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最关键的最后一场,他更是被分到了厕号。
许真真不知道他这么倒霉,就想着他连着两日一夜都泡在考场里,定是身心俱疲的,便一早给烧了洗澡水。
但是,等他回来,闻到那股子咸鱼大粪的味道,她差点没吐出来!
杨瑞苍白着一张脸,也没说什么,提了几桶水放浴盆里,脱了衣服,整个人埋进热水里,这才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许真真上前帮他捏骨捶背。
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方才熏着你了?”
许真真老实的回答,“有一点。”顿了下,忍不住又问,“你是考试时太紧张了,所以把屎尿拉裤裆里了吗?”
杨瑞:“……”
不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瞪着她,难得的有几分恼羞成怒。
嘿,冷酷拽的冰山大总裁,也有羞窘的一日!
她抿唇低头,憋着笑。
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的小伪装。
“想笑便笑吧。”他叹气,“我只是被分到了厕号而已。”
许真真惊讶抬头,“厕号?”
“嗯。就是挨着茅房最近的位置。”
他闭了闭眼,一脸悲痛,“几百个考生,都在里边排泄,你可以想象,那味道,有多销魂!”
许真真瞪大了双眼。
这么说,这两日一夜,他吃喝拉撒睡都得在那个位置不动?
他可是威风凛凛的大总裁啊,西装革履帅到掉渣的,何时这么窘迫过?
她心疼得眼睛都红了,却笑着安慰,“无事。粪通金,这是好的兆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我家夫君这是要起飞的节奏。”
“策论考的都是国家大事,好多题不太会,我按自己理解蒙的。”杨瑞又叹息,“起飞不敢想,我只希望,不要再倒数。”
许真真听他这话,老心疼了。
可一抬眼,瞧见他眼里全是嘚瑟,便听这货考得不错,顿时兜起水浇他头上。
“得意什么,先把你这一身晦气给洗去再说吧。”
杨瑞黑脸,“胡说什么,这一身是喜气。”一向自信爆棚的他,这回也没什么信心,还信起迷信来了。
许真真顺着他,“是,是喜气,财气,旺气。”拿来皂荚粉,帮他搓揉头发,暗自嘀咕,“真是读书读傻了,说话也要讲究意头,正洗澡呢,这一洗,不全没了么?好也变成坏了。”
杨瑞:“……”
……
也不知是晦气还是喜气,离放榜还有两日,谁都不知道。
杨瑞这两日也没读书,在空间里给那些人参翻土。
这东西矜贵,即便是种在灵田里,日日有灵泉水浇灌,长势还是缓慢。
这两三个月过去,才长出尾指般大。外边种的更别提了,才发芽没多久。
想要收获,需要经过漫长的过程。
许真真没法子陪他,因为第二日,李婆子又来了。
陈翠妯娌俩知道她不喜欢这婆子,故意没通报。
殊不知在她去作坊的半道上,李婆子给堵上了。
“真真,早啊。”她一副笑脸。
见许真真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又道,“真真,你先别气,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许真真冷眼睨她,“是说你如何帮你儿子出谋划策,勾搭别家姑娘吗?”
李婆子老脸一红,有些气急败坏,“哎呀,我回头给你请罪行不?眼下这件事,你要错过了,终生后悔。”
许真真收回目光,懒洋洋地道,“是不是我家的女婿,又偷你家鸡蛋了?”
李婆子面色顿时挂不住了,“真真,你要这么说,我老婆子是没有这个福分,跟你聊天儿了。”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许真真面带恼怒,“你在我落魄时落井下石,在我伤口上撒盐,打心眼儿瞧不起我一家。
我去年是怎么待你的?救回你孙儿的命,还教你做鱼丸,让平安领着你挣钱。可到头来,你看看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婆子平时虽然爱舔她,可也不是能受气的主。
此时听她翻起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说,语气便也变冷了。
“许氏,你去年转了性的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要不然我也不会处处讨好你。但是,你跟我提过去作甚啊?
我对你不好,但是你自己有多刻薄,你不知吗?你不准我经过你家门口,不然你回头准在我家门口泼粪;
我家的鸡过篱笆墙,你逮住了便杀来吃,我家的田地在你家的下游,每回我家引水进田里,就得先给你家的浇灌够了,才允许流进来……
这桩桩件件,你问问谁,到底谁无理?好,我再同你说送早餐这件事。我家小子对你招娣……”
许真真倏地打断她,“你可住嘴吧,在这儿扯,我孩子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是你非要说么?我就来同你掰开算算呗。”李婆子也是见好就收,“这件事回头再说。走,你跟我看一场戏去。”
“什么戏啊?我还要去作坊忙呢。”
许真真不太愿意,却被她拽着走,“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儿。况且,此事与齐月华有关,你不想看才有鬼。”琇書蛧
“你这老货,不早些说!”许真真反过来拽着她跑,“也不知这会儿散了散,你应该在那儿看完了回来复述与我听的。”
“你放心,抓奸在床,闹得这么大,我回来时,才喊里正过去扯皮儿,来得及!”
“这么劲爆的吗?你别告诉我,是齐月华那货回来了啊。”
“不是齐月华,你去到就知道了。哎,你慢点儿,我这把老骨头,都被你拽散架咯。”
许真真哪儿管她,她两眼放光,脚下生风。
两人一路小跑,路上也遇到几个好事的妇人,大家打个照面,便心照不宣的朝着人群赶过去。
待来到王春秋家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里外三层。
她踮起脚,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女人“呜呜”的哭声,与两个男人的怒吼声。
她不禁问,“什么情况啊?”
周边的人一看是她,便主动让出了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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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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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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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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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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