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尽心思,才哄得招娣喝了碗小米粥,而后等她睡了才离开。
温老夫人和如珠等人,一直等在花厅。
这几日,招娣不愿意见任何人,她们来了好几趟,都被拒之门外,内心很是担忧。
此时瞧见许真真,都不约而同的急切询问,“怎么样了?”
许真真把招娣的话做了个总结,简短的说了几句。
温夫人眼眶泛红,“真是个傻丫头。”
如珠却是破口大骂,“那小畜生对她哪有什么真心,分明就是图她的钱!这个卑鄙无耻之徒,就该割掉他那犯罪的玩意儿,让他跪在五妹面前忏悔!”
如烟也是面罩寒霜,“那混蛋确实欺人太甚!五妹还没嫁过去呢,就算计她的嫁妆,拿来养他的外室与庶子,真的欺我们杨家无人?”
如宝皱眉道,“此人只是利用五妹,是没半分情意在里头的。事到如今,五妹还为他辩解,当真糊涂。”
“好了,事已至此,一人少说一句吧。”许真真疲倦的捏了捏眉骨,问如珠,“守业回来了么?”
如珠正要说话,便有丫鬟报,“夫人,大姑爷回来了。”
外边仍下着雨,李守业也没打伞。
他走到雨幕里,周身却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阻隔开,那雨水半点也落不到他身上。
他如今灵气大有提升,用灵气形成光罩护住全身,毫无压力。
许真真早已对外说,杨瑞的好友乃武林隐世高手,教了他绝世武功。
因此,他表露出来的力量,都可以用“功力”来解释,村里人也见惯不怪。
如珠忙拿着帕子上前,想要替他擦拭,见他浑身上下都很干燥,人都愣了愣。
不过,李守业还是接过了帕子,一面擦头,一面笑着对她说,“谢谢娘子。”
如珠往他胸口擂了一拳,“傻子吗?并未被雨水淋湿,擦什么擦?”
李守业搔搔脑袋,也不说话,笑容憨厚中透着宠溺。
许真真已是迫不及待的问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守业笑容敛起,双眸闪过寒芒。
“果真如您所料,那两名流民,是欧若轩的人。”
许真真怒不可赦,眼里杀意弥漫,“这个无耻杂碎,我去宰了他。”
她早已猜到,欧若轩是个恶劣的小人,他不祸害四方已是乡邻烧了高香,怎么可能见义勇为?
那日之事,必有蹊跷。
是以,她让李守业去买通他底下的喽啰,看能否从他们嘴里套出些线索。
果然一查,便查出来了。
大家没反应过来,一脸懵。
温老夫人却是听出了眉头,“丫头,你是说,那小子算计招娣,找两个人假扮流民,他再在丫头面前英雄救美?”
许真真阴沉着脸点点头,问李守业,“那渣滓何在?”
“我关在了成衣铺的二楼,他的那些喽啰树倒猢狲散,只抓到两个,负责监视五妹的那名小混混便在其中。”
一群乌合之众,不散才怪。
许真真想起方才招娣说的那句,“他手底下的人对他很信服”,只觉得分外讽刺。
“那两个流民,你可找到?”
李守业道,“娘,我找到了,还把人带了回来。”
许真真竖起大拇指称赞,“做得好。守业,你越来越细心了。”这个女婿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xǐυmь.℃òm
温老夫人却是忧心忡忡,“此事是不是该瞒着招娣?”
因流民事件,欧若轩在招娣心里是英勇高大的,若把此事揭穿,他的形象崩塌,不知招娣能不能承受得住。
但是,瞒着吧,她又不能对那人死心。
左右是难,就先搁下不管吧。
许真真叹气,“回头我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同她说说。”
“不用了。”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过身一看,招娣不知何时站在了花厅门外。
顿时惊疑,“招娣,你……”
招娣红肿着一双眼,“娘,我都听见了。”
她表面上在昏睡,实际上,很多时候,她都没睡着,只是闭上眼睛在想事情。
昨日在房间里,她听到许真真在门口,吩咐李守业去查欧若轩。
方才在屋里又听见丫鬟禀报李守业回来了,她便扶着墙走了出来,躲在外头偷听。
她问,“大姐夫,我想问问,他为何设局套我?是当真看中了我的钱吗?”
李守业看了许真真一眼,见她点头允许了,便直说,“他是受了他人指使,目的是蚕食杨家的产业,得到爹娘手上的神药。
嫁妆是第一步,第二步,他会说赌场出了问题,从五妹手中一再而三的讨钱,讨不到就诱哄她偷家里的地契屋契给他抵押。
总之,他之后会一直债务缠身,怎么也还不清。而后,他会被人追债砍伤,让五妹拿神药水救命。如此这般步步为营,达到目的为止。
而五妹比他想象中的好哄,他便飘了,不想再躲躲藏藏,把外室带出来,想让五妹接受,好过上左拥右抱的神仙日子,”
李守业把话说完,大家都没接话,招娣也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没想到,只以为是的真爱,背后却是阴谋与算计,连浅显的喜欢都不曾有,是如此的不堪。
呵,当真是心聋目盲!
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把外室带到我跟前,我便下了决心,与他恩断义绝。此事说开了才好,我心里头反而舒坦些。”
许真真搂了搂她,心疼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都说爱一个人很难,要放弃心爱的人更难。
这丫头,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招娣强忍着不落泪,声音却透着哽咽、颤抖,“大姐夫,你把那人的幕后指使者逼问出来,再将他打一顿,警告一番便放了吧。我与他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互不相欠。”
李守业不知所措,抬眼看向许真真。
许真真给女婿使了个眼色,轻声说,“守业,你依了她。”
她不可能轻易放了那人,但是孩子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不能再在她伤口上撒盐,先答应她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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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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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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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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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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