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见着他这两日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知道他这是想着哪个心头妾室,随即上前打趣着:“一路上,我倒是没瞧着有什么女子,能够让四弟如此牵肠挂肚。”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长长的哦了一声,又继续说着:“莫不是,四弟是在想着家里的哪位弟妹?”
“大哥莫要如此取笑我了,我不过是想着这次过来的事情罢了。”四爷被戳穿了心思面上有些挂不住,况且还是自己一直颇有些敬重的兄长跟前,脸面上自然更加有些难堪,只得转过头扯着旁的事,对于此事拒不承认。
直郡王本来就是抱着想要逗一逗自己兄弟的想法,瞧着他一把年岁脸上还会露出这样别扭的神情出来,一时绷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四爷直至见着他笑,才惊觉自己又被他逗弄了,气的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半晌才反击的说着:“老四还是比不得大哥钟情专一,府里不过才一两个侍妾,可见与大嫂真真是伉俪情深。”
几个阿哥贝勒里头到尾还真有几个是自己后院难得清净的,八贝勒只一个福晋和侧福晋,众人只说八福晋悍妒,容不下旁的侍妾这才一直不肯让别的女人入府。
殊不知,八贝勒又不是乐在其中,不然仅凭着一个嫡福晋如何能抵挡得住旁的女人入府。
而大贝勒直郡王,后院里除了福晋之外也只有两个侍妾,还都只是自己生母塞进来为着给他诞育子嗣的。
相比于前两个贝勒,四爷府上侍妾虽然多了一些,可在几个成了年的贝勒里头绝不是最多的一位,九贝勒后院里的侍妾侧福晋才是成了堆的,且嫡福晋又是年岁小,性子和软压制不住那一帮子牛鬼蛇神,又不得九贝勒青睐,日子过得也是颇为艰苦。xiumb.com
直郡王见他反过来打趣起了自己,有些失笑,更是感叹自己这个弟弟长大了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对自己这个兄长更没了敬重,如此没大没小的,连着自己的玩笑都敢开起来。
“两位爷原是在这呢!可是见下官好找,老爷特意让人在前头准备了宴席,现下就等着两位爷过去了。”
地方知府里的师爷,年约五六十岁的模样,瞧着干瘦只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在看着人时冒着精光,一看就是满眼的算计满肚的坏水。
“有劳师爷了,我们兄弟二人这就过去。”四爷朝着师爷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和直郡王二人交换了眼神,这才跟在师爷身后,朝着前院走过去。
阿哥贝勒是没有实权的,故而这次出使洛阳,皇上特意赐了两人一人一块儿令牌,特封钦差大人,就是为了严查此次的盐运之事。
“下官见过直郡王,四爷。”老早就等着的李知府盼星星盼月亮的才把俩人盼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他与师爷站在一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笑。师爷瘦的和个麻杆似的,李知府就挺着个犹如妇人怀胎八个月大的肚子,一走动时连带着脸上的赘肉都要抖三抖。
四爷每次见着他小跑都有些担忧他会把自己身上多余的肉给甩出去。
不过,现下到底是在人家地盘上,他就算是贝勒爷,身上又挂着钦差的名头,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身边有一个遵纪守礼的大哥在,只能把担忧尽数化作不忍直视,深深藏在自己肚子里。
“李大人不必多礼,我们兄弟二人此次过来,也只是奉命而为,李大人不必如此事事躬亲。”
为了日后李知府不一直黏在自己俩人身边,直郡王只能直白的说着。
四爷和直郡王俩人到洛阳算起来也是有了几日的功夫,李知府每日都要费尽心思的做着这些讨好的事,似是要尽力让他们俩人沉溺于温柔乡之中。
这样的小把戏,俩人如何能不知晓,只是不屑于说出来罢了,另一方面也想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这才一时之间没有揭穿他,也一直极力配合。
“郡王说的哪里话,能够跟在两位爷身边实在是下官的福气,下官也盼着能够跟着两位爷好好学习学习。”
李知府整个人态度极谦和恭顺,看着似是对京城里来的两位贝勒打从心底里敬畏一般。
只是李知府是老狐狸,直郡王和四爷也不是什么草包,都是狐狸成了精谁也不比谁道行浅。
“李大人这话说的就是实在太抬举我们兄弟二人了。”四爷听着他尽力拍马屁的话,有些忍不住乐出声。
这么废了心思的讨好,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今个儿下官特意让人准备了歌舞,不如两位爷瞧瞧可还能入的了眼不。”李知府说了这么一句后,见着俩人没有出声反驳,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拍了拍手。
几个穿着颇有些暴露舞衣的女子,闻声快步进来,手上捏着团扇,半遮着脸,媚眼如丝的朝着两人看过去。
转过一圈后,围在外圈的女子骤然散开,露出中间两位穿着桃红色舞衣的女子扭着腰跳舞,脚步轻挪直奔着直郡王和四爷两位过去。
直郡王好笑的盯着众人看着,四爷却没有这些心思,反而看着不断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女子甚是心烦,随即抬起酒杯仰头喝下一大口。
一曲终落,李知府才满脸笑眯眯的起身朝着俩人拱了拱手,笑的有些狭猝的说着:“两位爷身边没个可心人陪着,定是有许多不便之处。
这两位原本是养在下官府上的舞姬,绝对干净,若是两位爷不嫌弃,也算是她们俩的造化了。”
“劳烦李大人费心了,只是此次我们二人也是奉了皇阿玛的旨意前来办事,若是在此yin乐,岂不是要叫那些个大臣纷纷掺上我们兄弟二人一本?”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自古以来就不是头一遭。
不过显然直郡王和四爷一来不是这样的人,二来对于这两个女子也是没那个意思,更是不愿在路上招惹什么莺莺燕燕,反而颇为干脆的拒绝了。
“此处与京城相隔数百里,两位爷也是千尊玉贵的养着,到了下官地界,若是叫两位爷委屈着,实在是叫下官心里过意不去。”李知府又照例的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和一顶顶不要钱似的高帽直往两个人头上扣。
俩人却不买账,只推拒了一番便自顾自的饮酒。
李知府眼瞧着塞不进去人,心里就算着急也没了办法,只能摆了摆手让俩人先退下去。
“去让人回去查查这个李知府,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回了李知府给特意安排的屋子后,四爷才把苏培盛叫到自己跟前嘱咐着。
若是一些没有什么靠山的人,就算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不敢如李知府这般明目张胆,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他在朝中是有着什么靠山,且这个人背景也不会低了去。
不然就不会在明知道,他们俩是贝勒的情况下,还如此肆无忌惮。
隐约中带着些许挑衅,俩人明里暗里也是查了许多地方,始终没有查到什么异样之处,连着账本也是规规矩矩,没有丝毫不合理。
也正是这个过分的合理,才让整件事连带着李知府,显得越发诡异。
苏培盛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得了吩咐当晚就飞鸽传书把信送回了京城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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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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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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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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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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