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文竹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顾子辰抬眸。
“那属下就问了......您......这个......对......”
文竹身为影卫中的老三黄影,也算是冷静沉着了,难得见到他如此吞吞吐吐的。顾子辰倒还真是有些好奇他要问的问题了。
文竹咬了咬牙,终于将胸中的话吐了出来,“属下是想问,您是不是对这个小六有些上心?”
“不只是属下这般认为,还有景天,景天也这般觉得。”
“嗯。”
嗯?主子,这是承认了??
“我待她确实不同。”
骇!!!
“和其他人说,你们也要待她像自己人一样。”
!!!
“主子,属下不太明白。”
顾子辰看了眼窗外的夜色,“要下雨了。”
文竹说:“是啊,夏末了本就水气足。”
“不知道明日的这场雨会下多久。”
“应该最多半日吧。”
顾子辰摇了摇头不再说活,而文竹却陷入了沉思。
夜半时分,果然狂风呼啸、雷声阵阵。在一个震天的响雷中,王婳突然一个颤抖从睡梦中惊醒。
一直守在榻边的墨香听到动静,急忙点亮了一盏烛灯,问:“公主,可是被梦魇着了?”
王婳没有说话,平日里明媚妖冶的凤眼里有些呆呆的,似乎还沉浸在梦中。
这时,她侧的刘誉也睁开了眼睛坐起。他看向身旁望着窗外雨声发呆的王婳,轻言问:“公主,怎么不睡了?”
经过近些时日的相处,刘誉觉得自己是越发的看不透这个女子了。
世人都传她不顾世俗礼法,超脱三纲五常。身为世族贵女却豢养面首,嚣张张扬,抛矜持,祛真心,玩转世间多情郎。
刘誉觉得,她若真是放浪的,又为何允许自己和她大婚后一直同寝不同房?而且大婚那日,他清清楚楚地在这双凤眸里看到了入骨的深情。
或许,这人似乎只是将自己包裹起来了,外人只是看到了她身上布满了刺,却不知内心究竟藏了多少情。
想到自己能令如此奇女子付出深情,刘誉的自尊心便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这雨声太大,吵得人睡不安生。”
“公主不喜欢下雨?”
“不喜欢。”
“等入秋了,雨会越来越多。”
“本宫也讨厌秋天。”
“可是,层林尽染,桂子飘香,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刘誉帮她拢了拢衣服,继续道:“在下之前有忧愁时,总是喜欢在秋雨中扔掉伞,去感受雨中的清凉。公主,您可知,秋雨不同于春雨的甘甜而是会带了股涩涩的味道,会让人感觉到它也是忧愁的,当下会觉得有个伴,心里也能好受些。”
“明明有伞,为何还要作那个淋湿的人?不蠢么?”
“偶尔犯蠢,不被人瞧见便也是无妨的。”m.χIùmЬ.CǒM
见她还是冷着脸望着窗户,刘誉叹了口气,说:“和老天爷生气有什么用呢?要不要,在下给公主讲讲白日里读到的民间故事?”
“可是本宫就是讨厌下雨。若是本宫有能力,定会让这世上天天风和日丽,日日艳阳高照。”
“公主这是在闹小孩子脾气。”
“不,还是本宫的能力不够。”
刘誉觉得她此时有些执拗的可爱,有些好笑地说:“那在下陪公主坐会儿吧。”
王婳朱唇一勾,扭过头看着那张清俊的面庞,说:“驸马,当真是温柔。”
刘誉跟着展颜一笑,开口想说些什么,又被王婳打断。
“可是,黏人的郎君却有些不讨本宫喜欢呢!”语气中满是嘲讽和调笑。
于是,他要说的话便哽在喉间,不上不下。
王婳涂满丹蔻的玉手抬起,轻轻抚摸过男子僵住的唇角。“郎君知不知道,你此时的表情像极了没讨到糖果的稚童。”
刘誉收起心中升起的陌生的酸涩感觉,冷淡地开口:“公主,何必如此?在下,只是好意。”
“咯咯咯,怎的,竟是委屈了?”
女子此刻笑颜如画的样子,却只会更加让刘誉觉得讽刺。讽刺他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感情,却又一次次地因她的笑颜而心软沉沦。
“郎君啊,你到底想从本宫这里讨得些什么呢?难道是,那日你所说的——真心?”
刘誉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扭身躺下,冷冷地道了句:“公主怕是想多了。”
看着男子背对着自己的清瘦的背影,王婳渐渐收起了唇边的笑意,眸色中尽是旁人看不透的情绪。“驸马,不给本宫讲故事了?”
“公主赎罪,在下有些累,就不奉陪了。”
“可,本宫现在又想听了,怎么办?”
再无人应答。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刘誉似乎依旧睡熟。王婳则缓缓坐在榻边,伸了伸蜷得有些僵硬的双腿,抱怨道:“这雨,倒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墨香帮她穿好鞋袜,轻声说:“奴才打伞陪您去外面走走?”
王婳摇头,走到窗边,看着落了一院的合欢花,她说:“墨香,你知道合欢为何名唤合欢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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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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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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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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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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