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伤的重,伤口发蛆起脓,我也有些于心不忍,就让他们多待几日,没想到……”
许真真很是无语,“他们品性差成那样,连衙门都不收,你却反而留下了了?咱村是废品回收站吗?
我不管,他们害我,绑架我女儿,眼下又想窃取我方子,此仇不共戴天。他们不走,我走!”
说完,她扬长而去。
这可把村里人吓住了,她是大家的财神啊,她走了,那两个作坊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以后也得不到她的照应,全村人又回到那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时候,想想都恐怖啊。
个个急声说,“里正,这杨成寿一家把人家许娘子害得多惨,若不让他们做出赔偿,她都咽不下去这口气。”
“还审什么,这齐月华一家就跟豺狼一般,谁接触谁倒霉,直接殴断脚,丢到山里喂大虫好了。”
……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打断朱成一条腿,将他和杨成寿一家赶出杨家村,清除户籍。
杨大兴与杨大树等汉子将朱成带回去,而后在杨成寿家里翻箱倒柜,找出十几两银子,拿给许真真,当作补偿。
许真真没要,嫌钱脏,捐给村子中公。
她把陈满谷喊回来。
“你去跟着那一家人,待他们离了村,你就去打他们一顿,让他们死不了,却也无法再作恶。”停了下,又补充一句,“要不去搞点毒药,毒得他们半身不遂说不了话就行。”
她真不想他们出来蹦跶,但长在红旗下的她又没有杀人的勇气,只能用这些损招了。
陈满谷点头,“我知道。”
许真真叮嘱他,“你带点干粮去吃,等夜色降临后动手。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陈满谷应声离去。
刘福发没吃午饭,晚饭也是许真真让孩子们去喊他好几回,他才肯过来。
垂头丧气的坐在餐桌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许真真安慰他,“姐夫,你只是遭了小人算计了而已,没什么的,就当作了场恶梦,醒过来就好了。更何况,那畜生也得到了应有的制裁,你别往心里去。”
他抬眸,见她眼神清明,神色坦荡,没有半点鄙夷、责怪他的意思,他羞愧悲愤的情绪,便得到了缓解。
哑声问,“那人是谁?又是如何被制裁的?”
许真真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若是你脑子钻进死胡同出不来,我得愧疚死。”
刘福发面色发沉,握紧拳头,“不关你的事,是那几个杂碎卑鄙无耻!上回他们想拐走如男,我就恨不得生吞他们的肉,如今又将主意打到你我头上,我再也忍他不得!”
他站起就要往外走。
“姐夫!”许真真急声道,“我让满谷去了,保管让他们痛不欲生,后悔活在这地上,你别冲动,回来!”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很好!
刘福发满意了,回到饭桌前。
许真真又说,“你是被害的,千万不要心里有压力。”
他微不可见的点头,坐下来默默吃饭。
他的日子才好过些,马上要给二儿子娶妻了,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
许真真见此,才放下心来。
就怕这件事给他留下心理阴影,毁了他后半生。
孩子们一直来回的看着他俩,一脸懵。
“娘,你们在说什么呢?怎的都听不懂呀?”
“吃饭吃饭,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除了埋头苦吃的如男,几个女儿都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娘,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娘就是敷衍我们。等爹爹回来,找他说理去。”
如男抬起头,下巴还粘着饭粒,“娘,爹爹长什么样儿的呀?”
她还没见过爹爹呢。
许真真心疼她,摸了摸她的头,“你爹爹长得好看,很是疼惜你们几个。你很期待他回来,对吗?”
小家伙点点头,忽而又摇摇头。
许真真惊讶,“这是几个意思?”
小家伙有些闷闷的,“我想看看他。可是,我又怕他打我。还有,小强、大狗、二牛他们都不欺负我了,爹爹不回也无妨。”
许真真哑然。
她懂小家伙要表达的意思。
在她最需要父亲的时候,父亲不在;而今她感觉不需要了,他回不回都无所谓。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的,错过就是错过,再怎么弥补,也是枉然。
但是,她相信,顾家的杨瑞,也不想错过她的成长的。
正想为他说几句,又听如男轻声说,“要是他真有了后娘和弟弟,他还是不回来的好。”
小姑娘说完,低头扒饭。
一颗晶莹的水珠,滴落到碗里。
那边的盼娣也红了眼睛。
杨瑞离开时,她才三岁。
面对陌生人一般的父亲回归,她们心里其实也是惶恐不安的吧。
许真真喉咙发紧。
心疼孩子们,也心疼那个在外头漂泊八年的男子。
“行了,别听外边那些人胡说八道,什么后娘外室,影儿都没的事,人家拿来说是闲得慌,咱信了就是大傻蛋。
别的不说,你爹能回来,证明他还活着,是件大喜事。”
都给我高兴起来,明日都给我下地干活,等收割完稻谷,就统统你们爹准备礼物。”
“啊?”孩子们惊愕,各种声音,“娘,我可以不下地吗?”
“娘,我不知道给爹准备什么呀?”
“不能!自己想!吃饭。”
许真真是一言堂,吼完孩子们便都不敢吭声。
如烟轻飘飘的说了句,“娘,那你给爹爹准备什么呢?亲手做的衣裳鞋袜?还是一首诗、几壶美酒?”声音软软的,满是揶揄。
许真真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如宝忙装了一碗鸡汤给她喝下,喉咙里才好受些。
她冷眼瞪如烟,“死丫头,胡说什么呢。爹娘一把年纪了,还要准备什么礼物,不恶心死人。”
如烟反而凑到她跟前,小声说,“娘,你最近多吃些滋阴养颜的食物,木瓜炖鸡汤更要多吃,把自己养得跟十八年华的姑娘似的,就是给爹爹最好的礼物了。”
许真真的脸一下子红了,暗暗看了下自己胸口,伸手打她,“好你个不害臊的死妮子,连你娘也打趣,我打不死你。”
她没有躲,笑嘻嘻的,那巴掌落下就有些重。
怀里的嘟嘟亮晶晶的双眼看着许真真,忽然“哇”的就哭了。
许真真立马投降,“这么小就知道护着你娘,我不打了,我不打,行了吧?”
许是她退了开去,嘟嘟抽抽噎噎的扁着小嘴,却没有大声哭。
许真真感叹,“这么个小豆丁,也知道护着你。若沈逸飞有她一半好,我也就不担忧了。”
杨如烟不依,“娘,你看你,又来了。相公他如今对我比以前好,我很满足的。”
许真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吃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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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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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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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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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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