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真的很能忍?”
“我用精神力查探过,她并无异常。”
许真真哑然。
她都差点忘了,自家老公已是踏上修仙之路的大神,那些小伎俩,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那你说,林捕头来咱家是何意?”
杨瑞喝了两口茶,道,“如小菊,不,幻媚所说的那样,他只是想与我初接触。此外,也有点怀疑,两个卧底办事不力。”
“若当真如此,那还好办些。”许真真挨着他坐下,“等他来,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即可。”
顿了下,又道,“那杨康的户籍无处接收,岂不是说他一直没找到落脚处?那这一大家子,平时都栖身在哪儿啊?”
杨瑞伸了个懒腰,“在外家或是哪个寺庙对付着吧。不过,这回有知府关照,想要落户,就容易得多。那杨峰又是秀才,不知多少村子求着他住进去,好让村民将田地挂于他名下。”
秀才免徭役以及大部分的苛捐杂税,许多亲戚乡亲父老,都会将自己的田地过给他,颇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
可惜杨康太过高冷,不屑与村里人来往,也没给任何人便利,人缘差到极点。不知去了别个村,会不会懂些人情世故了。
许真真有些忧心,“看来那知府,对咱们很有意见啊,他莫不是与莫家有交情吧?不知他会不会针对咱们。”
“要针对他早动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杨瑞把水一口气喝光,起身,把杯子放回原处,又捡起了书,“如今有义父罩着,寻常人不敢动咱们,放心吧。”说着要往外走。
许真真喊他,“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要去哪儿?”
“去书房清静清静。”
“呦呵,嫌我闹了是吧?”许真真瞪圆了眼,双手叉腰,气势汹汹,“行,只要你踏出这房门半步,我以后就再也不吵你,咱下半辈子也分房睡!”
杨瑞脚步顿了顿,便又抬步往外走。
许真真瞪着他的背影,眼眶就红了。
这混蛋可真绝情啊!
你特么的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还真走?
她操起枕头就要扔过去,却见他忽地转过身,如猛虎般朝自己扑过来。
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手里的枕头下意识的扔出去,人往床角里缩。
可紧接着又懵圈,自己又没有做错事,躲他做什么?
迎上去,跟他干架啊!
便又挺胸收腹,装出一副很强悍的样子。
可实际上,当他双手撑在两侧将自己牢牢困住、黑漆如深渊的眸深深望着自己时,她的气焰一下子没了,脑袋就如同塞满了浆糊,停止了思考。
“那什么,”她困难的咽了口口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怕你……啊!”
他的身躯压下来,她很怂的喊出了声。
她结结巴巴的,“我做错了什么你直说,别这样阴晴不定的,我害怕。”
杨瑞起身,伸手将她拽出来,再推倒,然后双手撑在她两侧,用很低沉的声音说,
“以后不许你单独见郭谦。”
许真真眨巴眨巴一双大眼,“所以,你是吃醋了?”
今日是“糖心居”的年终盘点,今日她便一大早进城与郭谦会面。
这事儿他是知道的,他自己不去,为何反过来要吃她的醋?
杨瑞面沉如水,只一双深邃的双眸,看得出是染上了薄怒。
“郭谦他……”许真真回想下今日与他会面的每个小细节,发现完全找不到让他醋意大发的原因,不禁好气又好笑,“我只是与他聊了会生意,又一起吃了饭,期间冯掌柜、万庆、郭铭、杨师傅等人都在场,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吗?让你如此吃味?”
杨瑞冷声道,“我不爱听到别人喊他为郭老爷、喊你郭夫人,更不想听到别人说你俩有夫妻相。”
许真真一愣,随之回想起,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那酒楼的掌柜过来敬酒,见她坐在郭谦旁边,便误以为她是郭谦的妻子。
左一句郭夫人、右一句郭夫人的,都不容人打断。
本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人,有没有说她和郭谦有夫妻相她都忘了,杨瑞这家伙,却一直记得?
还有,他当时并未去城里赴宴,他是如何得知的?Χiυmъ.cοΜ
许真真瞪目,手指着他,“你找人跟踪我?”
杨瑞压下她的手指,“你小点声。我在家看书看不下去,便利用空间去了你对面的厢房。透过两边洞开的窗户,我什么都能看见、听见的。”
他想自己才鬼鬼祟祟的出现吗?
许真真心里有些甜,又想发火,“大冬天的,窗户都是关着的,你骗鬼呢。”
杨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用意念弄断插销有何难?”
许真真一噎,像是想到什么,又指着他,用不可置信的语气,“你信不过我,所以弄断插销监视我?”
杨瑞:“……”
什么脑回路啊!
他曲指敲了一记她脑袋,“我见不着还出来作甚?你隔着窗户,不弄断还能怎么着?”
也是。
许真真被说服,可转念一想又不对,“那里边什么情况你也瞧见了,是那酒楼老板自己误会了,与我无关,那你还吃哪门子的醋啊?”
他一脸指控,“你没否认!”
许真真觉得自己好无辜,“他一直说个不停,连珠炮似的,都没给人说话的机会,我怎么否认?”
他语气有些冲,“你可以大声打断,可是你没有!”
不等许真真说话,他又说,“郭谦笑出一脸褶子,别人误会,他很高兴。而你,”他深吸了口气,用气音说,“你看着他笑,你也跟着笑。你们一起笑。”
许真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愣了须臾,她道,“不是,杨瑞你没应酬过啊?在生意场上,不管场面如何,谁不都得端着个笑脸?
人家只是误会了,又没有把我怎么着,我不笑难道我哭啊?我有病吗我?我想着等他说完,再开口澄清,哪知他不带喘的一口气吧啦吧啦个没完?后面我不解释清楚了吗?你没瞧见啊?”
杨瑞沉默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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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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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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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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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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