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会儿皱着眉头满脸怒气,一会儿又咧着嘴傻乎乎的笑着。
也好在屋子里没有别人,若是在有一个旁人在,见着四爷此时的模样,绝对会怀疑是不是他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正常人哪有自己在屋子里,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咧嘴笑着的模样。
约摸一刻钟之后,苏培盛才满脸堆着笑容的回来,先是给四爷打了个千行礼,随即才开口说着:“奴才已经把东西尽数送了过去,福晋瞧着很是高兴。
李侧福晋,面色也好了一些。”
四爷听了半天没听见自己想要听着的人,眉头又不自觉的皱起来,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骤然而出。
苏培盛也不敢在调笑,连忙又说着:“乌拉那拉格格和年格格瞧着东西也都很是欢喜,特别是乌拉那拉格格还说着,若是有功夫还想着能亲自进宫去向德妃谢恩。”
“告诉她,谢恩也就不必。”乌拉那拉氏现下不过就是个格格的身份罢了,就算她是德妃母家的人,若此次真带着她入宫,势必会引起旁人的不满。xiumb.com
“唉!是。”
“走去一趟年氏那,赏了她好东西,也省的她身子重来回跑着谢恩。”
苏培盛在后头心里偷笑,还不是四爷想要去看年清婉找出来的借口罢了。
“四爷吉祥。”
门口处,秋怜和碧儿俩人行礼后,见着四爷径直走进了屋里,碧儿大有一副想要一同跟进去的模样。
手臂被秋怜及时抓住,满脸警告的瞪着她:“碧儿妹妹就别进去了,免得到时候被四爷嫌弃,自讨没趣。”
碧儿挣了挣手臂,没挣开禁锢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失了耐心:“秋怜姐姐说什么,我听不懂。
屋里没有伺候的人,一会儿格格和四爷想喝茶了怎么办?”
每次都是秋怜在坏自己的好事,碧儿早就厌烦了她,恨不得早点把她赶出去才好。
“屋里头有秋夏伺候着,自是用不上我们。
碧儿妹妹还是随我一同去给格格绣些花样,过几日就该着手准备小主子的衣裳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胎是男是女,但也不妨碍一样准备一些,也省的之后生下来手忙脚乱的。
“是爷选的砚台不合你心意吗?怎么都不见你拿出来用?”
四爷进了屋子,先是扫了一圈,见着年清婉只是椅在贵妃榻上,闭着眼小憩。
桌子上摆着的还是之前她常用的那套不值钱的文房四宝,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并非如此,就是因着奴才喜欢,才更不能摆出来。
奴才粗手笨脚的,就怕一不小心摔了,可是要叫奴才心疼死。
况且,奴才现下身子重,也有些不适合在弄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
原本之前写字画画,都是为了打发消遣娱乐的方法而已,现下她每日都觉着异常疲惫,自己歇都歇息不过来,哪还有功夫和精力去弄那些个东西。
从最开始四爷发现她会写字画画后,明显多了一些兴趣。
没事就爱过来看自己写字,好在她也想要四爷多过来自己这里几次,也乐意哄着他,故意附和他。
四爷听着年清婉的解释,自己又有些高兴起来,只要不是因着不喜欢自己挑选的东西,他就大度的不合她计较。
不过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手串倒也极衬你。”四爷瞥见她手腕上的戴着的那串德妃赏赐下来的红色玛瑙串子,看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直。
年清婉本就肌肤白皙,现下手腕上戴着这串红玛瑙,衬得肤色越发白皙盈透。
“是德妃娘娘眼光好。”年清婉一边说着,一边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隐隐冒出些许冷汗,整个人明显是有些不适。
四爷见着她这幅模样,满脸紧张神色,连忙吩咐着秋夏:“去找府医过来。”
府医也不敢耽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过来了。
“年氏到底怎么回事?”四爷有些着急,看着府医把脉好一会儿也不说话,不免有些心急。
府医抬头看着四爷时,神色有些闪躲:“年格格只是动了胎气,吃两副药就没事了。”
四爷只顾着担忧年清婉,没注意到府医的异常神情,不过这一幕却被年清婉悉数看在了眼里。
“奴才没事,劳烦四爷跟着担忧了。”
喝下药才缓过神来的年清婉,拉着四爷的手,满脸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说的什么傻话,先好好歇息一会儿。”四爷揉了揉她头顶,满脸宠溺神色。
“格格醒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秋怜见着人醒了,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擦了擦手过来撩起帘子,声音瞬间柔下来。
“找到机会把这串手串送去年府母亲那,让母亲找个靠得住的人去检查一下。”
年清婉睡醒后把藏在被子底下的那串红玛瑙手串递了出来。
她对于自己的身体底子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况且最近更是对吃食上格外小心,不至于总是动胎气。
唯一的可能性,也就只有这串红玛瑙手串了,况且府医又是那副闪躲着的神情,更加让她有些疑惑。
“格格莫不是怀疑……?”秋怜看了看手上接过来的红玛瑙手串,眼里尽是疑惑。
“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同样不可无。”不管是与不是,总归是要检查了才知道,就算不是手串的问题,那个府医也绝对还有事隐瞒着。
年清婉心里不住的盘算着,可惜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格格,不能随意的出入府邸,不然倒也能寻了外头的大夫给自己瞧瞧,也好不尽听信府医之言。
“格格说的对。
过两日就到了采买的时候,奴婢一定会把东西送到夫人手上。”秋怜手上攥紧了手串,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若是我这身子一直这样,就想办法让母亲寻个女郎中,扮做侍女下个月同母亲一同过来。”
既然她出不去,也就只能想办法让年夫人把人带进来。
只是这个时候,女郎中却有些不好找。
“格格放心,奴婢定会如数嘱托夫人。
格格饿了吧?要不吃些东西垫垫肚子,都一天没怎么吃了。”秋夏手上捧着几碟子点心进来。
目光在秋怜手上流连了一下,就转到了年清婉身上,把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后,才继续说着:“枣泥糕,云片卷,小酥饼,南瓜饼。
这几样都是格格最近爱吃的,还热乎着呢!格格快尝尝。”
“在配上一股雨前龙井,倒也解腻。”
眼瞧着年清婉没有什么兴致,秋怜也跟着一同开口劝着。
“不过是少吃几口罢了,瞧着你们俩偏偏急得和什么似的。”年清婉忍不住笑出声,一边叹息着一边摇头起身。
“格格觉着不过是少吃了几口,可格格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真真的要饿着了。”
“我倒是越发说不过你们俩个了。”
“不是格格说不过奴婢俩个,只是奴婢说的在理罢了。”秋夏笑了笑,扶着她手臂坐在桌子旁。
厨房最近越发会讨巧,每次见着送过来的东西哪个多吃了几筷子,下次就送些相同口味的,哪个没动筷子,哪个就不在送来。
年清婉虽是什么都没说,可送过来的东西还是都瞧在了眼里。
“我吃不了这些,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了吧!”年清婉一样只吃了两口,就觉着腻得慌,随即把盘子向前推了推。
以往最爱吃的东西,现下只闻着味都觉着恶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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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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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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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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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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