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正要动手,沈暮直接从腰间掏出一块儿令牌来,高举在他们眼前。
“睁大你们的狗眼,给我仔细看清楚了。”
沈暮手中拿的正是西南大军的将军令,圣旨他们可以无视,可这件东西却不能。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暮如今就在身边,魏婉也放松了许多,笑着对他们说道:“他拿着令牌,自然就是你们的沈将军,至于我,你们还是去问问画通缉画像的这人去吧!”
那几人如今是真的吓破了胆,他们是有几个脑袋,够得罪如今的主帅?
原本还嚣张的官兵,如今呼啦啦跪了一地,沈暮没有丝毫留情,他对这些人再了解不过,此行也不是单枪匹马,而是从军营中挑选了一队精锐。
“肃清城防,发现有行为不端者,就地处决。”
沈暮一句话,彻底撼动了垂安,也是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些官兵才明白,自己逍遥自在的好日子,到头了。Χiυmъ.cοΜ
垂安知府听说了前头的事,只恨不得自己把脑袋拧下来送去给沈暮。
“蠢货,一群蠢货,眼下是什么时候,他们得罪谁不好,怎么偏偏要去得罪沈暮那个杀神!”
垂安知府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做了许多年,他倒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就靠着受贿的这些银子,也足够他,可如今落下来的,可是杀头的大罪过。
“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沈将军!”
今日的排场和昨日截然不同,魏婉坐在马车上,看着周遭热闹景象,颇有些无语。
“我看这位知府大人,恨不得将全城的人都叫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来了一样。”
沈暮脸上不见有丝毫效益,见风使舵的将领,马上手下他淫无度的士兵,一旦发生战事,恐怕垂安只会第一个沦陷。
“一会儿见了他们,你不要开口,一切看我的安排的就是。”
行军打仗这些事,魏婉自认为远不如沈暮,自然不会随意插手。
还未到知州府尹门前,魏婉大老远便瞧见,一个瘦干的老头,穿着一身官服,匆匆忙忙跑来。
“沈将军,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失敬失敬啊!”
魏婉凑到沈暮耳边轻声说道,“看他头发都已然花白了,可见了你,知道你是主帅,却恨不得立马跪下给你磕两个。”
沈暮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不要胡言乱语,老实一点。”
垂安知府这两人都不说话,顿时有些慌了,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点头哈腰跟在他们身后。
“不知沈将军还有这位、这位姑娘是不是远行疲惫了,属下已经命人备好接风好酒,不如咱们……”
沈暮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方才,我已经令人处死官兵一百零六人,怎么知府大人是想做那第一百零七个?”
垂安知府顿时闭上了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沈暮冷哼一声,“知府大人也不必这样委屈求全,昨日里我夫人到垂安,手持圣旨,却仍旧无人理会,甚至通行时还使了五十两银子。”
“这这这……”
垂安知府这次二话没说,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都是那些混帐东西们有眼无珠,不知有没有惊扰了夫人,属下在这儿先行向夫人赔罪了。”
魏婉瞧他这一出以假乱真的表演,只觉得目瞪口呆。
“知府大人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果真是有些真本事的。”
垂安知府一时有些头脑发昏,竟分不清魏婉说的是好赖话,叩首道谢了许久,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属、属下愚钝,夫人莫怪啊!”
瞧见他这副模样,魏婉只觉得内心悲戚,“朝廷每年拨那么多银两,原来确实是养了一群废物。”
魏婉这话说的难听,可却没有错。
沈暮看一看他,再想一想自己手下将士在战场流血的日子,更觉得痛心。
“今日中午乌纱帽,是你自己摘,还是我亲自替你来摘?”
沈暮话里已经带了威胁的意味,原本他近日来的目的,就是要亲自接管此处,顺带还要查一查这些年的账目。
垂安知府明白,如今自己的性命说什么恐怕也保不住了,直接瘫倒在地。
沈暮命人将这些年的账本悉数取来,上头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着便叫人头疼。
魏婉也觉得麻烦,只是有些懊恼,当日出发时,就应当把金蟾也一起带上,查账这些事,她最擅长不过了。
沈暮不过粗略翻了几本,就已经看不下去,难为魏婉耐着性子,一本一本仔仔细细的翻看。
这不看不知道,当真追查起来,今日还不知要有多少人丧命。
“前年,皇上拨了五十万两银子下来,用于修筑城墙,可这账目上,修建城墙所花费的银两,却只够修建百米?”
主管垂安财政的朱大人,慌张跪了下来,一番犹豫之后,这才开口说道:“皇上拨出多少银两,臣不知道,可最后落到臣手中的,就只有区区五万量,修建百米城墙,都已经式微臣一省再省。”
魏婉姑且相信了他说的话,继续往下翻去,“今年年初,皇上减免了三项税收,可一直到如今,这些税收你们仍旧照收不误,那请问,这些银两又都到了谁口袋里?”
朱大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恨不得自己当下也被直接处死才好。
“臣、臣不知啊。”
魏婉冷笑,“好一个一问三不知,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你们了。”
魏婉同沈暮不一样,她不仅要这些人的命,更要他们将贪污的银两尽数吐出来。
随手将账本扔在地上,“我只给你们三日的时间,三日一到,账上少的这些银两,能教出来的既往不咎,这交不出来的,便就只能满门抄斩了!”
沈暮自然没有异议,眼下这种时候,能多一些银两,便又多一份把握,两全其美,又有何不好呢?
从垂安城出来,魏婉觉得心里痛快了许多。
“想起昨日受的窝囊气,我恨不得将他们都杀干净了才好,你们在前线吃紧,他们镇守后方,却只知道作威作福,天下的百姓见了,还以为都是这样,岂不是失了威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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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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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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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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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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