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这点小风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啊啊,阿嚏。”玄涅嘴上强硬,但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即便如此,他还是全神贯注在那捡来的香囊之上。
此时韩卢热心给玄涅讲解,眼下白一平已经平安回去,并且由蓉王派人保护起来,所以安全问题应该不用担心,对此,玄涅只蛮不在乎冷哼一声回应。
“哼,这丫头还当真面子大,前不久才出动王知府接她回府,眼下又得蓉王调人保护,怕是当今公主都没得这福分。”
“嗯,那是,当今公主要是能被御统你不顾自身安危,跳进冰冷刺骨的池水里拼命相救,还为她感染了风寒,那恐怕得开心几天几夜不睡,连夜要跟御统你圆房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面对韩卢的阴阳怪气,玄涅当即抛来一丝异常冰冷的注目,韩卢面露无辜神色委屈回应:“我说的是事实嘛,当今的朝阳公主,曾经不就因御统你拒绝了驸马册封,连夜逃出皇宫,跑到你家中说要跟你圆房吗?
而御统你也是因此才被圣上驱离天都,说未有旨意,永世不得踏入天都境内,所以御统,你说朝阳公主若是知道你在这地,这么拼命救一个农家小丫头,那会不会气得当场背过气去。”m.χIùmЬ.CǒM
“我说你要是很闲,现在就去蓉王府一趟,问问蓉王有没有从那丫头口中,探听到新的线索信息,这怎么都比你在这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嗡嗡乱叫有用。”面对玄涅一如往常的高冷傲娇,韩卢当下撇撇嘴不满点头应允。
“是,我这就去,反正我们的御统,只是个无情的破案机器,眼里除了线索和案件,再容不得其他事,不过话说到这,我有一点不懂了。”这时韩卢忽然靠近玄涅面前好奇质疑。
“御统你干嘛自碰底线,自行打脸去救那个丫头啊?你不是前一秒才跟我义正严词的说,不能为一时之仁,意气用事,破坏大局嘛?”听到这话,玄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调整好无恙状态,淡定从容回应。
“因为这个丫头还有用,最起码对我们眼下调查高戈和青衣之死,还有很大用处,所以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她这么死了,结果,此行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说到这,玄涅冲韩卢举起那只捡到的香囊。
“这香囊是掉在鸳鸯池附近一凉亭里的,香囊上写着一个‘虎’字,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韩卢接过香囊,盯着上面那个“虎”字很快回应。
“冬都‘纵虎门’,难道白一平这次落水与纵虎门有关?”
“这就是我需要你去蓉王那问清楚的事,这香囊上的‘虎’字是金色的,要知道冬都纵虎门内的一般成员,佩戴的香囊或令牌上的‘虎’字都是蓝色的。
唯独只有很重要的上层成员,才会佩戴有金色字的物件,所以这次这个冬都人,搞不好是条大鱼呢。”
“明白了,我这就去问。”听到这韩卢灿烂一笑回应,说着转身欲走,然而这时,玄涅又一次“阿嚏”打个喷嚏后呼唤。
“等一下,先给我把这姜汤拿去热热。”
之后的几日,白一平只能蜗居在御轩阁内不得出门,衔蝉则每日带着几名护卫驻守在御轩阁周围,而得益于这件事,城内诸多富户又开始调转风向,不间断给白一平送滋养身子的补品,甚至就连王知府也派了专人前来送药送补品,尤为体贴关心。
不过对这些人的慰问关心,白一平自是心里有数,这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下令保护她的蓉王来的。
“哎,果真是世道现实,昨天才狠狠踩你一脚的人,转头就能换一张面孔笑颜以对,而这其中不需任何转变,只需要你放出一点有了大人物做靠山的苗头就行。”这日白一平一边在后院浇花,一边望着堆了满院子的贺礼不住摇头感慨。
“阿姐,也能理解吧,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熟悉之人的交往法则,不就是利益交换嘛,至于情感、义气、道德那些,那是得交往多年后才能体现的。
世人都是平凡的普通人,只要不是做了大奸大恶之事,没必要太过苛责他人。”此时白二安搬来几盆橘子树,很是洒脱大气安慰着白一平。
白一平一听这话,当即好奇惊讶:“哎白二安,没看出来,你小子看世事还蛮通透嘛。”
“可不是,人二安可比你看得透彻多了。”此时纸鸢也很快出现补充,实话说她这几日每天都听白一平念叨世道不公,世态炎凉,当真是已到忍耐极限了。
对此白一平只能委屈诉苦,说还不是她现在只能困在这御轩阁哪也去不了,这不是着急才会如此嘛,听到这,白二安当场把修剪花枝用得剪刀塞到白一平手中。
“阿姐,你如果当真无聊,那就把这院子里的花枝都修剪了吧。”
“额,全部吗?”白一平环视下摆放了整整一个院子的各色花盆,看样子全部修剪完,也得一整天了吧,然而纸鸢却对此举双手赞同,说这样也总比她在这抱怨世道人生要好。
于是白一平只能拿起剪刀开始修剪花枝,修剪到一半时,忽闻一股很是熟悉的奇异清香,白一平循着清香寻去,就见院落一角种着许多紫边白底,样子很像喇叭花的花朵甚是好看,白一平忍不住向纸鸢询问。
“哎,纸鸢姐姐,这是什么花啊,真好看。”
“这是曼陀罗花,是我幼时家中常种的一种花,我把它种在这里,以解自己的思乡之情。”
“是这样啊,原来是曼陀罗花。”
“嗯,不过你要小心,这花带有剧毒,修剪它的枝叶时最好不要用手直接触碰,垫张帕子为好。”
“好的。”白一平听从纸鸢的话忙从衣襟中掏手帕,纸鸢见状也浅淡一笑转身离开,然而这时,白一平望着面前的花忽然想到什么。
“曼陀罗花,那不就是……”她想到先前衔蝉说得,那青衣中的“美肤草”剧毒,就是从曼陀罗花的叶子中提炼出来的,而她刚刚之所以会对这花香感到熟悉,那是因为,这花的香味,与先前那个卖给青衣五石散的冬都人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所以,难不成纸鸢姐姐是……”回忆到这,一个不好的念头,从白一平心中逐渐冒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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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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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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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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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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