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了跟男人吵架、出走,这丫头倒是直接、坦率!
“你爹娘和哥嫂都在这儿,这里就是你娘家。只是,你以后莫要自称奴婢自贬身价。”
许真真横了她一眼,喝了口水,问她,“和远山为什么吵架,能说说么?”
陈翠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许真真道,“我是你娘家人,我帮理不帮亲,你放心说,我给你做主。”
陈翠眼眶红了。
正要说话,便有小丫头来禀,“李婆子来了。”
这婆子来的真不巧!
许真真只好说,“那你先去歇着,不用做事,我晚些再找你。”
陈翠点了点头,前脚才刚离开,李婆子后脚就进来了。
她手里挎着一篮子,头发微微有些凌乱,额角有汗渍。
把篮子递给小丫头,掏出一条帕子擦汗,“那日我瞧你行色匆匆,一走就是十几日,我可没少担心。”
所以她一回来,这婆子便马不停蹄的来看她了。
许真真也觉得温暖,伸手拉她坐下,“做买卖本就忙碌,杨瑞又不在,我也是没法子。”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那篮子,“你又给我带了什么呀?”
糕点家里不缺,她桌子前都摆了好几碟呢,可她就是对这婆子做的吃食有所期待,
就好奇怪。
“儿媳做了煎饺,我在地头听说你回来了,还怀着身孕,我便赶紧回家,给你装了一些带过来。”
李婆子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笑容透着欣慰,“怀了好啊,这回生个大胖儿子,给杨家添丁。”
许真真被她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斜睨她,“哪个敢保证,怀上便是儿子的?外人也就罢了,你也这么说,回头我生下闺女来,不知多少人来笑话呢。
在我心里,儿子女儿都一样。守业留在杨家,他和如珠的孩子,继承杨家香灯就行了。”
李婆子可不认为生男生女是一样的,但是也不会和许真真争辩,只笑了笑,“生了女儿,自然期盼生个儿子的,有男有女才圆满嘛。”
这时丫头把煎饺端了上来,还热气腾腾的。
许真真闻着是韭菜味的,有点反胃。
可是,肚子里又馋,便一手捏鼻子,一手夹起一个,吃到嘴里。
李婆子一脸怪异,“你这是为哪般啊?吃不下便不吃,何苦为难自己?勉强咽下去,一会儿吐了多难受?”
许真真从嘴里吐出一个字,“饿。”
食物下腹,孩子们很快便吸收掉了,她估计连吐的机会都没有。
李婆子越发难以理解,你家里什么没有?你饿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啊。
看向一旁的小丫头,“听见了没?你们夫人饿了,还不快些让人传膳?”
小丫头慌忙退下准备,李婆子又去看她肚子,“你走之前,饭量大增,我心里就犯嘀咕了。
可你那时肚子是平坦的,这才短短十几日,怎的就显怀了呢?”
许真真神色微窘。
那时她吃得特别多,可还是不够孩子吸收。她也营养不良,面色发黄,身形消瘦,能显怀才有鬼。
也庆幸及时去找杨瑞,然后被他带入族地,被小老鼠发现。
若不然傻乎乎的在家里等他回来,她和孩子,这时怕已是凶多吉少。
真是要好好感谢老天爷,让她和孩子命不该绝。
“真真?”李婆子的手指,在她跟前晃动,“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呆来?”
许真真回神,随口说,“我那时累,人太瘦了,肚子便不明显。”
李婆子深以为然的点头,“你呀,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可真不容易。我老婆子谁都不服,就服你。”又催促许真真,“你饿你快吃煎饺啊。”
许真真便又吃了,“这煎饺不错,你这儿媳可真贤惠。是小的那个儿媳做的吧?”
听她提到小儿媳,李婆子便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儿子对招娣的那点心思,以及许真真当时的态度,心里到底有些不舒坦。
“我这儿媳别的不说,就是做事勤快,人也温和好相处。我家二牛还不太乐意娶,如今他一瞧见他媳妇就一个劲的傻笑,心里乐呵着呢。对了,”
她话锋一转,“我听说邻村的一个小地痞流氓,总缠着你家招娣,你可要当心些,提醒那丫头,莫要受他他人迷惑了。”
许真真心里咯噔一下。
她记得,前段时间,招娣确实有些魂不守舍的。
难道这丫头,当真喜欢上地痞流氓了?
顿时觉得煎饺不香了。
她搁下筷子,淡淡地道,“我家闺女没有多聪明,可男女大防还是懂的,绝对不会乱来。”不管真假,先否认到底,保全女儿的名声再说。
“那倒也是。”李婆子还是很欣赏招娣的,“这丫头如今开成衣铺子也独当一面,脑子机灵着呢,哪些人该防,她心里门儿清。”
听她这么夸女儿,许真真面色才缓和了些。
只是,心里有事,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你也别担心,回头同她好好说。”李婆子劝说了几句,又问,“你出去办事,为何把秀珍和小菊这两个丫头带走?你这是想抬举外村人做事?”Χiυmъ.cοΜ
秀珍既是玄影,小菊成了幻媚,她们都是外村的。
许真真一想起这个,又颇为头疼。
当初她急得失了方寸,把人带走,此时不知如何自圆其说。
说是想培养她俩吧,可人都是假扮的,迟早都要离开,到那时她拿什么赔给家属?
思来想去,她只能说,“我这不是想着如宝、如烟要随夫婿离开了么?以后作坊的事,都落在如珠和招娣身上,担子重着呢。
我留意到这两个姑娘心灵手巧,我是有心栽培一番,给两个孩子打打下手的。可我带出去才发现,她俩终归见识有限,眼界不高,在外头缩手缩脚的,恐难以成大器。此事以后不提也罢。”
李婆子道,“咱们这山沟沟的孩子,就没走出过大山,能懂什么?再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头抛头露脸,总是诸多不便。你要找也得找那些掌柜、管事的儿子。”
“嗯。”许真真轻轻地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可李婆子是村里的“大灵通”,总有说不完的八卦新闻,都不用她搭话,自己都能自顾自的说上好久。
“昨儿有个男子来找齐月华,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人。里正不由分说就逮住他,一顿审问,你猜怎么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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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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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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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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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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