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他再次扣住她的手,反转到她身后,再顺势将她推到木柱子上,揭开口罩,就要亲上去。
“啪!”
许真真扔掉手里装着饭菜的篮子,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心念一动,回到了房间。
男子怔愣在原地。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模糊了他的视线。
良久,男子一拳打在木柱上。
……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五日才停。
乡亲们在这期间,也冒雨去把稻谷收割回来,在伙房里生火,把谷子晾在这里边。
但是,谷子减产,是无可避免的了。
交了税,就剩不了多少,也不知今年能不能挨过冬。
见大家都愁眉苦脸的,许真真便想去外边接单,解一解燃眉之急。
可山路绵烂,不说马车,就是人都走不了,根本出不去。
在等了一日、路况还是不理想的时候,她焦急了。
于是,她决定铤而走险,从空间直接去省城。
可就在她做准备的时候,几名男子骑着马,直接找上门来。
为首的男子说,“你丈夫在我这儿接了三百瓶香水、五百坛酒。”
丈夫?
杨瑞回来了?
许真真傻眼了。
一旁的孩子们欢呼雀跃的喊,“哇,爹爹接了大买卖,爹爹回来了。”
许真真忙喝住了孩子,抬眼打量来人。
这四名男子深眼鹰鼻,身形魁梧,毛发微卷,腰带上镶嵌着翡翠、狼牙等饰物,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野莽的气息,一看便知是他国人。
她沉着开口,“几位来自何方?我夫君外出,许久未归,何以得知村里建了作坊,又接了你们的单子?”
几名男子面面相觑,满脸的惊愕。她的丈夫不曾回来,那给他们下单的人,是鬼吗?
此事必有蹊跷!
不过,这些货物太过珍贵,他们不想因此而放弃。
于是,为首一五官深邃而精致的年轻男子,耐着性子说,“我等是东吴国商人,我们的商队,做香料、美酒、布匹为主。你丈夫三日前,给我们看过一些样品。”说着他从口袋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子,“你看看,可是你们作坊的货?”
许真真面色微变。
这瓶子外形就是她设计的!
她接过去,拔开塞子闻了闻,是自己的东西无异。
那么,他们嘴里说的丈夫,便是空间那男子!
他怎么敢!
他这么做,就没有替她想过,她要如何面对杨瑞?
这一刻,她进退两难。
她可以否认,就说是居心叵测之人冒充她丈夫,不承认这单子。
可这几个人怕是不好对付,到时闹得人尽皆知,于声誉有损。xǐυmь.℃òm
她思虑再三,提出,“我可以看看契约书吗?”
男子见她神色不对,内心疑窦更生,拿出来只给她看了一眼,便收了回去。
可她读了将近二十年书,早已养成了一目十行的本事。
那契约书上寥寥几行字,她一眼就看完了。
上边标明了数额、价钱、交货日期地点、以及违约金等条款,清晰明了。
那家伙还签字摁了手指印。
他签的名儿居然是杨瑞!
这混蛋,是铁了心让她与杨瑞生嫌隙和离还是怎的!
太可恶了!
可是,每瓶香水定价五两,酒二十两。
这样的价格,她无法不心动!
不管了,先接了单,等杨瑞回来,她再想个法子编个谎言看能不能把他哄住。
实在不行,就和盘托出,看他如何定夺。
财帛动人心,财迷的她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看字迹确实是我夫君签的,此订单自是作数。几位爷远道而来,还请进屋喝口水,咱再探讨包装、运输、定金等细节。”
为首的男子往里边看了一眼,“你丈夫不在?”似乎不太想跟她谈。
“他外出未归,作坊是我建立,我想他有嘱咐过你,一切有我做主的。”
男子仍然有几分踌躇。
翌国的女子,太过柔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识短浅,实在没什么好谈的。
许真真再次抛出诱饵,“况且,我们只做少量精品,大量生产的货是中档品质的,你确定不感兴趣?”
顶级富豪的钱好赚,可大众化的生意才是长久之计。
男子抬眼看她。
跟前的女子,二十余岁,白皙圆润的脸庞,乌黑澄澈的双眸透着沉着冷静,瞧着是比一般妇人精明。
他勾唇,“好,进去说。”
许真真露出微笑。
让陈满谷把客人的马赶到后院的棚子照料,吩咐如宝如烟去洗刷茶具、烧水煮茶,她则把客人往屋厅迎。
孩子们勤快,屋子四下里都打扫得很干净,院子里也撒上碎石子和干沙,对于在一场大雨过后的农宅来说,实在是清新脱俗。
几个人一路上见惯了破败潮湿的景象,瞧着她这干燥宽敞的屋子,也暗自点头。
许真真让他们坐着,她离开片刻。
她拿出装满灵泉水的小瓶子,去了伙房。把瓶子里的灵泉水倒进开水里,又去吩咐招娣盼娣,“你俩去摘些青瓜和番茄,切条或片状,用碟子装起端上来。记住,动作要快。”
孩子们应声去忙碌,她这才回转屋厅。
“让诸位久等了。”
她客套了几句,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后,便切入正题。
“我夫君跟贵商队签订的契约书真实有效,只是,我有个疑问,这里边提到的三成定金,是交给了我夫君,还是?”
几名男子对视一眼,为首的那名男子叫闻人庭,他问,“你丈夫没有写信回来告知?”
许真真淡然自若,“他有事在外头耽搁了,不日将归来。他信得过你们,这信不写也罢。”
闻人庭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过,只要不影响生意交易,他也懒得理。
“自签订契约书后,就一直下雨。今日难得天儿放晴,我们几个才出来走一趟。就是想看看货,把细节完善,再给定金。”
许真真很爽快的答应,“好。只是最近农忙,作坊放了几日假,我只能带你看看设备。”
他微诧,随之满意点头。
他原本只是想看到实物,可她竟肯带他们看作坊,那说明她诚意十足。
“我们村的里正帮着管理,我介绍他给各位认识。”许真真说完,便让陈满谷去喊人。
几名男子暗自欢喜。
这笔生意,他们原本心里没底,如今能见到作坊,又能见到里正,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招娣把切好的青瓜与番茄端了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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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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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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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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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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