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老道在外驾着简陋的马车飞驰,车厢内,两个小娃娃一左一右地蹲在小六身边,一会儿戳戳她的脸,一会儿戳戳她的胳膊,再戳戳......她的小豆芽。
小六心中万马奔腾,流氓!!!!
“师兄,这个人和我一样软软的,尤其是这里。”他再次戳了戳小六微凸的胸部。
“嗯,师傅就喜欢软软的东西,晚些让师傅也戳戳。”
“好。”
他们丝毫不介意小六青红的脸色,继续神采奕奕地道:“师兄,这人以后是不是就是我的师弟了?”
“应该是吧。”
“耶,我终于有人可以使唤了!师兄,要不咱们给她起个名字吧。”
“好哇。”
两个娃娃又陷入了新的一轮冥思苦想。
“师兄,你觉得福珠好听吗?”
“福珠......福猪......伏诛。”大大的脑袋摇了摇,“好像不吉利。嗯——师弟,你觉得福包怎么样?”
“福包?福包好哇,福包好啊!”
于是他们对着外面喊道:“师傅,师弟以后叫福包好吗?”
“得。”
两个娃娃似是做成了一件大事,手舞足蹈地对小六说:“你以后就叫福包了。我是你四师兄福袋。他是三师兄福饼,以后你可要好好孝顺我们!”
“对对对!”
小六心烦意乱地闭紧双眼。凭借公子的能耐,想要找到她应该不是难事,但是,她会不会耽误到了公子原来的安排?
马车不知道行驶了多远,直至第二日接近晌午才停了下来。
白眉老道,掀开车帘,对着两个小徒弟吩咐:“去找些吃的来。”
两个胖娃娃如胖猴子般先后跳下马车,一溜烟儿就消失在了林子里。此时马车里,便只剩下了被点了穴的小六。
老道捋了捋长至颊边的长眉,对着紧闭双眸的小六“友好”地说:“小友,老道知道,你非始安人,此行也定有同行的友人,怕是对方的伸手也不错。”
闻言,小六倏地睁开了眼。
“所以啊,老道我特意赶了一夜的山路,还在城外小路绕了好几圈。嘿嘿,不怕告诉你,就算是与你同行之人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要找到咱们恐怕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老道我也不是个恶人,知道你也僵了一宿了,怪不舒坦的,不如我这就解了你的穴位?不过——小友你要明白,打架嘛你是打不过我的,嚎叫嘛,嘿嘿,老道倒是最爱听了。”
说罢,他宽大的道袍在她身上划过。
小六扶着车椼坐好。她明白自己确实不是这老头儿的对手,也知道此时此刻唯有放软姿态一种方法可行。
“道长,在下昨夜在您房门外偷听,确实是冒犯了些,嗯......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说罢,小六深深一揖,拱手道:“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老头儿满意地点点头。
小六一见有戏,继续道:“道家最是讲究善缘,您看您也点了在下一宿的穴道,多少也算是惩罚了。不如这样,您继续赶您的路,我自己想办法回去。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老头儿打断她的话:“道家如何,和老道我有什么关系?”
小六顿住,“您既是道长,修行的必然是道家学问,那道中的道义自然是要遵循的。”
“你说谁是道长?”白眉老头甩了甩道袍,“谁说穿道袍的就是道长了?难道不能是因为好看?”
好看......
小六目瞪口呆。“可是,您自己也称自己为‘老道’。”
“我姓道,自称老道不对么?”
“姓道?”
“没错,老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道有炳是也。”
道有病......确实有病。
小六嘴角抽了抽,“对,您说什么都对。那您可否考虑一下在下刚刚所说的话?”
“福包,你多大了?”老头突然凑近她问。
谁是福包?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有炳又道:“老是老了点,入门后你可要勤奋些,不然啊,被你那些个师兄看扁了去也就罢了,别再丢了师傅的脸。”
老?!谁老?!
师兄又是谁?那两个屁大点的奶娃娃?
还有,谁要认你当师傅了?
“额,老道......”
“叫师傅!”
“......师傅。”多年混迹市井的她,最厉害的就是懂得形势所迫时,应识时务为俊杰。“师傅,您可不可以先放我回始安,其他的以后咱们再商量?”
老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此后你就是我太玄门第六百三十一代传人的四弟子,福包。”
他眯了眯满是血丝的眼,“入我太玄门,必要心存善念,不可行那些个为非作歹、天理难容之事。”
小六心中腹诽,你个老头儿大半夜将我强行拐来,难道不算是为非作歹、天理难容么?
“当然,更重要的是尊师重道、恪守门规。福包,你听懂了么?”
“额,这门规是——”
“不可行为非作歹、天理难......”
“听懂了,听懂了。”
“嗯。如此,将你的左手递与为师。”
小六警惕地将手背到身后,“老——”
“嗯?!”
“师傅。您要我的手做什么?”
“帮你看看运势,也好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入我宗门的材料。”
这,你难道就不觉得先后顺序不太对?正常不是应该先看适不适合,再决定要不要收为徒弟,最后才授予门规?
小六吞了吞口水,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将左手递了出去。
老头儿灰白道袍一撩,盘腿坐好。他先是在小六的掌上画了个符,然后就闭上了眼睛。wWW.ΧìǔΜЬ.CǒΜ
他两条长长的白眉耷拉在两颊两侧,那样子确实有几分骗人的仙气。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只见老头儿的白花花的眉头越皱越深。
小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听到马车外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动静。看来是那两个小娃娃回来了。
白眉老头儿双目猛地一睁,一把甩掉小六的手,眨眼的功夫就飞出了马车。
小六哈欠刚打完,就差点被自己的手扇了个巴掌。她定了定心神,也踟蹰着将头探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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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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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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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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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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