁人想要生下一位男胎,都要费尽心思,可年将军夫人却一连两个孩子都是男子,这样的福气旁人也只有眼馋羡慕的份。
秋夏顿了顿,盯着她又轻声说着:“只是听说,将军夫人这胎生的极为凶险,日后……怕是不能再有了。”言语之间无不惋惜。
“嫂子如何了?”年清婉立马紧张起来。
从前还未出阁时,年羹尧就已经成婚了,因着年羹尧极为宠着她这个妹妹,连带着新过门的媳妇,也是把她当做自己嫡亲的妹妹一般宠着,年清婉这才会在听着这样的消息时,如此担忧。
虽然之前的事她并没有亲自亲身经历过,可存在脑子里的记忆,使她犹如亲身经历过了一遍一般。
“将军夫人已经没事了,只是到底是伤了元气,总还得要仔细养着一段时日。”
“你去库里挑一些补身子的东西,寻着机会给嫂子送过去,让她仔细养着身子。”
“奴婢明个儿就寻着借口送回去。”秋夏说的有些吞吞吐吐,见着年清婉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模样,一狠心继续说着:“格格好不容易才挣来了这些,难不成格格还想继续过着从前的日子不成?”
“纵使年将军与将军夫人琴瑟和鸣也抵不住,将军后院有许多侍妾。
况且四爷还是堂堂贝勒爷,格格莫要钻了牛角尖,如今格格得宠本就是成了后院里其余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格格在这么钻牛角尖,岂不是正落了他人圈套。”
这两日,经过嬷嬷一些人不断地劝着和开导,年清婉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钻牛角尖了,现下听着秋夏满是担忧的语气说着自己,心里更加觉着熨帖。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就听着外头喊起福晋到的话,年清婉连忙伸出手让秋夏掺扶着自己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俯身行礼道:“奴才见过福晋。”
福晋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她说着:“快些起来吧!
你身子也不好,别站在这冷风口吹着风了,还是先进屋。”
“是。”年清婉起身,瞥见跟在福晋身后的碧儿,随即又收回视线,全然一副什么都没瞧见的模样。
“这两日四爷没歇在你这,你也不必着急,左右你年纪小,之前又是最的四爷宠的,于这些事上倒也无需担忧。”
福晋踱步走进屋子后,直至坐下来这才把视线朝着年清婉撇了过去。
而碧儿倒是没敢跟在福晋身后一同进来,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现下她毕竟是在锦绣阁内当差,总不好把事情做的太过明显,以至于招人话柄,落人口舌去。
“福晋说的是,奴才能够有福气伺候四爷,心里已经很是感激高兴了,倒也不敢再奢求旁的。”年清婉垂着眼眸,一时之间让人看不出喜怒,更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倒是就喜欢你这懂事的性子。”福晋似是而非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也不在继续说着这事,扯着别的话道:“再过两日钮祜禄氏也要到了临盆的日子,你往日里倒也和她走的比较近,若是有功夫过去瞧瞧,也省的她整日里胡思乱想。”
年清婉抿着嘴笑了笑,柔声说着:“是,这几日奴才瞧着宋姐姐总是过去陪着钮钴禄姐姐,想着俩人倒也做了伴。”
她在福晋这里,神情永远都是那副单纯天真毫无心机的模样,只是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就应该多走动走动,省的一个个的都闷在屋子里,若是闷出病来,岂不是不值当。”
福晋又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朝着屋子里瞥了一眼,才抬腿朝着外头走过去。
“方才过来时,碧儿跟在福晋后头。
你们今个儿有没有注意她都做了什么?”
福晋离开后,年清婉心里始终觉着有些不太对劲,这才开口问着秋夏和秋怜二人。
“奴婢一直在屋子里伺候,倒是没注意到碧儿。”
“孙嬷嬷一直外头,且她心思又最是细腻,定会注意到碧儿的动作。”秋夏睁大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等年清婉开口同意或者拒绝,就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孙嬷嬷进来。
在路上时,秋夏就已经把事情经过都和她说了,才刚刚进屋还不等年清婉开口询问,孙嬷嬷就主动说道:“如格格所想,今个儿碧儿偷偷跑出去过一次,奴婢瞧着她动作鬼鬼祟祟的,心里不放心便跟着她一同过去,眼睁睁的见着她去了前院福晋那。”
“她寻福晋过来究竟是为着什么?”年清婉蹙着眉头,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福晋过来也没为难着她,就只是说了一会儿的废话便离开,若是其中没什么勾当,她是半点不信。
可若说要有什么勾当,她还真想不出来。
秋夏想了想,开口说着:“奴婢瞧着,福晋有时特意朝着内室瞧了一眼。”
年清婉沉下脸色吩咐道:“你们两个进去仔细揉一揉,看看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也不怪她太过小心谨慎,毕竟自己屋子里有别的院子送过来的人,况且福晋在庄子上的时候,就已经表露过想要杀了她的心思。
今日这番举动,又实在是太过异常,不得不让人怀疑。
或许,年清婉也是被人害得有些怕了,吃一堑长一智,不管是不是自己多心,让人揉了揉总归是没有坏处。
好一会儿,秋夏才手上拿着一个用白布做成的布偶娃娃,上头扎满了银针,布偶娃娃头上还贴着一张写着人生辰八字的纸条。
孙嬷嬷在看见那个娃娃的一瞬间,脸色就彻底阴沉了下去,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见着她脸色同样有些不好看才垂着眼眸。
“上面的是不是福晋的生辰八字?”
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年清婉都要想笑了,为着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妾格格,竟然不惜劳动这么大的手笔,也不知道她是该高兴自己面子大还是该可悲自己这么招人怨恨。
谁都知道,当今康熙爷最是忌讳行巫蛊之术,若是这个东西一旦被人从自己房间里搜出来,不管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她所为,怕是四爷都不会那么容易在相信她。
而她就算是浑身长满了嘴,只怕也是解释不清这件事。
“她们可真是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年清婉恼怒之下狠狠拍了下桌子,随即收拢手指,死死攥成拳头。
“格格现下要怎么办?”
“碧儿不能在留着她继续在锦绣阁了,今个儿做出这样的事,日后谁知道还能再做出什么事来。
格格也不能日日防备着她,总有让她钻了空子的时候。”
就像是这一次,年清婉已经是万分小心了,自己所要用的东西,更是一样都不让碧儿过手,就怕她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只是没想到,她还能再众目睽睽之下寻着机会,在自己内室里藏了这么一个东西,更可怕的是她连着碧儿是什么时候藏进来的都不知道。
年清婉现在回想起来都只觉着有些后怕,前些时日四爷总是在这留宿,若是一不小心掉出来这个东西,就算她浑身是嘴也是解释不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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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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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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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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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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