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也不知。
只是询问了,接生婆左邻右里也都说不知道她去了哪,什么时候去的。”
“四爷,现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要紧的是里头的李妹妹。”不等福晋开口,高氏再一次开口说着。
引得四爷频频转过头去看她,心里更是对她今日的改变颇有些欣慰。
平日里,高氏嚣张跋扈惯了的,恨不得后院里所有女人都死绝了才好,哪会替李侧福晋如此着想。
“高妹妹说的是,若是在耽搁下去,不仅李妹妹有危险,怕是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一同有危险。”福晋此时才满脸急色的站出来,颇为赞同高氏的话,跟着一同劝慰着。
“快在去寻两个接生婆来,一定要是京城里最好的。”
四爷不过转眼的功夫就点头,吩咐了下去。
对于是谁接生,他并不关心,只要是李氏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产下就好,现下府里唯一的弘盼也已经没了,而李氏此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尤为醒目。
约么一个时辰后,之前的那个小太监这才带着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婆子回来,说道:“启禀四爷,这两位已经是奴才能寻到的京城里最好的接生婆了。”
“快进去看看李氏如何了。”
不等两个婆子行礼,四爷就急忙的吩咐。
方才在两个婆子过来之前,李氏已经疼的晕厥过去一次了,若非有太医在这里用大补之药和参汤吊着她精神,怕是要等不来两个接生婆子就一尸两命了。
福晋听着里头不断传出来的惨叫声,和熏的人直犯恶心的血腥味,隐晦的蹙了蹙眉头,极力劝着四爷道:“这里血腥气重,四爷还是随妾身回去等着吧!
李妹妹福气深厚,定不会有事的。”
“四爷还是随福晋回去歇息着吧!这里还有妾身和其余妹妹守着,若有了消息,妾身定会第一时间派人过去禀报。”
“你最近性子倒是有些变了。”四爷看着高氏,把今天一直萦绕着心头的疑惑询问了出来。
“妾身知道自己前些日子太过胡闹,这段时期闭门思过,妾身想了许多,日后定会改过自新,在不像从前那般胡闹。”
见四爷终于询问自己,高氏这才柔柔弱弱的说着。
高氏把四爷忽悠走后,一转身坐在主位上,脸上全然没了方才对着四爷时的那副柔善模样,神情冷淡的扫视了一圈众人,才不紧不慢的说着:“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要几个时辰的,各位妹妹都坐着吧!”
“多谢侧福晋。”
众人谢过,才依着进府先后依次坐下。
高氏侧头对着文箐使了个眼色,说道:“你进去瞧瞧,都这么久了李侧福晋怎么还叫成这幅模样。
是不是那两个婆子不尽心若是不尽心接生,我定饶不了她们。”
“还请姑娘留步,产房最是忌讳外人进入。
况且,产房污秽若是姑娘进去,在出来只怕是带了晦气给高侧福晋。”
太医见着文箐要进去,连忙上前两步,身子刚好堵住了内室门口处。
他是在宫里头当差的,什么弯弯绕绕没见过,高氏趁着这个时候让自己贴身侍女进去,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打死他他都不信。
原本这些事也是轮不着他操心的,只是弘盼的事情本就让四爷怨恨了,而李侧福晋这一胎又是他跟着参与了接生,此时若是一尸两命,谁知道四爷会不会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放肆!你不过是个太医罢了,纵使敬你几分,贝勒府里的事,也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高氏有些气恼,恶狠狠的瞪着他,只觉着他多管闲事。
“啊!”
年清婉只觉着自己手臂被谁掐了一下,毫无防备的叫喊出声。
在看见高氏看过来的视线后,心里有些暗暗叫苦。
“年氏,别以为四爷冲着你,你就为所欲为,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
不得不说,这次高氏确实变得聪明了许多。
若是放到以前,只要见着自己不顺心的人,从不计较后果,只顺着自己心去处罚。
而今日,不管是太医还是一直被她恨得牙根痒痒的年清婉,她都只是嘴上训斥,不曾体罚她们。
“奴才不敢,奴才……。”虽然高氏瞧着比以前聪明一些,年清婉可也不敢托大,连忙起身恭敬行着礼,眼角撇着太医,缓慢说着:“奴才只是觉着太医说的颇有道理。
女人生产本就是污秽之所,而文箐姐姐又是高侧福晋贴身大丫头。
今日文箐姐姐进去,可不等于高侧福晋进去,若是万一有什么损伤身体的,岂不是划不来。”
“你们二人百般阻挠我进去,究竟是何用意?”高氏几乎要被她们二人气笑,单手支着额头,神情带了几丝慵懒。
耳边听着李氏不断的惨叫声,高氏似是连着心情都变好了,也不在着急,目光在年清婉身上转悠了几圈才继续说着:“我倒是记着,年氏你与李侧福晋有几次冲突,莫不是想趁着这次机会,下此毒手不成。”
“侧福晋误会了,奴才与李侧福晋同住,李侧福晋颇为照顾奴才,从未有什么不睦之处。”年清婉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直起腰板继续说:“今日之所以阻挠侧福晋进去,实在是为着侧福晋着想罢了。”xǐυmь.℃òm
年清婉这番话有理有据,且太医又在她背后撑腰,要想着抓着她错处实在是不容易。
气的高氏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出来,就听着里头传出一声婴儿啼哭声,高氏眼前一阵阵发黑,缓过神来嗖的一下站起身,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文箐:“怎么会这么快?”
“李侧福晋身子底子本就好,且这又并非是头一胎,就算快些也是实属正常。”太医在一旁听着婴儿啼哭声,稍稍松了一口气,在听着高氏的询问,低声回着。
“恭喜各位主子。”
“是格格还是小阿哥?”高氏死死盯着接生婆子抱出来的孩子,不等她说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
“是位小阿哥,就是找了一些。”接生婆子满脸笑眯眯的说着。
“李氏可真真是好大的福气。”高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手上攥着的帕子似是要生生扯裂开。
心里几乎要呕死,凭什么李氏才死了一个小阿哥,就又来了一个小阿哥。
而她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知道就已经没了。
四爷得了消息和福晋二人脚步也快,片刻功夫就过来了。
按例让人去宫里报信,又赏赐了后院里所有人。
李氏生子,本应该是喜事,可因着弘盼的事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
四爷只是看了三阿哥两眼,就让人抱着下去喂奶了,而他这次没有在和福晋回去,反而自己回了前院内。
回了自己屋子,让苏培盛送来了几壶酒,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
直至太阳落山后,才满身酒气的推门走出来,苏培盛见状急忙跟上去,却被四爷呵斥几句,退了下去。
而他自己一人,身边没带任何人,脚步有些蹒跚的朝着一边走过去。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去哪,就算喝了再多的酒,还是觉着心口隐隐作痛。
他早就知道皇室内的孩子不容易活下来,可弘盼已经两岁了,昨个儿还带着高高兴兴的去宫里,谁知道今个儿人就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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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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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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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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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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