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闻言呵呵一笑:“哪里需要顾局长,我和那边沟通就好。”
“那实在谢谢您了!”
局长又看了眼手表:“十五分钟可以吗?”
“够了。”耳朵里传来张芷栩的声音。
周冲愉快点头:“当然。”
局长这才回到办公室拨打了一通内线,安排警员带周冲去审讯室和老刀见面。
另一头的两人,此刻正坐在沥水市公安局附近停车场的黑色牧马人里,车里的两人戴着耳机凝神听着周冲那边的响动。
三人在南县的时候一拍即合,找好设备后就赶忙驱车赶来,没想到会在局长办公室遇上刘召霆,不过此刻封峥心里更加清楚刘召霆的难处。
想到这,手机的震动声传来。
张芷栩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封峥赶忙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刘召霆,张芷栩也看到了显示,示意他接通。
封峥接听电话,打开车门出去。
“喂,刘队。”
刘召霆:“疯子,我还在市局,你别在孤儿院等我了,等晚上一起吃个饭见面聊吧。”
封峥找了个背人的方向靠在车身上,沉着应声:“行,晚上见。”
“有关老刀……是我行动晚了一步,那天你说完我不该考虑的。”刘召霆轻微叹了一口气,“这趟水我们得淌得深一点了。”
封峥勾唇笑了,语气倒有些轻描淡写:“哪次不是?淌得越深才越清楚。”
“就怕淌清楚了,也浮不出水面。”
“那就硬薅上来。”
刘召霆随即嘲笑出声:“瞧给你厉害的,天不怕地不怕了是吧?”
封峥没应声,就听他继续说道:“那就一直不怕下去吧。”
封峥了然一笑:“你也别怕啊!”
“放心。”刘召霆正了正声音,仍旧威严,“先挂了。”
“等会儿。”封峥叫住他,“有个人需要提防,缉毒队的陈路,他和老刀关系不一般。”
刘召霆沉默了几秒,才回:“行,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封峥站直身子从后备箱位置走出来,出于刑警的本能,他视线来回扫视着四周观察情况,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却看到警局对面马路上有一个身影,熟悉的身影。
封峥眼神微眯,心中的想法越发笃定。
只见那人扬手招揽了一辆出租车,封峥急忙拉开车门,快速地窜上车!
“怎么了?”张芷栩见他上车就打火,疑惑地问出声。
封峥启动后,一边把车子往外开一边回答:“我看到了陈路。”
张芷栩立即扭头朝窗外看去,搜索着他说的陈路身影:“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车子开出停车场,跟紧前面的出租车,封峥沉敛着神情:“七姐若是想要动老刀呢?”
此话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动了老刀对七姐能有什么好处?张芷栩陷入沉思,随后又摇头否定:“不,我觉得老刀并没有性命危险。”
封峥紧盯着出租车:“那边怎么样了?”
“马上进审讯室了。”张芷栩把耳机塞进封峥的耳朵里,“你,开车小心。”
此话一出耳机那头的周冲僵住了身形,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坐下,久违的听一次她这么温柔的声音,像是当初第一次见面,她还只是个柔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慌张哽咽地问他要怎么做。可惜,现在的温柔和他无关了。
周冲听着耳机里,封峥的声音传来:“放心,车上还有你。”
然后便是短促的轻微气息声,应该是两人相视一笑吧。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周冲拉回神思:“来了。”
耳机那边的张芷栩:“好,按计划。”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老刀在警员的押解下坐进审讯室的椅子里,盯着对面的周冲,扬眉道:“哟!又来了一位新警官!”wWW.ΧìǔΜЬ.CǒΜ
周冲端坐在椅子上,盯着老刀半抖着肥肉的笑脸,不出所料这和当年见的精壮男人相差甚远。
“你好,我是钟山市局的周冲。”
听着他自报家门,老刀笑得更甚:“警官跑这么远找我老刀有什么事?”
“刀震坤,我十年前就认识你了。”
老刀努了努嘴,并不惊讶:“钟山来得还是有点料儿哈!警官您放心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希望你配合。”周冲打开本子,盯了他一会儿,“什么时候来得沥水?”
“四五年了吧?”老刀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记不清了,反正是混日子,记那么清楚干嘛?”
“混日子?”周冲不解,“混日子把你妈也接来干啥?”
“你们这些警察怎么回事?我是我,我妈是我妈,怎么警察也耍流氓啊?!”老刀听到提起母亲,语气瞬间明显不耐烦。
周冲僵了一秒:“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耳机里此时却传来声音:“和他说,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办法。”
周冲看了看老刀,把封峥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刀嗤笑一声:“警官你也挺有意思啊,长得这么斯文,怎么说话也……”
“你有意见?”
老刀耸肩:“别动我妈,我对你们谁都没有意见。”
“我们对你妈只有保护,但是别人就不确定了。”周冲按着计划里的话术说出口。
“嗐!我老刀从不干害人的事,没什么仇家,警察不打扰我妈,她老人家清净得很。”老刀笑笑,神情一片放松,可是心里诧异起来,这话有人说过相似的。
周冲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扫了眼笔记本:“t1739从临山到沥水,这趟火车你耳熟吗?”
老刀瞬间瞳孔微缩,反应了一秒才道:“临山到沥水这么远,有可能半路上过车,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2月18号你坐过这趟车,傍晚5点上的车,凌晨3点半下车。”
老刀换了个姿势,笑道:“警官查这么清楚?”
“当然,说说你在这车上都做了什么吧。”周冲也笑了,盯着老刀看,“我听说你丢了一个钱包?”
老刀彻底敛了玩味儿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冲,然后失笑:“您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他终于能确定这个警察哪里让人感觉熟悉了。
“这件事忘了可以,那和七姐的关系总不能忘吧?”
气氛沉默,周冲与老刀对视。
耳机那头的张芷栩与封峥对看一眼。
前方出租车停在红绿灯下面,封峥也随即停下车,气氛莫名紧张起来,听老刀的语气,他应该是已经知晓张芷栩与周冲之间有关联了,只是对于张芷栩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片刻耳机里传来老刀的声音:“该说的都说了。”
张芷栩眸色更沉:“问他钟山的事情。”
周冲直接问:“三年前你回钟山做什么?那期间有拐卖团伙出没,你有没有关系?还是说,你就是那个团伙里的?”
一脸抛出三个问题,老刀却不慌不忙。
“警官,我对搞拐卖的可是深恶痛疾。”
“那你就应该和警方一起打击拐卖啊!把七姐和你的联系都交代明白了,岂不是好事一件?或许对你的量刑有帮助。”
老刀嗤笑:“交代完了,或者您可以去问问南县的封警官,他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警官和他熟吗?”
“怎么?我和他熟不熟影响你的回答?”周冲定睛看他。
“那自然不会,只是我与封警官很熟,可惜现在见一面都很难了。”老刀故作惋惜的语气令人听了想破口大骂。
封峥也正如此:“操!”
前方的红绿灯转变,张芷栩侧目看了封峥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封峥这才松开刹车,跟上前面的出租。
陈路仿佛漫无目的的瞎逛,专挑大路车多的走,封峥的耐心要被这两边的行径,一点点的耗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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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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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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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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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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