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一脸茫然的摇头。
他怎会知道?肯定是刺客伤的呗。还是……这老太监在问他刺客是谁?
王荣揉了揉鼻子,他要是知道刺客是谁就不会这么傻愣愣地跪了这么久了,早去抓人然后求赏了。
“陛下这伤是被猫咬的。”厉祎说。
“猫?”王荣一惊,“宫里哪里来的野猫?”
厉祎瞥了眼再次闭上双眼的王稽,这是眼不见心不烦啊。
不由叹气,这太子,他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怎么还听不明白?他这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不论是什么,都说明王荣不堪大用。那么,这东启将来若真是到了这种人的手上……
厉祎不禁停止了自己的思考,东启以后如何,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何必杞人忧天?只要,他厉祎在有生之年能一直荣华富贵享之不断就行了?没错,没错。
这时,反应过来的王荣面色忽地一变。他瞪着眼睛问道:“厉尚书,你刚刚所说的猫儿……该不会是本太子的元宝吧?”
还好,不算太傻,总归是反应过来了。
厉祎轻轻点了下头。
“怎么可能!本殿下的元宝向来温顺,它怎会袭击父皇?”
“温顺?”王稽都被自己这儿子给气笑了,“温顺还会咬死长春池的一池子锦鲤?”
“父皇,那是,那是元宝在玩儿呢……”
“难道你的意思是厉祎和朕在诬陷你的猫?!”
王荣被帝王雷霆般的一吼吓得缩了缩脖子,“儿臣,儿臣不敢。”
“不敢?朕看这普天之下就没你不敢做的!”
“父皇,您当真是错怪儿臣了!就算真是元宝咬伤的您,儿臣也是不知情的。您也知道,今儿个儿臣自始至终都在太和殿啊。况且,况且,元宝明明是被您下旨关了起来,怎地会自己跑出来了?”
他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定是那些看守的下人玩忽职守!对,一定是这样!父皇,您可要好好惩治他们!”
王稽的视线从王荣面上扫过,冷笑道:“就依太子所言,将有关的下人拉下去审问,若是审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全都砍了吧。”
“是,陛下。”
这时,扭着天冬手臂的侍卫又要将她再次押下去。
“呜——呜——”
王荣瞥了眼面如死灰不停挣扎的天冬,焦急地道:“父皇,父皇这和天冬有什么关系啊!这些人是要押她去哪儿啊!”
“押去刑部。哼,至于和她有没有关系,等审问完了便可知晓了。”
“您要审天冬?”
厉祎开口道:“殿下,侍卫们说,今日就是天冬去给元宝送食物的时候,趁机放走了元宝。”
竟然是天冬!
“这……这……怎么会……”
王荣也有些不理解,天冬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她不忍心元宝继续受苦?
对,一定是这样,毕竟元宝平日里都是天冬照顾的。
“那天冬也是……”
“殿下。”生怕太子继续说出什么惹陛下生气的话,厉祎连忙打断她道:“殿下,您一心护着这天冬是您仁善,但是,您又怎知她对您是否当真也是一心一意?”
“厉尚书,你这是何意?”
“实不相瞒,在太子殿下您来之前,已经有宫中的老嬷嬷帮天冬验过身了。”
“验身?”王荣依旧不明所以,“好好儿的,验身做什么?”
“嬷嬷回话说,天冬早已不是个不经人事的黄花姑娘了。”
“什,什么?”王荣大惊失色,“不是我做的!父皇,儿臣可什么都没干过!”
王稽依旧不发一言,看来是当真懒得理他这个傻儿子了。
厉祎说:“殿下,老奴只是想您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一心护着的这个天冬,可是她的心啊,恐怕早就跟了别人了。”
“行了厉祎,你说太多他也记不住。”
说罢,王稽扶着厉祎的手缓缓起身,待走到王荣身侧时,淡淡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明白身为一国太子却连自己最贴身的宫女的心都留不住。”
说完,王稽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儿臣,恭送父皇。”
……
“陛下,太子殿下还年轻,再过几年就好了,您切莫太过烦心。”厉祎忍不住再次出口劝导。
身为人精的厉祎心知肚明,虽然王稽看起来十分嫌弃王荣这个儿子,但是心中却也是最看重他的。毕竟,他是王稽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皇后苏氏唯一的孩子。只可惜,王荣多少有些不餍人望了。
“哼,朕这个儿子朕心里清楚。若是有能人教导还好,没了人管束只会越发的无法无天。”王稽皱眉道,“对了,那个纪广元还在病中?”
“回陛下,是这样说的。”
“这个纪广元,当真是仗着朕不敢对付他们纪家?”
“陛下,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若这纪小郎不是真心想要辅佐太子殿下,那强留他在东宫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你以为朕不知道?可是,朕这儿子身边着实是少了个有学识的人啊。”
“说到学识,老奴倒是想到了一人。”
王稽脚步一顿,“你是指,顾子辰?”
厉祎点了点头,“不说咱们东启,恐怕就是全天下都找不出另一个比这顾小郎还要有才学的人了。”
“话虽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厉祎知道,王稽顾虑的是密室中关押的那个谢氏。“陛下觉得,这一年过去了,顾小郎可否发现了什么不妥?”
“就算还没有,但是此人太过聪颖了些,还是放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朕才会心安。”
他担心,若是将顾子辰招来东宫,那就等于引狼入室。
厉祎似乎也明白了其中道理,“是老奴考虑不周了。”
王稽眯了眯眼,突然又说道:“不过……朕虽不能放他长久呆在宫内,但是暂时应该没多大关系。”
“陛下您的意思是……”
“纪广元既然生病了,那他就自己给朕找个可以替他来当值的,毕竟这太子少师一职的事物还是有人要来做的。什么时候他病好了,那替代之人便可离开了。朕就不信,他纪广元还能风寒一辈子。”wWW.ΧìǔΜЬ.CǒΜ
厉祎拱手,“陛下英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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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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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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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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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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