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头子看魏婉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挥刀的手也忍不住松了几分。
然看见魏婉那张毫无顾虑的脸,他便有些脸面上挂不住。
魏婉嗤笑一声:“你连谁举报我都不敢说,看来,你与陷害我的人是一伙的!”
“你胡说!”官兵头子眼中明显闪过几分惊慌。
魏婉抬起眼皮,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收入眼中:“是不是胡说,你我心里都明白。”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官兵头子被魏婉这么一激,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大刀竟将魏婉的脖子划出一刀血印。
魏婉冷笑:“方才我不是说了,你不敢。”
官兵头子,脸色一沉,收了手中的刀,阴郁的说:“这一次,你魏婉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快走!”
到了衙门之后,魏婉没有被审讯,便先被关到牢房里。
自打踏入衙门的牢房后,魏婉就觉得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包裹在周围。
阴暗潮湿的环境,老鼠蟑螂还遍地都是。
腐烂的腥臭味,充斥在鼻间。
倘若是从前,这种环境魏婉是片刻都不会待下去。
但,她好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怕住监狱,那岂不是笑掉大牙了!
魏婉挺直胸膛,跟着狱头,走到一处监牢前。
狱头将锁打开,伸手指着里面道:“这就是你的地方了,进去吧!”
魏婉一言不发的走进去,地上还有着暗红斑驳的血迹,似乎是刚死了人不久。
她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目光却直直的盯着狱头和官兵头子。
从他的口型中依稀能看见几个“看好她,这人是贩卖私盐的重犯!”类似于这样的话!
一番交流之后,官兵头子便和狱头一起离开。
魏婉坐在地上,一身干净的衣衫与这个牢狱的环境格格不入。
“姑娘,姑娘!”
几道略微苍老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魏婉细细的听了两声,方才发现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但隔着一堵墙,她又出不去,只能凭着声音推断这是个老头子。
魏婉斟酌了片刻,回道:“你叫我吗?”
“是是是,老头子我是叫你呐!”
魏婉皱了皱眉:“敢问老伯认识我吗?”
“不认识。”老头在那边果断的回答。
魏婉有一阵莫名其妙:“那你为何唤我?”
“我在这里待了已经十五年了,我进来时我女儿三岁,倘若现在还在的话,应该是与你一般大了!”
老伯的声音似乎有些感伤。
“老伯,你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我女儿重病,没钱治病,我就去偷去抢,最后凑够了银子,人却被抓了进来。”老伯重重的咳了几声。
“还好我将钱交给我妻子了!也不知他们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魏婉沉默了片刻:“不允许探监吗?”
“傻丫头,探监得用钱啊,要是不交钱,谁会让人进来看啊!”
老伯苦笑着说。
魏婉皱眉:“那探一次监得多少钱?”
“五两银子。我妻子只会织布,卖点钱还要跟女儿生活,怎么能拿着银子来看我这个没出息的!”
老伯说着,声音竟隐隐带了些哭腔。
魏婉被带着心底一阵难过:“老伯,你是不能再出去了吗?”
“我还有半年,还有半年我就可以出去了。”说起这个,老伯的语气才有一丝轻快:“我出去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挣钱,去看看我婆娘和闺女。”
“只是偷和抢,就要关十六年吗?”
“不是,只要往衙门送银子就可以少关几年。”
魏婉下意识的皱眉,攥拳。
原来,贪污行贿之事,一直都有!
“姑娘,你是因为啥进来的,我看你长得也挺漂亮,像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啊!”老伯见魏婉不说话,便以为她有些低落。
魏婉无所谓的道:“我被人诬陷,说我贩卖私盐。”
“姑娘,你若是上头没人,可就出不去了,是要关一辈子的!”老伯声线都有些颤抖,可见贩卖私盐是多么重大的罪行!
“可是我是被诬陷的啊!”魏婉有些错愕。
老伯语重心长的说:“官府不在乎是不是诬陷的。”
魏婉现在是彻底对这个官府有些厌恶,乃至恶心!
“老伯,你放心吧,我过不了多久就能出去的。”魏婉相信沈暮和徐天赐一定会来救她。
“听姑娘的意思是,你上头有人?”老伯连忙抓紧铁门,探着头往这边看。
魏婉皱眉,也不知道算不算有人。琇書蛧
“应该是吧。”
老伯瞬间不管不顾的喊道:“姑娘,你要是出去了,你就去兰陵县王家村,找王小田,那是我婆娘,你帮我看看我婆娘和女儿,告诉他们,我还有半年就出去了!”
魏婉坐在这边回道:“行,老伯,王小田是吧,我记住了!”
“好,好,我谢谢你啊,姑娘!”老伯感激涕零的说。
没过多久,狱头端着牢饭走到魏婉的铁门前,他粗鲁的将一碗乌漆嘛黑的稀饭搁在魏婉门前,随后又扔了两个硬邦邦的馒头。
“这是今天的饭,吃吧。”
撂下一句话,狱头便转身离开。
魏婉伸手将那两个已经有些发霉的馒头拾起来,攥在手里,正准备吃,却怎么也下不去嘴!
还有那碗黑乎乎的稀饭,在牢里就吃些这啊?
这还不如在现代坐牢呐!
“老伯,这里一年四季都吃这个吗?”
老伯叹了口气,说话间稍微含着些羡慕:“姑娘,你是新来的,能吃两个这样的馒头就不错了。我们一日就吃两顿,每次都是一碗稀饭和一些野菜。很少能吃到馒头的。”
闻言,魏婉心底一阵酸楚。
“姑娘,你要是不想吃的话,就从铁门这边递过来,我已经饿了好久了。”
还没等魏婉决定要不要吃的时候,老伯有些央求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
魏婉看了看手中发霉的馒头,实在有些没胃口,便起身走到铁门边,绕着铁门,将馒头给递过去。
只在一瞬间,一只发红掉皮的手猛地抓住她手中的馒头,几乎是用抢的,魏婉吓了一跳,往后缩了几步。
那只手上,明明爬了好几只细小的虫子,在啃食着他的血肉。
魏婉连忙大喊:“老伯,老伯,你的手上有虫,你的手上有虫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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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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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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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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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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