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的安排,就像一道光,照亮了他们的黑暗。
许真真带着几个女儿,收拾屋子床铺,给他们送去柴米油盐、衣服被褥,又在他们那里做了晚饭一起庆祝入伙。
如此,这一家子算安顿了下来,成为杨家村人。
……
南方的夏季雨水充沛,时常大雨倾盆,作坊的建造很是缓慢。
可当全村人的劲儿全往一处使的时候,那力量是相当惊人的。
磕磕碰碰十日,简洁而不简陋的两座作坊,总算完成。
而期间,村里有三户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参与的。
杨康一家眼高于顶,不屑来;
一家是风氏的婆家,不知为何,他们死活不愿来;
最后一家是村里的杨大娃。
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就挑起了整个家。他生了病,家里只有一个老迈的奶奶和五岁的小妹,便来不了。
里正宣布,前两家失去作坊分红资格。日后也不得接近作坊半步,否则出半点问题,都算他们头上。
至于杨大娃,则因许真真替他求情,给他保留了分红名额。
村里私底下里有人说许真真对外人好,对自己人却心狠,虚伪得很。
因为,如玉那天与铁柱去杨康家抢桃胶,不但出言顶撞杨康与冯氏,还将两个舅舅打伤,许真真却不闻不问,两个弟弟还是杨康一家医治照顾的。
虽说许沉、许静也挺混的,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她此举,未免令人心寒。
李婆子这几日又能抽出时间去村里闲逛,将这些人的议论,告诉了许真真。
“他们不懂。”许真真摇摇头。
“亲兄弟又如何?当他不断的在你背后捅刀子,站到了你的对立面,他就先抛弃了那一点淡薄的亲情。”
既然这样,那就一路交恶到底,用不着假惺惺的做给世人看。更不想他俩再跟水蛭一样缠上来,给我自己找不痛快。”
“至于帮助外人,我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无论是铁柱还是杨大娃一家,他们处境艰难,犹如在万丈悬崖挣扎,我拉他们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就能结下善缘,于我是百利无一害,我为何不干呢?”
李婆子算明白了,她是个爱憎分明之人。谁敬她一尺,她会敬人家一丈;可谁若毫无底线的伤害她,她会记恨一辈子!
庆幸自己没有做出过分之事,并且取得了她的原谅。
不然此时身处深渊的,会是自己!
思及此,她心情一阵激荡,将发达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许娘子,你放心,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李淑兰没齿难忘,日后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许真真:“……”
没能跟上她的脑回路,目光落在她浑身发颤的肉肉上,默默移开。
过得两日,许真真设计的机器,也生产了出来。
拉回来安装这一日,全村人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大家伙,就觉得好高大上,好兴奋,一个劲催促许真真快些开业。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机械,最大件便是蒸馏器。
四个,两个作坊,设四条生产线,每条生产线一个。
大家又有疑问了,“这器具瞧着都是一样的,许娘子,你打算两个作坊,都生产同样的东西么?”Χiυmъ.cοΜ
许真真卖了个关子,“到时你们便知。”
大家越发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开工才好。可还没看见其余原材料回来,便只好按耐住。
许真真试了机器,没有什么纰漏,便带着如宝频频外出。
一来定制酒壶、酒坛、香水瓶子,二来,分许多个地方,大肆购买酒水、粮食;第三,她去找了卖盆景花草的那位老板,向他采购鲜花。
如此准备了多日,在乡亲们一再追问下,她才公开这两个作坊要生产的东西。
“高浓度的酒和香水。”
古代的酒,度数低,口感不好。但是,只要加点灵泉水,再让酒水经过蒸馏器提纯,这质量便能上好几个档次。
此外,将高度数酒再次蒸馏,便能得到较纯的酒精。在这个医药匮乏的年代,酒精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而有了高纯度的酒精,香水的制作,那是水到渠成。
听她这么说,乡亲们全都激动叫好!
香水他们不太懂,可酒却是知道的。
一壶酒约五两重,卖价就要十五文,还供不应求的。若是他们能酿制,那还愁挣不到钱吗?
有个老人有些不放心,问她,“真真啊,你当真会酿酒?”
古代的许多技术都来自家族的传承,许家和杨家没有出过酿酒之人,原主之前又毫无作为,她怀疑是正常的。
许真真笑道,“我是从一本海外的书里看到的酿酒法子。我反复试过好多回,总算成功。可以说,我的酿酒技术,是这世上最领先的。”
“真的?那太好了!咱们以后可以做大做强啊!”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乡亲们兴奋得不行,跃跃欲试。
许真真道,“也就这两天了。”
又对里正说,“明后日原材料逐一送到村里,还得麻烦你安排卸车、搬运和存放。”
里正应下。
许真真又去做其他准备工作。
例如写下每个工位的工作内容、注意事项等等。
直到认为准备妥当、万无一失才进空间,给男子留言,让他收割空间少量的花。
说起来,这个家伙也真够狠心的,说不见她就不见。
无论她什么时候进去,他都不在,也不知是不是刻意避开她的。
但是,他又不离开。
她每天都起得很早,想从空间提灵泉水注入家里的水缸、水井、鱼塘,可她却发现木桶贴上纸条,上边写了字,“已挑水,你安心睡觉”。
她一一检查,果然都挑过了。
进木屋找他,人却不在,每次都这样。
到后来,她也懒得理。
记得他说帮着收割完花就回去,这是他当初答应过的,算是他的一种执念吧。那么,就给他一个履行诺言的机会,让他收割花束。
第二日,各种原材料陆续送来。
她要签收、付钱、清点,无暇顾及其他。
可就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驿差送来一封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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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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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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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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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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