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扒着窗沿,张望的看着外面街道上各式各样的街道。
有卖麻婆豆腐的,有卖驴打火烧的,还有卖绒花首饰,糖人酥酪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卖声,还有在熙攘人群串流的孩童,可谓是热闹至极。
魏婉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
这京城是天子脚下,热闹自是不用说,比起江南那水秀烟雨,更添了许多庄严肃穆。
尤其是从这儿望,就能望到的那一方高耸楼阁,占地规模极大,气势磅礴,想来便是皇宫了。
“沈暮,咱们先去皇宫,还是先去镇国公府,还是先去看看徐伯母啊!”
沈暮背靠着马车壁,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皇宫。”
到了皇宫,马车外禁军统领瞧见徐天赐是个熟人,便十分客气的道:“诸位,皇后内不得骑乘马车,需步行面见皇上。”
沈暮率先下了马车,禁军统领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长大嘴巴,结结巴巴的道:“沈……沈小将军……”
话还没说完,他便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瞬间捂上自己的嘴巴,咽了口口水。
沈暮向他颔首示意,旋即朝马车内伸出一只手。
魏婉撩开帘子,将手搭在沈暮的掌心手,借着他的力,轻而易举的跳下马车。
这一幕,更是让那禁军瞠目结舌,他们以前又不是没有跟着沈暮混过,想当年镇国公巡练他们的时候,手段无比凌厉,对沈小将军更加凌厉,可无论多凌厉的手段,沈小将军都咬牙抗住了。
这都不算什么,沈小将军不好女色,青楼歌馆是从不踏足一步,更别说主动扶一个女子了!
紧接着,沈丹雪也被沈暮给扶了下来。
算上徐天赐和昭远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承乾宫而去。
魏婉虽着宽大袖口的衣衫,然就算她双手规整的置于腹前,那张时不时四处瞧上两眼的神色丝毫不见紧张惶恐之色。
昭远候瞧瞧看了一眼,心底称奇,这丫头倒像是在逛自己后花园一样!
承乾宫内,赵恒高坐在主位地上,如玉的脸庞经过这几年在皇位上的历练,也变得深沉而肃穆。
“皇上,昭远候等人已经在外侯着了。”
“快宣进来。”赵恒理了理衣衫,于沈家兄妹,他心中有愧,如今又五年不见,不知他们对他心中的怨恨是重了还是轻了。
不多时,昭远候领着四个年轻人恭敬的行至正殿。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臣徐天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草民沈暮,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民妇沈魏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唯有沈丹雪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对赵恒行礼。
昭远候面色一顿,低声道:“丹雪,不可无礼。”
沈暮微微蹙眉,他能轻易隐忍自己的情绪,可他忘了,丹雪到底是个姑娘。
沈丹雪咬了咬唇,偏过头,倔强的不肯低头,就是他再阿爹阿娘尸骨未寒之时,便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驱逐出京城,让他们连为阿爹阿娘守孝都不能。
眼见着昭远候要出声训斥沈丹雪,赵恒摆了摆手,神色并无异样:“无妨,都平身吧!”
“谢皇上。”
魏婉站直身子,杏仁一般的眼探究的打量着身穿龙袍的赵恒,这身量不过二十来岁,模样更是端正,细看之下,那龙袍下还有着丝丝缕缕的单薄之感。
若非那张略显柔和的眼眸,她都要真的相信当今皇帝确实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血皇帝。
“你就是沈暮在小石村娶的女子,也是上次制出雪花盐的女子?”赵恒敏锐的察觉到魏婉的视线,心底升起好奇,这女子倒是不怕他。
魏婉身姿轻顿,面不改色,含蓄而有条理的道:“回皇上,正是民妇。”
“嗯。”赵恒粗略的扫了魏婉一眼,待看到那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容貌时,神色方才认真了些,长的倒是极不错的,也怪不得沈暮会娶了。
“皇上!”昭远候打断赵恒的思绪,启禀:“皇上,臣快马加鞭传回的信件,不知皇上可收到?”
赵恒点了点头:“嗯。”
昭远候倏然撩起长袍,笔直的跪在地上:“皇上,当年沈将军因朝廷命官与倭寇私通而战死,实乃我大晋的不幸,想想沈将军在其位二十余年,二十余年都在边疆与将士吃住同行,为我大晋浴血奋战二十余年,可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一个被奸人所害的下场,臣斗胆,请皇上为沈将军正名,莫让已故将军泉下寒心。”
“此事朕已知晓,当年事情疑点重重,可朕却遭人蒙蔽,已至将军不能死而瞑目,朕已下旨为将军正名,且恢复其将军镇国公的爵位。”赵恒脸色凝重,指尖摩擦在桌案的边缘。xǐυmь.℃òm
昭远候叩首:“臣谢皇上,臣还有一事。大晋重文轻武,此次倭寇来犯,皇上竟无一个武将可用!”
徐天赐嘴巴微张,眼珠都要给瞪出来了。
爹,我是真佩服你,连重文轻武这样的话都敢当着皇上面说,这不是拐着弯的指责皇上用人不当吗?
昭远候不顾旁人目光,继续道:“镇国公之子沈暮,自幼跟随镇国公在疆场上历练,且熟读兵书,更精通谋略,四书五经,无一不通,之前在剿灭山匪,抗击外敌中都大获全胜,此次以两千将士击败倭寇五万人马,更是了不得的壮举,臣愿以项上人头,为沈家公子担保,愿皇上知人善用,将沈暮留在朝中,为大晋所用。”
魏婉偏头侧着睨了一眼沈暮,这丫的说的神乎其乎。
而沈暮仍旧脸色平淡,漆黑的双眸似能容纳万物,叫人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
赵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眸微动:“沈暮与朕自幼相伴长大,他的本领朕自是知道的,只是朕不知,沈暮你可愿意放下对朕的成见于怨恨,入朝为官?”
沈暮轻勾唇角,抬眸直视着赵恒:“皇上当年是受人蒙蔽,草民绝不会怨恨皇上,若皇上愿意相信草民,草民亦愿守护皇上,守卫大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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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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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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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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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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