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赐脸色一凝,瞬间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现在,我们去一趟衙门。”沈暮不再和徐天赐争执这个问题,大步流星的朝衙门走去。
到了关押犯人的地方,沈暮看向徐天赐。
徐天赐立刻会意,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咳’的干咳了两声,端起范儿:“本官是兰陵县的守备,还不让开。”
把在门口的两名狱卒,相视一眼,不屑的说:“你骗谁呢!兰陵县守备会来这种地方?”
徐天赐脸色一黑,掏出腰间别着的玉牌,对到那两名狱卒的眼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本官是不是兰陵县的守备!”
那两名狱卒仔细端详了一眼,连忙俯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让开。”徐天赐冷喝一声。
二人瞬间让开身子,徐天赐手持玉牌,一路到底。
“谁是狱头?”徐天赐冷声道。
从狱卒中走出一个络腮胡的大汉:“我是。”
“本官问你,这里有没有收押一个叫魏婉的。”
狱头顿在原地,看着徐天赐的眼神,有些犹豫。
徐天赐冷哼一声:“说!”
狱头虎躯一震,抬眼看着徐天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贵气,而他身旁站着的男子,虽然一言不发,穿着朴素,却难掩其身上的杀气。
当下也不敢含糊了。
“有,是有收押一个贩卖私盐的人。”
“那还不赶紧带本官去。”
徐天赐眼眸一眯,双手背后。
狱头连忙称是。
早就知道那个女的背后有人,可没想到竟然是兰陵县的守备大人。
狱头想到之前,他曾经被人授意,给魏婉下毒,脊背上便浮出一层冷汗。
沈暮自打进来以后,就在观察这里面的环境。
阴暗潮湿,老鼠蟑螂蚂蚁遍地爬,哪怕是犯人吃的东西也都发着馊臭之味。
沈暮眼眸一暗,心下竟像是压了一万斤重的大石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
尤其是,这空气中还飘着浓重的血腥味!
想到魏婉要在这里面待几天,沈暮的脸色便愈发阴沉。
“就是这儿了。”
狱头停在一个斑驳的铁门前。
徐天赐和沈暮的目光一同落在缩在一片干净角落里闭目休息的魏婉身上。
“把门开开。”
听到熟悉的声音,魏婉一个翻身从地上坐起来,睁着漆黑的大眼看向铁门外。
视线也下意识的对上沈暮的眼睛,一时间,百中情绪涌上心头。
她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来救她!
狱头为难的看着徐天赐:“守备大人,这探监都不让开门,您这不是让小的难办吗?”Χiυmъ.cοΜ
徐天赐看见魏婉那副毫无精神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出来。
相处这么多天,他早就把魏婉当做家人。
于是,徐天赐抬腿狠狠踹了狱头一脚:“让你开门你就开门,哪那么多废话,出了什么事,本官担着就是!”
狱头吃痛,往后退了几步。
“大人息怒,小的这就开!”
旋即,掏出腰间别的钥匙串,捡出一把钥匙,将铁门给打开。
徐天赐冷声道:“滚,没我的吩咐不准过来。”
“是是是。”
狱头点头哈腰的走远。
沈暮率先踏进铁门,突然,魏婉猛的一跃,扑到他身上,两只胳膊挂在他脖子上。
仿佛突然找到寄托一般,在他耳边小声说:“死人了,你知道吗?死人了……”
徐天赐见状,默默的退到一旁。
沈暮身躯一僵,伸手缓缓的摩擦着魏婉的背部。
将下巴抵在她肩头,喉结上下动了动,干涩的说:“没事了。”
魏婉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恐惧,抱着沈暮嚎啕大哭起来。
“我以为,我以为只是进来住几天而已,可是,可是有人却因为我死了……”
想起胳膊替她吃了有毒的馒头而死的老伯,魏婉心底的委屈便一阵一阵的涌出来。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这种愧疚感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沈暮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却感受到她的身子在不停的发颤。
心想着许是在牢里受了惊,缓缓就没事了。
“没事的,我会救你出去的。”
魏婉趴在沈暮的肩膀上,眼泪鼻涕擦在沈暮的衣服上,哭了好半晌,她才微微止住哭声。
从沈暮的身上爬起来。
沈暮不自觉的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别怕。”
“我是不怕。”魏婉身子一软,几乎要跌到地上。
沈暮揽住她的腰身:“怎么了?”
魏婉有气无力的说:“我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
随即她苦着脸道:“我饿。”
沈暮眼眸一暗:“天赐,你去外面给魏婉买些吃的。”
“好。”站在角落里的徐天赐应道。
魏婉从早上开始便在店里忙活,后来又被不由分说的抓到了这里,又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现在早就浑身乏力。
她靠在沈暮身上,情绪归为平淡:“沈暮,有人要害我。”
“嗯?”沈暮垂眸看向她的眼神。
此刻,魏婉的神色平静的可怕,像是发泄过后,就完全平静了下来。
她仰头看着沈暮的眼睛:“今天狱头拿了两个发霉的馒头,告诉我那是今天的饭,我因为吃不下去,就没有吃。
隔壁的老伯说,我不想吃的话,就给他吃,在这之前,我们俩还说了会儿话。但是,他吃了那个馒头之后,就七窍流血而死。”
说话间,魏婉抓紧了沈暮的衣袖,仿佛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因为她而死!
听了这番话,沈暮才明白魏婉趴在他肩头哭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那个馒头本来是给你吃的?”
魏婉点点头。
沈暮深深的闭了一下眼睛,心尖上竟然生出一种后怕感。
可想而知,立即毙命的毒药,只要魏婉吃了一口,他现在看到了就是一具尸体。
想到这里,沈暮下意识的将胳膊紧了紧,魏婉靠在他身上,随即想到她还留了一个证据。
便匆忙的爬起身子,在一堆稻草下拿出一个发霉的馒头,递给沈暮:“一共有两个,我见那个老伯死了,就把这个给藏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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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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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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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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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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